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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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男人和女人始终不一样，这个社会根本没有做到男女平等，很简单的例子，鱼幼薇不开心了，不高兴了，不愿意上班了，家里一躺。我要是不开心了，不高兴了，还是得去上班，不去上班，电话会被打爆，花美的一堆破烂事儿，都会放在那里，等着我第二天去处理，请假一天，就代表第二天要加班到很晚。

所以很长时间里我都在思考，我到底是不是花美的董事长，还是说仅仅是个打工的。别的公司董事长，吃香喝辣，纸醉金迷，我却每天朝九晚五，辛辛苦苦，赚的钱，也不能跟其他公司的董事长比。虽然说有些股份，但是股份也被楚婉骗去了一大半，就算想兑现，也要五年时间，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得。

仔细想想，花美其实已经变成了我一个人的企业，当初胡德明交给我的时候，花美的本质是个家族企业，大家都是为了一个人打工，没有自己的工作积极性，只要完成工作，到点下班就可以。胡德明把花美交给了我，我把花美一手推上市，每个人都知道是好事，但却不知道上市公司的员工，应该有什么样的素质。每一个员工还是抱着过去的态度工作，完成自己的份额就可以离开，这是上市公司的大忌。

很多上市公司总是要求加班加班，这是一般的上市公司。真正的上市公司，应该做到员工的集体荣誉感，几乎和自己的小家庭是一样的。员工会主动为公司业绩分担忧愁，并且不断努力。这样的公司，才是上流。而这种公司，最考验的就是领导者的自身人格魅力，是否能够让员工感觉到家庭的温暖，并且不断努力奋斗。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大公司都是极力强调人文关怀，企业文化。我接手花美这段时间以来，胡德明根本不再回国，我事无巨细全都过问，让公司上下都是养成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就去问叶董的习惯，就算是保安科的事情，也都是联系我。这虽然有些阻碍公司的发展，但对我来说，却是个好事情。

在所有人，甚至胡德明都没有察觉的时候，这家公司的企业文化，已经变成了我为主导地位的文化，我成为了这个公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再也没有人可以把我赶走，赶走我的下场，就是，这个公司都会无法发展下去。

我让自己不断想着公司的事情，这样一来就不会去思考鱼幼薇的事。到了办公室坐下，开始处理工作。过了一阵，楚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摞材料，笑着说：“叶董，没想到你的小计划还真是实现了，看看吧。”

我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给我听，我没时间再去看。是财务部门那边有什么问题么，最新一期的财务报表出来没有？”

楚婉笑着说：“叶董脾气不小啊，这是在哪里受了气了？有了气可别在我这里撒，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财务部有我坐镇，能出什么事儿？我就是来给你送财务报表的！”

我抬起头来，楚婉正冷笑着看着我。她今天穿着一身职业装，下面的裙子很短，妆容哥也是特别打扮过的，显得很是漂亮。我哼了一声，说：“你这一身打扮，到底是来上班，还是准备去约会的？”

“我去约会也好，上班也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楚婉笑着说：“我就是想特意上来看看，你这是不是在家里受的气，来我这里撒气来了。”

我说：“你是我的员工啊，我还不能管你了？”

楚婉笑道：“你要是真的关心员工，是不是该关心一下，咱们花美的顶梁柱模特，怎么今天没有到啊，不会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是公司的顶梁柱，于是就有了脾气，不想上班了吧？”

我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是不知道情况吗？少在我面前说这种废话，你要是真想嘲讽我的话，昨天晚上就该来嘲讽我，怎么自己钻在家，打电话？我正想问你，在打什么神秘电话，是不是给你干爹打电话，你干爹是不是要回来了？”

楚婉一愣，皱了皱眉头：“西梅告诉你的？哼，关你屁事，我打个电话都要跟你报告？”

“不用不用，别说打电话，你就是真的在搞什么秘密事件，也不用跟我报告，我也没想法，只要你别对付我就行。”我挥了挥手，说：“别说其他，赶紧说报表的事情，是不是超过星耀了？”

