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燧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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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小小的水滴不断的落在石头之上，传出清脆又短促的声音，这种声音，在这个垃圾星之上，是从来没有的。

清澈的水滴偶尔飞溅起来，滴落在躺在一边的风起口中。

随着滴滴纯净的水滴落在干枯的嘴唇之上，风起的手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我还活着？”一个巨大的疑问出现在风起的脑海之中，随即强烈的痛苦，让风起死死的躺在地上，连吼叫出来的力量都不敢使用出来。

眼泪鼻涕更是不自觉的流出，证明了身体之上的痛苦。

极限之后，榨取了身体之中大量的能量，也超越了自己所有生理肌能的最高点。

结果就是此时的风起的样子，肌肉强烈剧痛，内脏更是传来火烧火燎的感觉，整个人如同是一个蠕虫一般，在地面之上不断的摩擦。

过了半饷，身体之上传来的剧痛慢慢得到停歇，只可惜无穷无尽的饥饿感再一次缠绕在风起的身上，让刚刚恢复一点的风起感觉无比痛苦。

虽然在这垃圾星之上饥饿早已经是常态，可是这种强烈到无比的空虚感，让风起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痛苦，小心的忍耐着痛苦，稍微偏转一点身体，让嘴巴可以接受到那甘甜的水。

感受着甘甜的流水，风起突然有了一丝欣慰的感觉，各种奇妙的感觉告诉自己，自己还活着。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天，身体之上那种强烈的痛苦这才慢慢减弱了一丝，让风起堪堪可以操作着自己的身体，进行着比较小范围的活动。

也让风起可以好好的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

“这是什么地方！”震惊无比的表情一下子凝滞在了风起的脸上。

眼前看到的一幕，更是让风起不能相信此时自己还存活着。头顶之上的无尽的虚空，淡淡纹路，莹莹幽光，照亮地面，映衬虚空，永不黑暗。

目光所及，竟然是一座无比庞大，不可形容，更是看不到顶点的祭坛，傲然耸立，如同巨人的脊梁，支撑起天和地。

再看周围，无数的白骨粉末堆积，洁白的尸骨粉末堆积如山，却有一点圣洁。

想起这甘甜的露水，风起的脸色刹那之间变得有些苍白，这水，是从则无数骨粉中流淌而出的。

可是这水，也蕴含了这无数骨骸之中最为精华的一部分，把极尽垂死的风起，从这生死线之上拉了过来。

不然身体被榨干的风起，岂能醒来，又怎么看到这个硕大无比的祭坛。

感受着来自水中不断传来的能量，身体每一丝恢复的感觉，让风起咬紧牙关，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终于，在流水的滋润之下，风起颤颤巍巍的站立了起来。

“为什么我掉落在这个无比深渊之中？没有死亡，那为什么带着完整设备的探险者，不能到这地穴之中来？”

疑惑之中，风起抬头望着天空，竟然发现望不到边境，无数炽热的亮点，布满了整个天空。

突然，放着光明的纹路变了颜色，无数的东西好被这狂躁的吸力吸收进来，原本黑漆漆的地方竟然开始浮现着无数暗红色的纹路。

“这！竟然是一片星空，我在虚空之中，在这无比巨大的祭坛之上！”

零零散散的空洞出现在红色的网罩之外，大量的东西，竟然纷纷出现。

“死星虫，短尾金刚虎，镭光兔…”一系列的名字出现在风起的最终，更多的，却是完全不知道物种的奇怪生物。数不清，铺天盖地的生物，如同河水一般从未知的地方传送到这里。

这些纹路浮现在半空之中，没有一点依附，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在整个地下洞穴之中。

“不会吧！这垃圾星之上，难道宇宙之中存在无数的深渊巨洞？都连接在这里？”

看着无数的生物，摔打在暗红色的防护罩之上，被轻巧的碾压成肉泥。

但是这其中全部的鲜血，却被这暗红色的防护罩吸收，一道红光，从最高处凝聚，直接投射在了祭坛的最顶部。

无数被榨干血肉的尸骸，如同流水线一般，沿着暗淡无比的防护罩，均分成了八份，分开到洞穴的四周。

然后无数被抽取最后精华的骨粉，均匀的撒落在风起周围所在的区域。

原来这些洁白无比的骨粉，就是所有生命最后的残渣，那自己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这个巨大的疑惑，让风起感觉到不可思议，绝对不小心，自己只是偶然的机会，穿过这个庞大的防护罩的。

“我昏迷之前，好像听到一声呼唤，好像是在叫着我。”冥冥之中，风起想到了自己在峭壁之上挑落时候听到的那个声音。

突然，祭坛之上的血光一阵闪耀，一时间无数人类层层叠叠的声音从祭坛的顶部传出，回荡在这巨大无比的地穴之中。

风起的心脏，竟然伴随着这巨大无比的声音，开始发出有力的震动。

有一种澎湃的意识，竟然从心灵的最深处勃发而出，让风起的声音，融入到亘古的呼唤之中。

“这！是无数人类的呼唤，我感觉到了。我…”捂着自己的胸口，风起觉得自己的内心越来越澎湃，无数先祖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呼喊。

