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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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幼薇说：“可是，我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方法，去对付坏人。不对，我从来都没想过对付坏人。收拾坏人，那是警察要做的事情，不是我呀。”

我忍不住笑道：“所以说你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而不是那些心思邪恶，勾心斗角的后宫娘娘了。你是好人，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做好了。”

鱼幼薇看看我，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想了想，说：“我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啊。我越来越觉得，其实我们不该这么做的，这么做了，不就跟坏人一样么？我们讨厌黄天雄，但是这么设计陷害黄天雄，我们就跟黄天雄一样了，以后也会有人来讨厌这样的我们，你说对不对？”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辩驳鱼幼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看着鱼幼薇，她看着我，客厅没有开灯，阳台外面，城市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一如她明亮的眼睛。

这就是鱼幼薇，简单而善良，正直而不屈。我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去说服一个内心纯良的姑娘。

“好吧，你是对的，我们的确不该用这样的手段对付黄天雄。”我笑着说：“我错了，但是，小鱼儿，你想过吗，这种人，游离于法律之外，败坏道德，对付这种人，不用非常手段，只会让我们周围的环境更加恶化。你也听到了，这个狗日的黄天雄，就和当初的郑白一样，搞的就是拉皮条的生意，他就是那中间人！我们花美的员工模特里，有多少人是被他带上了这条路，再也没有好名声的？这种人不除，花美迟早要完蛋！”

鱼幼薇轻声一叹，说：“这是真的吗？刚才黄天雄说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点头，说：“之前就有所耳闻，但没想到现在这么猖獗。本以为是一些模特不自珍自爱，现在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黄天雄之流裹在其中，当中间人，介绍这种生意，根本就是搞臭了这个模特圈！不收拾了他，我叶小峰还怎么做内务部长？”

鱼幼薇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哇喔，我要星星眼了耶，刚才这番话，正气凛然，好帅好帅，我要变成你的迷妹了！”

我一撩头发，笑道：“看来我是要去烫个头发，然后染成黄毛，搞成韩国欧巴那样，让你来迷一迷。”

鱼幼薇笑着说：“我可不迷那种没本事的男人，我欣赏有能力，有大抱负的人，小峰，你现在就是一个呀。你想整治黄天雄这个毒虫，这就是为了模特圈，你这就是有大抱负，我很欣赏你哦，小伙子，你跟我的偶像又进了一步。”

我微微失神：“你的偶像？”

“对啊，我的偶像。”鱼幼薇笑着说：“你又忘记啦，我的偶像叶风呀！他是模特圈的第一人，他建立了现在这个模特圈子，不过后来他消失了，模特圈就被这些坏人给搞坏掉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你，这么有想法，有抱负，真好。以前，你跟我的偶像除了名字有点像之外，其他都不像。现在，你跟他有一样的理想，也很像啦。”

我不禁莞尔：“每次说到你这个偶像，我都想笑，你都没见过人家本人，怎么就迷上了？你还说我跟他不像，呵呵，幸亏不像，说不定他很丑呢。”

鱼幼薇瞪着我说：“谁说的？不会的，不会的，他这么一个伟大的男人，一定长得很帅，应该是一米八五的个头，细长的眉毛，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他会很瘦，手指白皙修长，笑起来很好看，很温暖，嗯，应该是这样。”

我低头看看自己，嗯，不错，踮起脚尖勉强能够达到一米八，手指也足够修长，就是不白，昨天还被割伤了一道口子。笑起来很温暖么？我想了想，然后尽量笑得温柔，说：“小鱼儿，你看我笑，笑起来是不是也很温暖？”

鱼幼薇低下头来，说：“不看，不看。”

我笑着说：“快看一下，快看一下，我的笑容，是不是也很温暖，温柔，充满了积极和阳光？”

鱼幼薇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叹气说：“你的笑容，我只能想到一个词。”

我笑道：“别说了，我知道，是光芒万丈，对吧！”

鱼幼薇认真地说：“是猥琐至极，不好意思。”

我翻了翻白眼，说：“都说别说了，你还说，你这是侮辱我。哼，我看你以后要是真的见到叶风了，只会觉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肯定是个平凡的男人，平凡到尘土里。”