楚婉哼道：“你虽然做了对不起鱼幼薇的事儿，不过从公司层面来看，的确是下了一部好棋。这是我们的半年财务报表，另外一份是星耀的财务报表，从数字层面来看，我们花美历史以来，第一次超过星耀，而且超过了不少。”

我眉头一喜，笑道：“看来我猜得没错，所有模特公司都很重视超模比赛，就算是龙头老大星耀，也不能免俗。他们对于超模的头衔争得你死我活，说白了就是为了给自己行业内的同行们看的，真正的门外汉，谁能知道超模和名模，有什么区别？对于客户来说，签了合同才最重要，有效果才重要，至于你是不是超模，对方可不管这些。”

楚婉笑着说：“这也就是你敢这么做，你又是管事儿的副董，又是鱼幼薇的男朋友，自然可以控制这件事了。其他公司，不论是管理层还是模特，都不会放弃超模比赛的机会。而且，超模头衔日后能够带来的收益，也算不小的，你现在虽然利用空隙横扫了市场客户，但谁知道下一年，鱼幼薇的名字，还会不会这么好用？到时候超模的头衔才是真正起作用的时候。”

我失笑道：“你也说过这是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但去年我们制定了计划，今年要超过星耀，成为模特行业第一家公司的，这是既定目标，现在也实现了。国内大部分的公司需要的广告模特，全都被我们花美给签了合同，而且签合同的时候，都签了三年的，虽然压低了价格，但是起码保证这三年里，都是我们花美在给这些客户提供模特，其他公司就算有超模的头衔，接不到生意，又有什么用？过个几年，又是超模比赛，到时候再去比赛，搞个名头头衔，这才是最好办法。”

楚婉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管理方式，对么？怪不得我觉得市场部之前频传捷报，只要是出去谈个生意合同，就没有谈不下来的，尤其是你那好朋友赵云，从财务合同上来看，市场部有一半的合同都是他谈下来的，有些合同，甚至都是一天之内谈下来三四单。以前的市场部门，最优秀的员工，一个月也就只有几单而已啊，竟然是你压低了合同价格，给每一个客户都抛出了最优惠的合作条件，对不对？”

我站了起来，笑着说：“对，赵云本来就擅长跑这种业务，在市场部更是如鱼得水。但不只是赵云，其他的市场部门员工，也都很好谈生意了。之前的客户，没有不嫌广告费用昂贵，请模特的费用高的，但是我们这些模特公司却始终自以为高，不愿低头，摆着高高的价格让人家拿着钱来请。这在模特行业一开始还可以实行，但久而久之，发展到现在，那些客户公司也有脾气，对他们来说，模特都是差不多的，一个脑袋一双腿，钱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花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现在利用我们公司的名模，却用一半的价格，就可以给客户拍广告，而且一拍就是三年合约，客户何乐而不为？”

楚婉看着我笑：“原来如此，你早就想好了，利用这些三年合约，把超模的影响力给拖过去，三年之后，又是下一届超模比赛，而且肯定不会再在国内比赛了，国内的超模也就没了市场，不过是空有虚名，拿不到广告合同，跟名模也没什么两样，对不对？”

我笑道：“你还不笨，我说了两句，你就能知道。”

楚婉笑着说：“我是都懂，但鱼幼薇缺不懂。所以你现在痛苦的就是这个，对不对？”

我白了她一眼，又是坐下，说：“少来，小鱼儿也懂，不过她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件事又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要是一个很优秀的模特，那我肯定也瞒着你把你当枪使了。”

“我虽然不是模特，但我是个财务，也能帮帮你啊。”楚婉笑着说：“比如，你擅自利用公司财务系统和法务系统，改变了合同签约比例，用过去一半的价格来跟客户公司签合同，这么大的让利，你根本没跟我干爹申请过，对吧？我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我哼了一声，说：“你到底是来给我报告财务报表的，还是来借口威胁我的？要是借口威胁我的，趁早向后转，齐步走，给我麻溜儿地滚出去。”

