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天象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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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牛弘这么一挤兑，武冈不乐意了，必须要自辩：“老夫哪有随意听信谣传。”

“牛大人，玄学不是你礼部的专修范畴，你就不要胡乱打岔了，除了前面所说的因素以外，老夫今早改变主意是另有依据的，就在昨夜，老夫恰好心有所感，漏夜批衣出来夜观天象，结果看到的天象却是……大异啊……。”

“老夫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天象，所以又连夜查了记录，推断此象为百年未遇的乱像，按此象所述，这天下将大乱，国运不稳，生灵涂炭……。”

“为此老夫可是一夜辗转难眠，结果一大早，抄报上传来的消息更印证了老夫的猜测，简直就是即时生效啊。”

“事态如此严重，所以老夫才不得不豁出老脸来警示诸位大人，这祭天大典挪改不得，这祭天大典是大青国运的泰山之基啊。”说到最后，武冈双眼似乎都要挤出泪花。

这番说辞，情真意切，慷慨激昂，武冈居然说出一种即将为苍生舍生取义的感觉。

而武冈似乎连自己都感动了自己，抬起袖口就想擦泪花。

太子似乎也被武冈一番话说动，一副神情凝重低头沉思的样子……右脚掌却不耐烦地哒哒了两下地板。

管平听得眼帘低垂，背起双手，看神情又像似开始考虑今晚晚餐的新菜式。

牛弘心里十分的不屑，暗道哪个朝代的天子争帝，不搞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眼下天家都已经搞得不见了两位皇子了，谁不知道往后必会乱上一段时间，这还用你来预测？

想归想，牛弘还是要分心去留意太子的一举一动，揣度太子的心思。

这次武冈的坚持也是大异于他以往的为官之道，事出平常即有妖，牛弘决定再刺激一下武冈，看能不能再从武冈口中榨出些真货出来。

打定主意，牛弘继续挤兑道：“老武啊，你要脸不要脸，你夜观天象？”

“这天象你看得懂吗？你不是今年才从国子监转过太常寺的么？听说你在国子监执教的时候，仅擅长史制和礼乐，什么时候你也精通卜卦星象了？”

“就你这半桶水，还好意思提夜观天象？钦天监监正就在身边，你也好意思班门弄斧？”牛弘对小国师拱手，故意把话题扯到小国师身上。

殿内众人听牛弘这么一说，都集体转头看向小国师。

在众人眼里，小国师虽然挂着钦天监监正的身份，却从来没有参与过正式的朝廷议事。朝中公事有需要配合之处，他都是派经历司前来应付了事。

这也是青帝给予小国师的特权，所以小国师很少在众官面前露面，在众官心中，小国师属于神秘游走在朝堂边缘的人。

一般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由于钦天监的官职品序比较低，场面上是轮不到他们说话的。

就连正常的廷议他们也只能充当布景，配合着众官点点头，等待众位大人讨论完下决议就可以走了。

可今天武冈的反常，让牛弘起了疑心的同时，也怀疑上了这个神秘的监正。

既然武冈不愿说实情，而这神秘的钦天监监正不知为何亲临，所以牛弘就顺手把战火烧到这监正身上，探一探这个不常出现的监正藏有什么说法。

小国师看众人关注到自己，向众官点头回礼，然后缓慢且认真地说：“武大人所言非虚，天象确实有异，而且是大异之象，所以今日本师来此，就是为了确认这次的祭天之行。”

此刻是大白天，小国师看起来很正常，依然是一身棉布黑袍，一颗小光头闪闪发亮，明眸皓齿的像个刚从深山出世的小和尚。

这小光头的外貌过了这么多年，还不怎么变，修的是什么邪功……赵曦心里嘀咕着，反复打量小光头。

虽然小光头外形稚嫩，但赵曦对小国师并无轻视之心。

赵曦身为太子，知道不少秘辛，父皇曾说这小国师手握重权，这权却并不是凡俗之人所指的朝堂重权。

至于具体是什么权力，赵曦也大概知道一些皮毛，目前唯一可以确认的权，就是内皇城四圣兽大阵是由小光头全权控的阵。

四圣兽是什么阵？

在赵曦看来，这四圣兽也就是个石头阵，是江湖神棍拿来骗钱的大阵，虽然父皇说过此阵威力不小，但……父皇嘛，也是人，也有可能被神棍给棍倒的。

至于父皇偶有所提的邪祟妖兽之类，赵曦只是当睡前故事来听。

赵曦在东宫长这么大，有时为了自保，偶尔也会除掉身边别有用心的下人，那些人都死得很惨，如果世上真有妖魔的话，那些人不早就变成厉鬼回来索命了？

就算世上真有什么山精野怪，也肯定敌不过数万大军的碾压而过，要不这世上凡人早就被灭种了。

所以赵曦对这些神神化化的民间传说并不以为然，认定这些无非是些旁门左道尔。

不过即使是旁门左道，也有可能会坏事。

所以天性谨慎小心的他，也并没有反对身边老太监的提议，由着老太监的意思，让老太监专门针对这个小光头设了个局，用大光头来对付这个小光头。

至于怎么做的局，赵曦并不关心细节，反正说了赵曦也不懂，俱是旁门左道而已，不值得赵曦花太大的精力去跟进，而赵曦对于五文那条线的进度还更为重视些。

反正老太监说过，只要紫禁深宫小楼的那铃声响了，那就证明这局已做成，以后那个什么四圣兽阵就不足为患了。

既然局做成了，想来现在齐聚在京郊外的万余僧众，就是专门来京都找小光头麻烦的。

此刻让赵曦警惕的是，既然现在小光头都已经麻烦缠身，那为何还能有时间来勤政殿，还能抽出精力来关心这个祭天？

而祭天这种虚幻的仪式，到底另藏有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从而令小光头如此关注呢？

这祭天，又会不会对自己将来的计划有所影响？

带着一连串的问题，赵曦亲自开口问：“小国师，你也认同武大人的说法？这天象……本王不懂，虽然祭天仪式本王做不得主，但本王很好奇，能否解释一番暂延祭天仪式会对这天象有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