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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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很生气，章翁只能扮鹌鹑扮可怜以求国师不要一眼就看死了自己。

静等了会，章翁发现国师好像虽然很生气，自己却没什么生命危险，暗暗擦了把汗，暗道这次走这步棋走对了。

如果光是自己来，撑着个道门小学徒的身份来和国师讲道理，惹国师生起气来，说不好自己就会神秘地消失在这钦天监的夜色里。

好在章翁沁淫斗嘴界多年，知道讲道理一定要声高，所以章翁今晚借了书生的风骨一用，用两万儒生造了个大势再来和国师见面，这样一来至少前面那一段以文人的身份讲出来的道理，小国师听进了部分。

师门让自己看着办，这换守戒人是章翁自己瞎琢磨的对策，不管这对策有没有效果，既然对国师说出来了，章翁就只能继续扯出师门的虎皮来忽悠。

于是章翁努力挂出一副深表歉意的神情，诉苦道：“国师大人，方才老翁提的小建议，都是师门飞剑飞给我的急信所交代的内容，由于老翁我离得比较近，所以师门才委托我先行与国师商量一番。

此次师门本应派人过来拜访国师，却因山里最近出了点大事，长辈们都没办法赶过来，所以师门的信里吩咐老翁一定要尊从国师大人的态度，并因掌教不能亲临而向国师大人表示真挚的歉意。”

这句话说得道门毫无尊严，掌教就是要拿来出卖的。

说完后，章翁略带忧愁地看向门外，幽幽道：“门内的冒名师叔还不惜折损了自身的寿数为这次的祭地仪式卜卦，然后也没告诉我们是什么卦象，只是暗自摇了三天的头。”

“其余师叔们见此状况也是忧心忡忡，都说国师大人的担子重呐，直至今日我收到信的时候他们还在山上批着星光赶制符箓，希望届时能助一臂之力。”

除了掌教，门里但凡认识的师叔长辈都被章翁给卖了一轮。

听到这里，小国师虽然依然脸色难看，但封地仪式事关他的本份职责，他只能压下心中不快问道：“你师门为何说祭地仪式会出问题？”

章翁暗自偷笑，前面那番话都是他临时胡扯出来的，他以多年的经验来演绎这番谎言，无论是语气，神态或者是细节的真实度，都做到了极致，不怕小国师不上钩。

“师门预言祭地仪式可能会做不成。

青帝不在京，梅师不在京，太子注重声誉，不会在他几个兄弟都失踪的情况还举行这个仪式，而且本门卦象所示京都太平的时间不多了，估计熬不到举行仪式的时候。

所以这仪式可能做不成，师门让我提醒国师大人早做补救准备。”

“所以师门建议别让这些光头白死了，不如转他们做守戒人，让他们帮国师做些补救封印的苦活。”章翁兜兜转转，又把话题给扯回来。

对这些话，小国师并没有生疑，道士们神出鬼没，自有些旁人无法得知的消息来源，小国师只是皱眉问：“青帝不在京都，本师清楚，梅师他不在京都干什么去了？何时回来。”

“梅师前段时间出京，遇到麻烦了，一时半会很难回来。”章翁老实回答，这句话他倒没有撒谎，师门递来的信内确实是这样说的。

“梅师不在京，太子不配合，本朝又缺了个天师，青帝和其余皇子也不在……

若祭地仪式真做不成的话，单靠本师用四圣兽阵来压制封印，确实有点吃力。”小国师眉头皱得更深，若祭地今年举行不了，要四处进行缝缝补补确实是个苦力活，按这个情况来看，这道门所言借用和尚之力的提议，恰如其分。

章翁也陪着小国师一同皱眉，捋着小胡须不断点头：“嗯…，嗯，嗯。”

“既然这样。”小国师做了决定：“本师就姑且留着这些光头的性命，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善！”章翁一拍大腿，这事成了，没想到自己首次代师门与人讲道理，仅靠一张嘴就轻易把事情办成了，过程直如沸汤融雪，看来此行乃顺天道而行啊。

“不过。”小国师认真地看着章翁道：“此事道门也不能超脱在外，本师有几点要求。”

“第一，本师最烦与和尚讲道理，这个道理需章翁去讲，献身守戒需自愿，否则这守戒人是换不成的。”

章翁马上没了笑容，又要讲道理，而且还是跟这些光头讲道理……对此章翁可是存着深深的阴影。

以前章翁舌战过一个和尚，这和尚口绽莲花，你跟他讲道理他与你谈情怀，你跟他谈情怀吧，他与你讲奉献，你跟他讲奉献他与你说禅，你跟他说禅吧，他回头跟你讲道理。

那一次辩论，直讲得连章翁这个老书生都想撸起袖子，跟对方讲讲拳头。

一想到那次不愉快的经历，章翁就满脸的腻歪。

“第二，和尚乱朝这些事情，观史也并不少见，所以此次惩罚稍作修改，可以保留上下京僧人的性命，但所有寺院需全数迁出四京之地，京都联络事宜仅可留圆戒一人行走。这事亦需你去处理。”

把寺院全数迁出京都？

这事…，光头这边可能没什么反抗余地，但问题是京都还有数十万的普通居民是信众佛徒，把寺院全数迁出京都，这些信众突然间没了地方烧香祈佛，会不会造反啊，让自己去做这事，不就成了被信众唾骂的千古罪人了？

这事可不成啊，自己可是祭酒大人呐，自己可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啊，当需死后谥文正、史书绣丹青的千古儒圣啊，又怎能做这种自败清名的事情呢？

这个差使可做不来，这事比跟光头讲道理更令章翁无法接受。

章翁的脸一拉再拉，闷声问道：“就这两点？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还有。”小国师看到章翁吃瘪，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梅师不在，换守戒人这仪式你们道门必须派个有道行的高人相助，这也是你们道士应有之责，天下乱起来，你们道统是躲不掉的。”

“国师大人……”章翁欲言又止。

“怎么，你对以上几点有意见？”小国师淡淡道。

“有！……

国师大人，老翁思来想去，觉得这些和尚犯了错还是需要吸取点教训的，不如，还是按你原来的想法，把那些秃驴都给杀了吧。”

“……，不可，本师一言即出，怎可随意更改，况且，你想违背你师门的意愿？”

“不不，老翁不敢违背师门意愿，只是随口那么一提，不代表师门的态度，仅供娱乐，仅供娱乐哈…，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光头也着实可恶，居然敢在国师面前一犯再犯，那简直就是想打国师的脸嘛，要是老翁是国师，这可不能忍。”

“章翁，道门所说的每句话可是代表着天威，你既然是道门的代表，自然清楚道统修炼，讲究的是一语谶言动天地，语出即与天道齐，要不这样，你既然不能忍，可千万别忍，本师就留几千僧给你杀杀？让你代表本师，代表天道来惩罚惩罚这些和尚？”

“不不，杀人可是国师大人你的事情，老翁一介书生，又怎能代劳呢？”

“不是章翁说的要惩罚他们吗？你不想亲自动手也行，本师可当着京都民众面前行刑，章翁你只需在旁监督即可，这样天下都会知道章翁你想训示和尚的良苦用心。”

“国师大人……，你这是在娱乐本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