“你还是不是男人，对着一个女人说滚字？”楚婉冷眼一翻，说：“真是没风度，跟以前的你相比，差远了！”

我笑道：“对对对，跟以前对我相比，我就是没风度，就是差远了。你还是趁早别在我身边转悠了，赶紧走吧。”

楚婉忽的转过身来，双手撑着桌子，面带微笑，说：“但我可以让你成为过去的你啊，我有这个能力的，你知道。”

我挥挥手，笑道：“别，不需要，你别让我一直对你说这种话，好吧，我的以前就是叶小峰，我一直都是叶小峰，咱们俩就不是一路人，你别浪费时间了。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好好培养一下你的男朋友，强尼。”

楚婉两眼望天，冷笑着说：“你都知道他不是我男朋友了，还说什么废话？我叫他来，一来是气气你，而来是保护我。我一个女人家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多危险？如果不是你把我赶出房门的话，我也不用叫强尼来了。”

“你一个女孩儿家还怕危险？”我失笑道：“别逗我啊，谁敢害你，不论男女，都不是你对手，谁敢害你？你不去祸害别人，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你别到时候这个强尼害了你。”

楚婉顿时笑起来：“所以你还是关心我的安危？”

“关心你？我是关心沈西梅！”我哼道：“谁知道那强尼是什么来路，你们两个要是狼狈为奸，对沈西梅不利，那怎么办？”

楚婉面沉如水，哼了一声：“所以，你其实喜欢沈西梅了？”

“喜欢个屁！”我翻了翻白眼，说：“除了鱼幼薇，我谁都不喜欢，我这翻来覆去一直跟你们说，你们怎么听不懂呢？”

楚婉眉头紧皱：“我们？除了我跟你说，还有谁跟你说？沈西梅？”

我一愣，立马调转话题：“少来，我问你，那个强尼是什么来路，干什么的，赶紧说，会不会伤害西梅？那可是丝绸大王的女儿，要是有半点差池，我这脑袋不保。”

“看把你吓的，”楚婉哼了一声，说：“强尼是我的好朋友，是个厨师，而且，他肯定不会对沈西梅怎么样，他的男朋友还在国外，年底就要回国了，在这之前，他都借住在我这里。”

“他的男朋友？”我顿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强尼看我的眼神，总觉得gay，gay的。

我笑道：“你这是何苦，还拿个基佬来充门面，我跟你说了，咱们不是一路人，你还是趁早收了法，别在我面前做妖了，真的。”

“我们不是一路人？那是你不知道。你以为我们不是同一路人，”楚婉笑着说：“但是，你以花美公司的利益为主，而把鱼幼薇放在后面，光是这一点上，就已经能够看出来，你还是有着过去的影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算是伤害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会在意。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对不对？你这么快速发展花美，就是为了让花美超过星耀，然后呢，然后，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语气一沉，说：“我没有顾及小鱼儿利益而发展花美，这本就是我的不对，我一直都很内疚，就是我做错了，跟我什么想法没关系。我作为花美副董事长，心里想着发展花美，超过星耀，难道有什么错么？你想我有什么目的？”

楚婉笑道：“我了解你，你当年被人陷害，现在就是想回来找人报仇，你也想知道，当初到底是谁害了你，对不对？”

我眼神一凝，盯着楚婉，继而缓缓笑道：“谁害了我？你啊你啊，真是该多看书，多看报，别总是看电视，看看你别电视剧毒害的，满脑子里都是阴谋论。我当初可没有被任何人害，我就是正常的海难，哪里来的那多剧情？你能别给我安排剧情么？我可丝毫没有代入感。”

楚婉盯着我看：“我是认真的，难道你没觉得，当初你的事情，很可疑么？”

“哦？有什么可疑的？”我笑了笑，看着楚婉，眼神里流露出一些渴望。

楚婉舔了舔舌头，缓缓说：“你还记得么，当初你出海是为了迎接叶少龙，但在这之前，你其实是不想去的，而且跟公子会的人呢，都说过。你把公司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但是公司的人都不愿意你离开，所以一直挽留你。公子会的人呢，本来不强迫你去接，但后来硬是让你去了，你碍于面子，还是去了。在走之前，你在星耀大厦的顶楼，曾跟我说过，这一趟凶多吉少，你没有害人之心，但别人有害你的意思。”

