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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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国，应天府。

月夜风高。

“赵大人，不好了，杨傲带着官兵杀过来了！”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胡子花白的老头直接闯入了紧闭的房间内。

老头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了眼前熟悉的背影，喘着粗气说道:“赵大人，我们快走吧，杨傲将军带着官兵杀过来了。”

赵大人身穿黑色布衣，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恍惚望着挂在眼前墙上的山水墨画，轻声说道:“我知道。”

事态紧急，都已经火烧眉毛，老头疑惑望着眼前的背影，“扶持新皇帝阴谋败露，他们肯定会杀过来了，赵管家，你带着初晴和若曦先走。”

老头口中的赵大人，本名叫赵今，年已半百，与宦官家族狼狈为奸，想以扶持大明老皇帝的二皇子为皇帝，可因为种种原因，却被大皇子先登一步。

大皇子登基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曾经给他制造威胁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赵今。

今天皇帝秘密颁发一条死军令，就是命令杨傲将军诛杀赵家上下，鸡犬不留！

赵今早知会有今天，就是时间问题，可没想到发生的却如此之快，原本还打算新皇登基的第二天就将家中女儿和小儿子送往乡下隐居，可一切天算不如人算。

若曦是赵今的小儿子，年不过十，还在读书学字，而初晴正值碧玉年华，外貌极其出众，生的是闭月羞花，出水芙蓉，可却迟迟没嫁出去，原因是初晴有个怪脾气，就是非她喜欢的，她不嫁！

赵今劝不住她，也拗不过她执着到一条筋的死脑子，就随着她的性子推迟了几年。

……

“皇帝有令，赵今与宦官狼狈为奸，篡谋构成欺君之罪，株三族。”军令一下，随之周围传来阵阵冲破云霄的杀戮和惨叫声。

时不久已，赵今硬声道:“赵管家，时间不多了……你带着初晴和若曦从后门赶快走，能走一个是一个。”

赵管家复杂看了看身前熟悉的背影，实在是没有任何反抗和拒绝的理由，最后埋头跑出了赵今的房间。

……

“初晴姑娘，你赶快带着若曦骑着我的马从后门出去吧，我让明晰保护你。”赵管家大声急促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我爹呢？”初晴哭泣喊叫道。

赵管家不知该如何回应，望了望身旁身材魁梧的明晰。

明晰原本是个孤儿，在赵今出去旅途中把他昭入赵家府中，虽然明晰成为府中的低等下人，可练了一身武功，力大无比。

明晰与赵管家相识有十年已久，近乎亲情，危急关头，明晰瞬间意会，严肃望向座在马上不知所措的初晴，硬声道:“初晴小姐，对不住了！”

还没等初晴反应过来，突然她的后脖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晕了过去。

赵管家低声道:“明晰，初晴和若曦就交给你了，争取今晚就逃出京城，永远不要回来了。”

“那你呢？”明晰眼眸中的赵管家似乎比之前更苍老了，“赵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是不可能出去的，明晰，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赵初晴和若曦，赵府上下的希望就全部交给你了。”

就在这时，“杨将军，这里有人！”远处突然传来士兵的大叫声。

杨傲的双手沾满了血液，像是走火入魔，冰冷看向明晰所在的方向，那两只眼睛犹如深山里的豺狼，散发尖锐与杀戮的气息。

杨傲的嘴角微微上翘，冷声道:“是赵府上的人！哼！”

杨傲快速取出放在后背的弓箭，瞄准明晰就是狠狠一箭。

箭已出鞘，划破冰冷充满窒息的空气，拥有十几年的射箭技术的杨傲此时非常的自信。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力道十足，方向很正，划破在空气中的利箭完全像他预计的轨道射行，即便目标物拥有翅膀也难以飞走。

来是来快是快，眼看快要射杀到明晰时，身旁的赵管家飞身挡箭。

鲜红的血液喷溅在明晰的脸上……满是血污的明晰听到跪倒在地上的赵管家的最后一句话，“明晰！快走！”

或许如今仅存府上的人寥寥无几，明晰望着周围熊熊火焰，忍着泪珠，即便是在血气方刚的年龄却在这危机生死两茫茫之中做出最痛苦的举动，抛弃恩重如山的恩人，叛离情义去外面苟且偷生。

……

没想到被躲过去了，杨傲怒声道:“给我追，谁拿到那人人头，重重有赏！”

几近百名的士兵骑着马奔驰而去，像穿梭在空气的光线，周围瞬间灰尘一片。

明晰骑着黑马疾驰穿梭在深邃的黑夜中，静谧的月亮挥洒柔和的光辉洒遍在京城的小巷内，瑟瑟的冷风划破明晰的肌肤，藏在心中的痛楚总之也挥之不去。

明晰对京城的地形比较了解，渐渐就将身后的追兵甩出身后。

怀中的初晴始终没有醒来，若曦更是像只死猪，打呼声时不时传入明晰耳中。

后有追兵，明晰心急如焚，想要真正活着就必须从京城城门逃出去，但子时的京城的城门是不可能打开的，月光下的几十个身穿盔甲的士兵站在楼台上认真的巡视。

听有马蹄声，站在京城楼上的士兵们眼如铜铃，对着楼下的明晰高度紧惕。

“你是谁？你不知道这个时候闯出京城是要判死罪的吗？”楼上的某个士兵拿着火把快速来到明晰身前，一抬头，只见眼前之人的脸上满是血污，气喘吁吁之间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唯一能让人看清的就是他的眼睛，犹如深山里的豺狼，充满着不甘与凶狠！乍一看，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苏成，是我，我被一群人追杀了，赶快让我出去，赶快！”明晰的语气充满着费力与冰冷。

“原来是明晰大哥，怎么了，”没想到竟然熟悉之人，明晰那血红的双眸似乎要将人吃掉，苏成想也没想，“楼上的两个赶快把城门打开。”

城门徐徐打开，明晰感激念叨:“谢谢你，南弟，有生再见！”

月夜里的马蹄声徘徊在京城周围，随着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追兵这才赶到……

但一切都迟了……

明晰早就消失在皎洁的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