第八十三章 女为悦己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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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世子，皇上设宴，请世子前去一品香茗。”培元总管双手交叉垂在身前，笑盈盈地对着院内喊道。

柳宣洺听到叫唤，从内殿走了出来，望见辛瑶的那一霎，当场愣住，呆立不动，培元只好走到柳宣洺身前，卑躬说道：“柳世子，这边请。”

培元的一声轻唤让怔怔出神的柳宣洺缓过神来，他顺着培元的带领，坐上一顶朱红木轿，柳宣洺坐稳后，培元又折返身子，取容奉迎地走到辛瑶面前：“辛瑶姑娘，这边请。”

皇上特意对培元强调，接驾时记得恭敬对待辛瑶。

培元何许人也，从小伺候皇上，皇上这些心思他全看在眼里。

皇上对辛瑶呵护备至，言语中充满关怀，培元即刻明白，这位辛瑶姑娘将来非嫔即妃，定是将来的主子。

“多谢培大人。”辛瑶浅浅一笑，跟随培元来到另一顶木轿。

贺璇也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只道是柳宣洺赴宴，所有下人都有份，她也不劳烦培元折来折去地跑腿了，索性跟着辛瑶一起，不请自来地走到了轿前。

谁知贺璇左右张望发现只有两顶轿子，辛瑶坐稳后，培元领着一行人马即刻起轿离去，完全没有人搭理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贺璇只得尴尬地顺势说道：“瑶姐姐慢走啊，我还想过来扶你一把，岂知你自己就上轿了，真是利索啊，呵呵。”

“我刚才表现得很自然吧？”贺璇讪讪走回院子。

“像是理所当然去送行的样子。”阿岩强忍住笑。

“哼哼。”彦俐一声冷笑，其实方才培元折返回来给辛瑶领路时，她也以为柳宣洺的奴婢都能侍宴，还好她保留了一份矜持，才不至于像贺璇那般丢丑。

柳宣洺二人来到御花园后，培元领着他们直奔园中央的咏翠亭，亭内已是一番热闹景象。

皇上正座，葛太妃居左侧紧挨皇上，重臣罗文侯居右侧，不过罗文侯与皇上之间空了一个席位，不知为谁而留。

其他亲臣依次坐好，虽说六品之后不得入殿，也是略显拥挤。

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宴，葛太妃今日却装扮得格外隆重，身着凤纹头顶凤冠，华贵逼人，风姿不减当年，一颦一笑间，不经意地瞥向同居高位的罗文侯，嘴角含笑，个中暗昧只有自己能体会。

女为悦己者容，同样的还有南娣长公主，绮罗霓裳，素手金环，南娣亦是一反常态地施了妆容，她朱唇丹红，眸波流转着望向慢慢靠近的那个纤长身影。

培元领着柳宣洺和辛瑶来到咏翠亭后，有直接穿越人群，将柳宣洺领至皇上身边保留的那个空位，辛瑶则站在柳宣洺身后，毕竟辛瑶的身份暂时只是一介侍女，不方便赐座。

柳宣洺虽是远方来客，理应坐上席，然而能如此接近皇上，该说柳宣洺实则是托了辛瑶的福吧。

自从培元领着辛瑶踏入咏翠亭的那一刻起，皇上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惊艳动人的辛瑶，罗衣飘摇，气质如兰，扬眉转袖皆倾城，一颦一笑百媚生。

辛瑶也同样流转着目光，假装不经意间地观察着皇上，皇上今日俊逸无剔，玉立如山。被文武百官拥立着的皇上，周身散发着一股统摄苍生的气质，给人的感觉高高在上、气势凌厉，又不乏温润睿智，俊美孤傲，仿佛翻手覆掌，便能颠倒乾坤。

咏翠亭周围，是一团一团的百花锦簇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繁茂的藤萝绕满亭柱，明亮的阳光被树荫裁得细碎，漫天樱花飞舞，晃花了辛瑶的目光，迷离了皇上的眉眼。

二人就这般沉醉其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一阵拍手声，原来是舞姬流苏轻摇，娉婷袅娜，引得阵阵赞赏。

“柳爱卿，可还满意？”皇上客气询问身边的柳宣洺，其实皇上一门心思全意关注着柳宣洺身后的辛瑶，全然没有观赏方才的舞曲，不过既赢得了掌声遍座，该是精彩绝伦。

“宫中舞姬当真是舞姿卓越，美哉妙哉。”宣洺附和道，御花园的百花盛开齐争俏如同妙龄少女，而翩翩舞女清丽脱俗如同美景令人赏心悦目。

“听说夷州舞姬更是一绝，舞姿动人，独具一番江东女人鲜有的风情。”罗文侯趁机插入对话中，与柳宣洺闲谈道。

“若罗大人他日有机会来夷州，在下定让你领略个遍。”柳宣洺不明罗文侯的用意，只当他真是在赞美夷州风情。

“只怕是抽不开身，我瞧着柳世子身后这位侍女辛瑶，天资绝色，不似江东女子温柔如水，别具一番夷州女子的顾盼清辉，不知本相能否问世子要个侍女？”

罗文侯顺势向柳宣洺讨要辛瑶，此语来得唐突，柳宣洺怎知他会突然打起辛瑶的主意，就连皇上在旁听着都措手不及，连忙仔细听着二人对话。

“辛瑶亦是江东女子。在下随行还有很多侍女留守在宫外驿站，罗大人若中意夷州女子，在下今日便挑几个伶俐的送至府上。”

柳宣洺倒也思维敏捷，既然罗文侯言下之意要的是夷州侍女，而辛瑶并不是夷州人。

只希望罗文侯能够知难而退，自己已经变相地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莫要继续纠缠。

“那倒不必，实不相瞒，姝儿一直对辛瑶姑娘心怀感激，她觉得与辛瑶姑娘很是投契，姝儿想寻着辛瑶姑娘做个伴。”岂料罗文侯竟是穷追不舍，搬出一个无法抗拒的理由，辛瑶只是一个侍女，柳宣洺看在丞相夫人的面子上，应该是不容有拒。

“那这几日我便让辛瑶多来往几趟丞相府。”

柳宣洺装作不懂，倘若罗文侯执意夺过辛瑶，柳宣洺已经做好准备明确地拒绝，即使有伤和气。

“不单是来往几趟，自从小琳离开后，姝儿倍觉孤单，常在我耳边念叨着想寻辛瑶姑娘做个贴身侍女，久留身边。”

罗文侯索性明说，就是要定了辛瑶，他渐渐失去了耐心，堂堂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个区区侍女都要不到，颜面何存。

柳宣洺眸子眯起，唇角紧抿，几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简洁有力的字眼：“辛瑶对我来说很重要！”

“哟，柳世子您是即将成为驸马的人了，想不到如此风流，身边随便一个侍女都似情人般重要？”

罗文侯故意提高声音，所幸南娣沉醉于歌舞之中，并没有听到罗文侯的话语，倒是全数窜入了皇上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