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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殿内一片狼藉。
到处是撕得破碎不堪的各色衣裳,地毯由洁白狐裘铺就,此刻那洁白上满是斑斑触目惊心的血迹。夏东升趴在地上,脸色蜡黄,头发凌乱,十分憔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徒祺皓也不比他强多少,尤其是不可描述的某处,挂着许多血迹,十分狰狞恐怖。他似乎是虚脱了,躺在地毯上像个死尸,两个大白眼珠子一眨也不眨,了无生气。
听得外头宫人们的对话,说要砸锁。
徒祺皓吓得一个激灵,眼珠子转了转,想喝命他们走得远远的,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疼,简直是要炸开,哪里还喊得出一个字来。
“砰砰砰”金属撞击声不断传来,徒祺皓急的浑身乱颤,心里不知将那些不知好歹的奴才骂了千百遍,暗道:狗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老子好了,看不一个一个将你们千刀万剐。
无奈他心里再焦急,骂的再狠毒,外面的人却一点听不到。
“砰砰砰!”锤子一下下砸在镀了金看起来金灿灿的门锁上。
一个太监说了句:“内造府还真是下足了功夫,这锁造的,真材实料啊,这半天都没砸烂。”
砸锁的那人说:“倒真是,这锁要是拿到外面,怕是得卖不少钱。”
一年纪稍大的太监瞪了他们一眼,道:“别闲话了,快些砸锁,别光顾着玩。主子说了一定要在他们办事的时候进去,要晚一点,事儿都结束了,你们啊,可吃不了兜着走。”
正说着,砸锁的太监道:“开了开了!”
说着往后一推,躬身先让之前说话的年长太监进去,自己跟在他身后进去,其余的太监宫女也都一股脑的进了院门。正殿门开着,垂着大红门帘,年长太监走在最前面,至正殿门前,早有一个宫女上前打起了帘子,年长太监正要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立当场。
“王,王爷?”
他大张着嘴,手指头因惊吓而放在嘴里,眼瞪得铜铃一般。王爷躺在地上,怀里搂着一肤白如雪的女子,那女子的头埋在王爷怀里,看不清是何模样。殿中的惨烈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他伺候六皇子多年,知道他一向急色,可……也不至于急色到如此地步吧,连内室也不去,就在这正殿大厅行此,行此肮脏之事……还,他偷偷觑了一眼洁白狐狸裘地毯上的斑斑血红,不由发出“嘶”的一声,还把人姑娘蹂*躏到这种地步。
真是,想想都很疼啊!
不过,想归想,王爷交代的事还是要办的。
一时那太监眼珠子一瞪,冲过去,一把推开徒祺皓怀里肤白如雪的女子,大叫道:“王爷呦,奴才来迟了……”说着便一把抓住徒祺皓的肩膀,正要将之前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说出来,却被徒祺皓猛地一拉,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时只觉得头晕眼花两边耳朵嗡嗡作响。
徒祺皓眉毛倒竖,眼珠子红的似乎要杀人。
那太监险些吓得尿裤子,他下意识的忙摇了摇头,见徒祺皓要说话,忙将耳朵凑了过去。
徒祺皓咬着牙说了一个“滚!”字。
那太监虽不解其意,也不知道今儿自己一切按王爷的吩咐办事究竟是哪错了。但徒祺皓一向对下人刻薄寡恩、动辄打骂,稍有不如意大板子将人打死也是常事。王爷既说了滚,此刻定然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再待下去只怕是个死,因此不敢稍有违抗,忙吓得屁滚尿流的爬起来,带着一众人就退了出去。
离开的时候余光瞟了殿内一眼,才觉得有些不对。
首先,缩在王爷怀里的这女子虽然极是貌美,但身段与他所知的林家姑娘有些不同。林家姑娘窈窕纤瘦,人都说是个病美人,可这女子体态丰盈,腰间甚至有些赘肉。
再者,看殿内一片狼藉的情况,当时的战况应该是十分激烈才是。王爷冲动起来有多残暴他是亲眼目睹过的,就说上次看上的那个丫头,被王爷折腾才一个时辰,便满身青紫站都站不住了。而这次“林家千金”流了那么多血,怎么看起来竟然不见虚弱,显然是不可能的。
最后一个疑点便是,地上散落着许多撕碎的意料,却都是男人的,甚至还有些是太监服饰,而脱下的那堆女子衣物虽然放置的十分杂乱,却丝毫没有破损。再有,王爷虽然急色,但并不是豪不讲究场合的,不会在大殿内就控制不住,起码也得到内殿才是。
难道,这其中出了什么纰漏,王爷这是被人算计了?