楚婉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着我说：“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我往后一靠，神色轻松，笑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少来淘我的话，就是想让我承认自己的过去，不是么？楚婉，我现在只想做叶小峰，你就别来烦我了。”

楚婉不管我说的话，直接开口：“你不想记得，但我都记得。那时候我就站在你背后，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听得仔仔细细，全都记得。你那时候就觉得有人会对付你，后来出海，别人都是坐着大船，你坐着小船，本来只有你的，如果不是那李牧海坚持要跟你说话，在最后一刻跳上小船的话，那船上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我那时候要跟你去，你都不让我去，说有危险，我问你，你却怎么也不回答。后来出事，我就怀疑有人设计陷害你，但是你已经死了，没人想去调查，我也没办法。但你现在又出现了，这就是让我们找出当初事情真相的意思啊！”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你知道当初怎么回事？”

楚婉笑了一下，然后低声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刚才说的这些，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当时在的地位，最能威胁到的人，有谁？只有，叶少龙。”

我抬起头来，笑道：“叶少龙？那可是叶氏集团的少主，公子会的龙头老大，你好大的胆子，张嘴就来，敢说叶少龙？”

楚婉声音压得更低：“用你的脑子想想吧，叶风，难道你就一次都没想过，是叶少龙在搞鬼？你自己好好想想！而且，如果不是叶少龙来的话，你也不至于离开叶家，离开公子会，离开星耀的吧！只要想想这一点，你都该明白，所有事情的源头，就是这个叶少龙！”

我看着楚婉，笑道：“你见过他么？”

楚婉一怔，摇头说：“没见过，你不是也没见过么？”

我笑着说：“对啊，我没见过，所以我不会说任何话，这个人我都没见过，怎么去怀疑？楚婉，我很感谢你，会对叶风念念不忘，但我是叶小峰，我不认识你说的人。咱们现在虽然总是斗嘴，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本心不坏，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执意要这样，我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楚婉细眉紧皱，还想再说，但看我神色严峻，于是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想孤军奋战，哼，既然你要这样，我也懒得管你了！对了，你改变合同金额的事情，我会如数告诉我干爹的，别想让我替你瞒着。”

我笑道：“好好好，你不说，我还觉得不是你呢。去说吧，我不怕董事长知道。”

楚婉哼了一声，走出门去，办公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处理了管理层的事情，我到了片场去，一向热闹的片场今天冷清不少，只有几个模特在拍片，其他的模特都坐在旁边看着。我走进去的时候，小倩看到了我，带着安恬她们几个立马围了过来，张嘴就哭诉：“叶董，我们都没生意了，你不是说我们去参加比赛，我们的通告，拍片，都是会先推着的吗，怎么都变成鱼小姐的了？我们的片都成了鱼小姐的，那我们干嘛啊！”

我笑道：“本来是要让客户推一下的，但是后来想想不合适，就让鱼小姐接过来继续拍下去。鱼小姐没有全部拍完吧，还有一些广告片，你们继续拍下去不就好了？”

安恬笑着说：“好啊，真是谢谢鱼小姐了，她今天没有来，怎么啦？”

我笑着说：“身体抱恙，生病了。”

安恬点点头，拉着小倩就走，小倩欲言又止，挣脱了两下，看着我，神色很是奇怪。

我笑道：“有什么话就说啊，干嘛躲躲闪闪，小倩，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小倩看看我，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说：“叶董，我想问问，我们比赛这几天的活动，都被鱼小姐接了，但是合同上还是我们的名字，到时候算账的时候，就是，就是分红的时候，这钱给谁？是鱼小姐帮我们忙了，还是说，就是把我们的活动，给抢了？”

我一愣，周围其他的模特也都是回头看了过来，窃窃私语，一阵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