“少来侮辱我偶像！”鱼幼薇哼了一声，说：“你才是平凡到尘土里的人呢！”

我笑道：“打个赌吧，小鱼儿，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见到自己的偶像叶风了，咱们来看看，是不是平凡到尘土的男人，好不好？”

鱼幼薇也来了兴趣，从沙发上爬起来，笑着说：“好呀好呀，我们就打个赌。虽然我不知道叶风在哪里，但我知道，他一定还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活着的。我的心愿就是见到他，等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偶像，是不是光芒万丈！”

我笑而不语，心里却微微失落。名模鱼幼薇，始终喜欢的，是那种光芒万丈的男人，也是，这样的人才能相配，难道还能是我这种平凡的人么？

我不是叶风，我是叶小峰。我不愿意做叶风，但在这一刻，鱼幼薇说着叶风的名字，眼睛里放着光彩的时候，我想，我是有那么一下想当叶风的。

第二天上午，我刚到公司办公室，梁云就冲进来了，火急火燎地说：“你怎么才来呀！”

我笑道：“我是正常上班的点到位的，法务部长，你要干嘛，扣我全勤奖呢？这可是我内务部管的，不是你法务的事儿啊。”

梁云急着说：“哎呀，没功夫开玩笑，赶紧过去看看，黄天雄一大早就去曹萍办公室闹了，曹萍现在被骂的狗血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曹萍手下人都在外面看着呢，你说这像什么样子？”

我眉头一沉，说：“我没去收拾他，他先来招惹我们了？他在曹萍办公室说什么？”

“工资报表不是工会的主要工作之一么，”梁云一边带着我往前走，一边说：“也不知道黄天雄是哪里找出来的东西，上个月的工资报表，竟然全都出错了，公司给他们部门的工资打错了很多，很多员工表示没有收到或少收了工资。这个事情可不小，黄天雄正借口在曹萍办公室，质问曹萍的责任。”

曹萍的办公室跟我们在同一楼，但此刻他们都是在工会部门的大办公室，还要再下一层。穿过人事和行政部门，还没走进大办公室，吵闹声已经传了出来。我走了进去，远远看到黄天雄正颐指气使，对着曹萍指手画脚，曹萍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其他大办公室的员工都趴在门口看着。

我深吸一口气，扬声喝道：“都不用上班了么？经纪人办公室的同事此刻已经开始打电话联系活动，热火朝天工作中，你们却在这里偷懒看热闹，是不是！”

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黄天雄回头看到我，冷笑一声。员工全都坐回位子上，但却还是有人看着办公室里。

我扬声说：“梁部长，帮我记一下现在还没进入工作状态的人，法务部有没有什么脏活累活的岗位？整理资料是不是挺枯燥的？把这几个人都给我调过去！我一会儿回去就给你批条子！”

梁云点头说好，众人立马风声鹤唳，赶紧低头工作。

我径直走进办公室，笑着说：“黄部长，一大早就在这里大吵大闹，你是想炸了这个公司么？”

“我的嗓门天生就这么大，也没办法。”黄天雄冷眼望天，笑着说：“曹部长算错工资，我们整个部门的员工工资都错了，全都在找我这个部长闹事，我也没办法，只能找曹部长问责了，怎么，曹部长，昨天一整天都在叶部长办公室开会，叶部长没有教教你，怎么算对工资么？”

曹萍脸色涨红，额头上冷汗涔涔。我笑道：“曹部长，是谁计算的工资表，还有，昨天是月尾，发工资是通过银行，既然一个部门的工资都会算错，那应该有什么操作上的错误。打电话问银行。对了，黄部长，你的工资也有错么？”

黄天雄一愣，说：“当然，我们整个部门都有错！”

曹萍挥挥手，走进来一个年轻姑娘，戴着个圆框眼镜，很是紧张。曹萍说：“这是新来的员工小刘，昨天是她算的工资表，但是我也核对过，都是对的，怎么会出错？”

我看着小刘，她梳着个包子头，很清纯的样子，低着头，肩膀因为害怕而颤抖不停。

梁云拿着电话，说：“刚确认过了，银行操作都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出入。如果有问题，还是我们这边报表提交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