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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教的弟子都知道,西边十里开外有一处大湖,那一片了无人烟,传闻有吃人的水怪出没,没有人敢在那里居住。
“嫂夫人如何处置?”人群中有声音问道。
“哪来的嫂夫人?我凌金匀孑然一身,从未嫁娶,至于这个贱女人,折磨至死,同样是扔进大湖喂鱼。”凌金匀对于马莹恨之入骨,早已没有了半点情分,恨不得跟她撇清所有关系。
对于马莹,凌金匀心中没有恨,只有深深的鄙夷和恶心,他离开之际,随口丢下一句话,“至于用什么方式折磨死她,随你们高兴。”
屋顶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星辰一动不动,正静静地注视宋佘的院子内,留下一群古月教弟子在暗暗窃喜,回味着凌金匀离开之前丢出的那句“随你们高兴”,意思是将马莹扔进大湖之前,大家还能过把瘾了。
看来今晚这一大群古月教弟子会成群结队地去往大湖,没人还记得要搜寻孟青之一事,辛瑶从屋顶翻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慵懒地倚靠在墙边,等待着凌金匀从此处路过。
凌金匀累了,心累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今夜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他再也无心去追究孟青之的那些小恩怨了,而辛瑶,正是不放心这件事情,特意过来主动与凌金匀搭话。
“凌公子,认清了真相,你应该高兴才对。”当凌金匀路过辛瑶身边时,辛瑶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话,既是嘲笑他,也是开导他。
“辛瑶姑娘,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事?”凌金匀面对辛瑶的嘲讽,不气不恼,虽然他素日里看谁不顺眼就是打打杀杀,然而原来真正心痛的时候,凌金匀不是想杀人,而是如同瘪了气一般,提不起任何精神来。
“我这不是喜欢晚上出来散步嘛,无意就撞见咯。”辛瑶还在为自己在清阁被撞见一事而自圆其说。
“原来如此,哎,怪我瞎了眼,瞎了眼啊。”凌金匀懊恼到抓狂,弄乱了头发,还一个劲地摇头,看起来就像个疯癫的傻子,也挺可怜的。
“凌公子,我虽然无法体会你现在的苦楚,但是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愿意陪你走一走,聊一聊,散散心。”辛瑶陪在凌金匀的身边,默默行走于黑暗中。
此时的凌金匀,正需要一个善解人意的知心人,来开导自己,安慰自己,在他心中,莫名被不计前嫌陪同自己的辛瑶感动不已。
辛瑶此举自然不是因为怜悯和同情,她之所以跟在凌金匀身边,是为了了解凌金匀的行踪,不能让他靠近孟青之藏身的清阁。
“哎,哀莫大于心死,今夜丢尽了颜面,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想脖子上一抹,一了百了算了。”凌金匀心灰意冷,无心恋世。
“早就知道凌公子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原来就连你自己的命,也不当一回事啊。”辛瑶看了看凌金匀沮丧的神情,暗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凌金匀竟有轻生的念头,辛瑶不禁有些同情他,毕竟今夜之事,凌金匀是受害者。
“不是我不把性命当回事,而是我活着像个笑话,我的性命就是个笑话,我曾经认为美好的事情,通通都是笑话。”凌金匀稍稍被辛瑶的言语激怒,情绪开始波动起来。
“生命中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若是注定,就一定会发生。你所能够做的,就是安心等待,好好活着,便是最美好的状态了。”辛瑶这番发自肺腑的言语,既是安慰凌金匀,也是想到了孟青之,有感而发。
凌金匀感触颇深,他看向辛瑶的瞳仁中,像是藏了万千世界,辛瑶的眼眸明明是美丽而清澈的,目光平和而单纯,却让人心生敬畏。
“辛瑶姑娘,我以后,不会再滥杀无辜了。”凌金匀面朝月光,负手而立,听辛瑶一番话,恍如新生。
昨夜的动静怎可能没有惊动凌卓,只不过这种小事、家事、丑事,他不便出面罢了。
但是近日凌金匀向凌卓汇报事情经过的时候,凌卓饶有兴致地询问起多处细节,若有所思。
“叔公,都怪侄孙儿没管教好内人。”凌金匀回忆着昨夜的经历,神情沮丧,悒悒不乐。
“怪不得你,直怪那马莹骨子里是贱人,不过你能够当机立断杀了她,毫不犹豫斩断情丝,不拖沓,不手软,这点我很欣慰。”凌卓不但没有责怪凌金匀,揭他的创伤,反而还对他的爱憎分明表示赞许。
“哎,给古月教丢脸了。”凌金匀依旧垂头丧气地说道,都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古月教嫡传弟子后院起火一事,想来现在已经是客栈纷杂人士的津津谈资了。
“这点家事蜚语不会对古月教带来什么影响,你记住,我们古月教是要以剑术征服天下,只要有了真正的实力,别人就只会记住我们的强势。”凌卓不以为意,当一个门派蛰伏了三十年,从三十年前的势单力薄,蜕变成现在的席卷八荒、天下无敌,到时候,大家只会震惊于古月教的强大,好奇古月教这三十年的经历,而其他的流言蜚语也自然消散了。
“是,教主,弟子从今往后一定勤学苦练,让江湖知道我们古月剑法的厉害。”凌金匀听完凌卓一番话,不觉间变得内心澎湃、意气洋洋,他改口唤回“教主”这个称呼,而非“叔公”,为自己身为古月教弟子而倍感光荣。
“嗯,待到你的古月剑法练到炉火纯青,就让四圣主传授你凌云剑法。”凌卓口中的四圣主凌绝,是凌卓的四哥,也正是凌金匀的祖父。
“谢教主,弟子一定不负所望。”凌金匀振奋不已,凌云剑法的厉害他已经听说了,当日凌卓以一敌三,仅仅一招便打败了萧山三位师父。
“对了,你说,昨夜是在清阁附近撞见了迷路的辛瑶?”凌卓玩弄着手心的精致茶杯,问起了昨夜的细节。
“正是。”凌金匀如实答道,然后又将经过仔细地重复了一遍。
“呵呵,好一个请君入瓮、欲擒故纵、故弄玄虚啊!”凌卓听完,面带微笑,俨然以对昨夜之事了然于心。
“教主,此话怎讲?”凌金匀不解,凌卓为何有如此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