公公,你真相了!
这些想法只是脑袋里的灵光一闪,那太监却是不敢稍作停留,忙退了出去。
却说殿内,徒祺皓瞥了一眼被拖到屏风后已经晕过去的老太监夏东升,嫌恶的皱了皱眉眉头,恶心的恨不能将隔夜饭吐出来。他堂堂王爷,竟然上了这么一个老枯树皮,真是倒了十八子血霉了,别让他知道是谁使的黑手。不然他定将那人抓出来千刀万剐不可。
不行,千刀万剐还便宜了他!
应该是每天割他一片肉熬成肉糜让他喝下,上不来气就用人参吊着命。就这么吊着他,不令其生又不令其死,让其永远被折磨下去,方可解心头之恨。
“王爷,让,让民女扶您……扶您去内殿歇歇吧。”
赤*体女子开口了。
她恭恭敬敬的跪着,双手护在下面不可描述的某处,胳膊则挡着上身,身子因羞赧而透出微微的红色,一张花容更是羞的通红,声音也羞羞怯怯的,看起来妖娆动人。
徒祺皓意兴阑珊的瞅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转,不觉有些意味,原来这女子便是他之前偷窥漪兰殿时第一眼看中的那拥有似雪肌肤、嫩白酥臂的美人,如果没有后面的林黛玉……
唉!徒祺皓叹口气,人就怕比,此刻再看这美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在得到林美人之前,勉强还能充充数。
“名……字……”徒祺皓轻轻吐出两个字。
那赤*体女子不好意思的垂了头,怯怯的道:“奴叫薛宝钗,宫里的贤德妃娘娘是奴的表姐。”她没有自报家门,毕竟她家时代从商,门第委实不高。
原来在漪兰殿中薛宝钗就时刻盯着黛玉,嫉妒她的好门第好人脉,人人都去巴结她。至黛玉再去梅花园的时候,她便在后面偷偷跟着,后来黛玉被人劫走她还暗暗觉得痛快解气。为了亲眼看林黛玉如何倒霉,她偷偷尾随,见几人携着黛玉进了英武殿,英武殿可是圣上爱子吴王的宫殿,薛宝钗便猜到是吴王看上林黛玉了,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薛宝钗一边十分看不起黛玉到处勾引男人,一边心里又酸的要死。
林黛玉凭什么处处受贵人的青睐,就因为她有个当高官的父亲么?门第高贵又如何,还不是个到处招蜂惹蝶不知自爱的狐狸精么!