璀璨的人类文明，转换成强烈的呐喊，充斥在风起的胸膛。历史的长河，湍流而过，激扬在风起的心头，沉淀在风起的心海。

突然，漫天红色的图纹化作了一只只强壮的臂膀，继承着无数先烈的意志，开始缠绕在风起的身边。

如同是母亲的抚摸，轻轻的触碰在风起的皮肤之上，空乏枯萎的肌体，承受着这最滋补的抚摸，身体竟然开始慢慢的恢复过来。

所有的手臂骤然之间化作最安全的怀抱，拉着已经有些失神的风起，慢慢的朝着这祭坛之上靠近。

耳边不断的回荡着祖先的嘶吼，象征着人类不屈的意志。

慢慢的，在怀抱之中，风起距离这祭坛的顶峰越来越近，心中感知到的召唤也越来越强烈。

“人类的历史，是一部光荣的史诗，是一段不屈的意志。”

一句话，慢慢的浸入风起的内心，和所有的英魂交相辉映，刹那之间，祭坛之处，竟然发出一道滔天的光芒。

“是你在召唤我吗？”已然沉寂在史诗之中的风起，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祭坛之上的一盏小小的灯。

原来这个祭坛之上，竟然别无他物，唯独一个小油灯，在承接着这漫天吸收而来的精华。

可是风起似乎看到了隐隐约约闪动的一缕光芒，只是这火苗太小太小，小到肉眼基本不能看到。

“是你吗？”风起才一次对这小小的火苗发出自己的问题，可是得到的，却是无数英魂在天空之中嘶吼。

乍然之间，所有的血色触手消失，凝聚成了一个个透明的人形，完全没有看见风起一般，开始朝着这小小的火苗，不停的祭拜起来。

可当风起眼前的阴魂，微微点下脑袋。风起瞬间感觉到一股肝胆俱碎，好似银河砸下，无穷无尽高山朝着自己碾压过来的感觉。

强大的威压和来自灵魂的震撼，让风起拼命的挪到一边，躲开这眼前英魂的一拜。

等彻底避开，风起这才重重的叹着气，有心惊恐道：“这拜，我受之不起！”

可是眼前无穷无尽的英魂，竟然化作了最虔诚的信徒，朝着这火，不断的拜下。

“一滴血，泯灭星辰。一截骨，镇压星海。无上人，不朽魂，是为人族大帝。”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之中传递来小小的一个声音，只是这个声音太过微弱，太过渺小，以至于让风起有点难以接受。

瞳孔不断收缩的风起，这才寻觅着声音的方向，慢慢的扭头朝着祭坛之上看去，看着那不断挣扎的火焰，有些迷惑。

突然，一个头须皆白的老者，出现在了风起的眼前。

无比警惕的风起赶忙化作防备的姿态，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老头。

只是老头身上，那种无比纯洁，无比善意的感觉，让风起没有任何杀气，只是静静的看着。

老者只是保持着微笑，有些淡然，似乎洒脱的慢慢絮叨着自己的事情。

“那个是无上神通镇鬼关的玉昆大帝。那个是星云化布纳乾坤的无妄大帝，万古青天一株莲的青帝、掌控空间之极尽的青帝。一路大败，百败后诞魔胎，功参造化的乱古大帝…炼化天地的太上老君，镇压恒宇的镇元子。”无数奇怪的名字，在老者的嘴中传出。

一个个镇压星海的名字，却在风起的耳中，如同是陌生人一般。

终于，老者似乎越来越暗淡，可是眼神之中的柔和，却毫不吝啬，有些幸福的看着风起。

“孩子，我要走了，十万年了？亦或是百万年了？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终于是可以看到你了，记住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是人类。”

风起喃喃自语：“我是谁？”

老者透明的脸上，却带着微笑，淡淡的说道：“你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越发透明的老者，似乎想要用自己的手触摸到风起的额头，可是透明的身躯，已经失去了触摸物质世界的能力，而这漫天的英魂，似乎也感觉到了最终的使命，不断的开始淡化自己的身体。

星星点点，落入到小小的火苗之中，没有产生一丝一点的变化，只是风起的心，不知不觉的牵挂在了其中。

而老者，这才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跟风起叙说着最后的话。

“燧人火，因人生，因人灭。人族在，火光存。”暗淡的火光似乎印证着老者的话。

说完，老者竟然也化作了星星点灯，融入到了火光之中。

骤然之间，火光竟然感觉到了某些召唤的力量，脱离了那盏小小的油灯，径直钻进到了风起的胸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