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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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流露出一丝后悔的神情，这丝隐藏很深的后悔还是瞒不过老而成精的福伯。

当大和尚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福伯直视大和尚眼睛，似乎再次看进了这和尚的内心，嘿嘿一笑，再度阴森地开口：“后悔来这里了？后悔做自我牺牲这种傻事了？”

大和尚下意识地想摇头。

没想到福伯先摇起头来，讥讽地笑道：“让老夫猜猜，是不是圆戒这小儿回去搬救兵，救兵没搬成，你们这群和尚自己倒是起了内讧？

百年之约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在京都城外聚集了上万的僧众，然而最终进城来谋求国师谅解的，也就眼前你们这数十个大和尚，那其它的人呢？”

“如果老夫没估错的话，其它没有进城的和尚，是不是劝你们不要怂，直接干？”

“如果老夫没估错，佛门长老会是不是有很多人认为此次无非就是有僧一时失误，违个约而已，这国师如此兴师动众地问罪，一定是在故意挑衅佛门的尊严，是在故意挑起事端？”

“让老夫再猜，反对你们来此的那些秃驴，喊得最大声反应最激烈的那些，一定是圆字辈以下的武僧吧？他们是不是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偷偷溜进京城里，打算先把无畏长老给救出去再说？”

大和尚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得出来，这福伯，至少猜对了一大半。

今晨圆戒刚找到众僧求援的时候，众僧立刻召开群议，在群议上众僧互相争辩的激烈程度，甚至比福伯所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主流说法都认为国师在栽赃，在意图借此机会清理佛门的残众。

甚至很多僧都认为这就是青帝的阴谋，青帝看出佛门盛世即将到来，所以暗示国师打压佛门来了。

甚至连老成持重的长老会高僧都有了明显的意见分歧。

最为关键的是，确实是有一批年轻的修行武境的僧人，不顾长老会的约束，一意孤行要潜进京都救人。

这些年轻僧人，不止要救无畏长老，更是提出为了救整个京都僧众，誓要一举灭杀福伯这噬人之魔，和小国师这祸国的妖师。

就因为这些僧众心怀热血，听不得劝，为了不让这些激进的僧众擅自入城引起更恶劣的冲突对立，所以自己这数十人和谈派才匆匆决定进城自缚，以换取国师的善意，进而向国师提出要求，要求国师同意佛门中人入城调查此事，毕竟原京都城里妙字辈以上的高僧少，真要查起来实力不足。

没想着这些要求和盘算一个字都还没开始提，这福伯就已经把和尚这边的底细给翻了个七七八八，这……

大和尚担心自己再有言语上的过失，只能看向圆戒，看看圆戒的意思。

而圆戒在群议当时并没有加入讨论，他讲述完这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就默然地站在旁边看着众僧争论，不发一言，仿佛这事情与他无关，此刻大和尚看过来也是一样，圆戒一副木木的样子，双眼无神地看向窗外的观星台，似乎想找找无畏长老的位置。

大和尚看圆戒失神，心里叹了口气，只能再次开口向国师请求：“国师大人，时间太紧事态失控，所以佛门有些分歧是不可避免的，但所有僧众都明确一点，就是毁约这事情确非我们所为。”

“所以我们来此，也是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和尚的心愿，望国师能理解我们，给我们时间，与我们一起把真正毁约之人给找出来。”

“你们佛门，真是没落了。”小国师终于开口了：“一个传承，不是人越多，就越兴盛的。”

“佛门的善意本师感受到了。”

“你们一心想找到毁约之人的意愿，与本师一致。”

“但给不出满意的解释就是失约，失约就是失约，失约不能随风而抹过，所以应有的惩戒还是要有，否则规矩就失去了作为规矩本身的意义。”

大和尚连忙接口：“阿弥陀佛，谢国师谅解，我等数十位大和尚愿意接受国师之惩，以儆效尤。”

小国师微微摇了摇头，道：“释放善意的是你们，若本师惩戒你们，那恶之所因又当如何处置？本师并不是胡乱和稀泥的人，所以你们可留在京城去追查此事，年节前必须给我一个结果，否则本师之前所说的第三惩依然生效。”

“阿尼陀佛，国师功德无量！”众僧道谢。

“本师只惩恶。”小国师接着说：“规矩不可破，你们心之向善，本师给你们机会。但是，除了你们，今日再度违约擅闯京城之和尚，他们心中有恶，需死。”

众僧禁声，肯定有约束不住闯入京都的僧人。

“你们佛门自己的分歧，与本师无关，既然你们只来了一半人，那本师接受你们一半的善意，所以上下两京的寺院僧众，今日因你们之善可以免死。”

“左右两京的僧众……”

小国师看向福伯：“福伯，你去处理。”

“国师！”大和尚急忙插话。

小国师摆摆手：“本师已经是一再给你们机会了，你们佛门讲因果，今日京都僧众之殃，恶因在于你佛门，在于你那些未现善意，执意对抗规矩之人。所以，趁本师未改变主意，你们莫要再乱插话。”

说完国师飘然离去。

大和尚正欲追上去，一直失神的圆戒伸手拦住了大和尚，微微摇头道：“准备超度众僧吧……。”

国师把处置权给了福伯，福伯又能大开杀戒，但奇怪的是福伯这次并没有开心的狂笑，只是看着国师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青历三十五年冬，佛门大事记，青国京都数百寺庙遭一夜灭门，数千僧众不知所踪，大坪寺再燃万佛灯，国内高僧尽数启程赶往京都，京都首现万佛朝京盛像---《封帝录.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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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师依然没回来，丁力去到了京外的小庄找何必问，没看到司马仪，一问才知道司马仪也随梅师一同彻夜未归。

何必问等不及梅师回来，自作主张地抓了个三公主府上的贴身婢女，把那妞迷倒，让婢女来认人。

这婢女确认过了，这妞确实是三公主赵姬。

这妞果然是三公主，是三公主更好，她身份越高，作用就越大，丁力大喜，把何必问拉到一边去嘀嘀咕咕地把想法告诉何必问。

何必问听完，神情复杂地看了丁力半天，才问道：“你小子，今年才几龄？怎么所谋之事阴毒得像个经年老吏？”

丁力淡定回复：“不是我阴毒，实在是对手自寻死路，我的聪慧与年龄无关，纯粹看天赋。”

何必问点点头：“嗯，知道你天赋异禀了，来来来，既然你天赋这么好，不如帮我试试我珍藏多年的唐门秘药七日含家产，看看过期了没……”

丁力自然是不敢试的，拼命地摇头。

“摇头也没用啊，你刚才那杯茶已经喝完啦，什么毒你都敢喝下去，在下佩服……。”何必问面无表情地拱手说佩服，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边走还边回头继续嘲讽：“还说与年龄无关，你真是嫩啊，若是老江湖，哪个敢碰唐门中人碰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