虽如此想,她心中仍是十分不甘心。便偷偷在殿外观察,见那些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原本还有一二十个人的,过一会儿走了有十几个,最后只剩下三四个,便偷偷潜了进去。心中既忐忑又兴奋,暗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碰见王爷,王爷会不会看上自己,有的没的想了半天,不由脸颊发烫双腿之间酸胀不已,才不敢再多想。
她偷偷躲在殿内,呆了好些时听见外面有动静,怕被发现,匆忙之下只好躲在大床地下。后来来了几个黑衣女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进来后只有领头的说了句“行动!”,便刷刷刷的动起手来,把林黛玉救走了,全程连一句说话声咳嗽声都不曾闻。
再后来便是王爷来了,王爷被人喂了药,王爷跟一个老太监……
薛宝钗忙摇了摇头,把脑海中那些旖*旎的声音全驱逐出去,身为大家闺秀不该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过程中她知道那些黑衣女子一直都在,所以她趴在床下,不敢有一丝动作。直到殿外有人敲门,王爷急的眼睛冒火,薛宝钗知道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哪怕冒着被黑衣人抓走的危险也要拼了,她不止一次的鼓捣母亲让元春表姐将自己弄进宫,都被无情拒绝。如果再错过这次在王爷面前表现的机会,以后再想跟皇家沾上关系,恐怕难了。
所以,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将那老太监拖到屏风后,自己脱了衣裳缩进吴王怀里。从当时吴王眼角那一抹喜色来看,薛宝钗知道自己赌对了。
一个王爷被看到搞了一个进宫赏花的姑娘,顶多被笑说一句多情。若是跟一个老太监搞在一起,名声便彻底坏了。
恐怕一辈子在朝臣面前都抬不起头。
徒祺皓盯了她半天,点点头,表示同意她扶自己进去。
徒祺皓如今是万分的不好受,之前的激烈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可药性太猛,他如今不可言说的某处仍是肿胀难受,十分疼痛,轻轻蹭一下便如刀刺针扎一般。光是这样便还算了,关键是分明是药性未过,坚*挺不下,又有美人在前,脂香扑鼻,不免想入非非。
此刻他也不顾不得打探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好在她的颜色还可以,总比对着一个枯树皮的老太监发情强。
薛宝钗见徒祺皓点了头,便忙捡起散落的衣服往身上套。
似是头一次在男人面前如此,十分紧张,手脚不住发抖,衣裳怎么也套不上,加上之前情势所迫衣裳脱得急,扯碎了些,如今胡乱穿起来,胸口还露着大半风光。薛宝钗满面通红,扶着徒祺皓进了内室。徒祺皓歇了会儿,手便往薛宝钗身上摸。薛宝钗倒有心半推半就的献身,但徒祺皓说:“我疼的厉害,干不得那事了……”
薛宝钗垂首半天,咕哝道:“这可如何是好……”
徒祺皓便示意她靠近,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薛宝钗的脸更红了,忸怩半天,才缓缓跪下来,趴在徒祺皓腿间……
——
且说林忆昔接到情报,一看,倒是惊了一下。
怎么冒出来个薛宝钗?
彩衣便将薛宝钗如何跟踪黛玉,如何自甘堕落的事大概一说。她说的毫无波澜,就像做报告一样,林忆昔听得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原本并没有要整薛宝钗,既然她自己不知好歹硬往枪口上撞,以后是死是活,也是她自取的。哼,巴巴的想沾上皇家人,可皇家的媳妇儿是那么好当的?别说薛宝钗的身份根本不够资格当王爷的正妃,便是个侧妃也是不够的,又是以这么拙劣的手段进得王府,能给个挂名的姬妾便是烧高香了。
楚王可是个好色的,府中姬妾不知凡几,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薛宝钗以后的路只怕是坎坷多,顺心的事少。
徒祺皓本想将此事压下,可不过短短半日,宫里便传起楚王贪恋男色已经到了连五十多岁的太监都不放过的地步。虽然没说是谁,但夏东升总管太监皇帝跟前的红人做的好好的,突然被贬到秋斋刷夜香壶去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
皇帝陛下极力掩饰,破格封了薛宝钗为楚王府正四品侍妾。还说什么楚王只是醉酒之下坏了一位误闯入英武殿姑娘的贞操,外人就传的离了普,说什么楚王好男色,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朝堂官员可不都是傻子,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但凡正直一点的,每次见了徒祺皓无不竖眉斜眼嗤之以鼻的。
至于后宫及王府、妃、主之家,传的更是沸沸扬扬,说什么四大家族没脸没皮、引诱皇子、先奸后娶,不要脸!现在京城提起贾史薛王四家,无不嗤之以鼻的!
林忆昔听说后倒为这几家的女孩叹了一回气,名声坏成这样,以后谁还敢娶啊?
太后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办一场赏花宴,最后却出了这么一桩不光彩之事,对徒祺皓的也有些失望,消极了好几日。
直到,一则消息传来,大军五日后便要抵达京城了。
这日,林忆昔睡梦中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似是有一个手掌在摩挲,手指很粗糙,长满茧子,刺得他皮肤有些疼。
林忆昔下意识睁开眼,惊叫道:“子瑜——”
脑海里回荡:他如何在这里?他不是五日后才回来么?不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