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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顿时一收,满脸僵硬看向他。?
李琦脸上全都是汗,他用了好大力气抬头看了我一眼,可一眼过后,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竟然疼晕了过去。
我站在那里沉默地望着他良久,只能先转身离开这里,回到书房后,我一直坐在桌边反反复复喝着水,最后想了想,还是起身朝着沈从安书房走去,可是走到他书房门口我又停了下来,很明显,他很反感我插手他公事上的事情,现在去找他,只不过会让他更加不悦,可今天是第三天了,李琦很显然给不出他真实的泄密者,那他会怎么做,杀了他吗?
我站在门口听着屋内静悄悄的一切,想了想,还是又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相信沈从安不会动李琦,他只是想逼出李琦背后那个人而已,如果逼不出,他也至少不会杀了他。
我应该冷静下来。
我在心里不断这样告诉自己。
之后的每个小时我都在卧室内待着,时不时走动一下,偶尔从仆人口中得出外面的情况。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缓慢过去后,到达凌晨一点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枪响,我来回走动的脚步立马一停,抬眸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
有一瞬间心漏了一节拍,我刚想转身出门,可才一抬脚,便看到门口进来的沈从安,他看向我问:“大半夜了,还没休息?”
我立马放松下自己的神情,笑着说:“一直等不到你回来。”
沈从安有些疲惫脱下外套,低声说:“刚枪决了李琦——”
“你把他杀了?!”我甚至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全,便冲口而出了这句话。
沈从安见我这么激动,他挂外套的动作一顿,目光沉静地看了我足足几秒,几秒过后,他从我身上移开视线,将衣服挂好在衣架上,淡声说:“死的不是李琦,是他带回来的孤女,他招了。”
我手瞬时间一紧,我说:“他招了?”
沈从安嗯了一声,解开领口的两颗金属扣子,便坐到沙上,双腿交叠的翻着桌上的一些文件,没再说话。
我想了想,想说什么,却又现什么都开不了口,沈从安也没有看我,只是满脸严肃的浏览着文件,大约还在处理军火库的事情。
我想了想,只能去浴室给他将热水放好,出来时,对他说:“去洗漱吧,不然水凉了。”
沈从安没有看我,只是继续翻阅着文件,淡声回了我一句:“你先休息。”
我站在那儿看了他好一会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床,自顾自躺下。
我再次见李琦是在三天后,他被人从茱萸县的地下监狱放了出来,我去了李琦家看他,可到达那里时,他人却一动不动坐在沙上望着茶几上那坛骨灰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站在门外瞧了他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身后带着一个茱萸县的医生,他听见我进来了,也没有回头看我,目光仍旧呆滞地落在桌上的骨灰盒上。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去了厨房给他下了一碗还算勉强的清水面,然后放在了他面前,低声说:“吃吧。”
李琦的目光从骨灰盒上稍微移到了我那碗清水面上,表情没有变化,目光依旧呆滞,他也没有伸出手去拿,他暗哑着嗓音说:“在你和她之间,我选择了你。”
他没有说名字,可我知道他指的是谁,这个小菊我没听李琦提起过,从来都没有。
李琦苦笑说:“其实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的表妹,可我亲手把她送上了一条死路,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想了想,又说:“你应该知道吧,这么久了,你怎么会不清楚,你只是在装傻而已。”
我说:“对不起。”
他说:“你饶了我吧,我知道你对我的,永远都只是这句话,可我最恨的也是这句话。”
他说完这句话,望着桌上的骨灰盒,笑着笑着,便哭了。
我突然觉得身边的李琦充满了无助感,我想去碰触他,去拍拍他后背,可手还没接触到,他人便往后一躲,他说:“别碰我。”
我手下意识的往后缩,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抱起桌上的骨灰盒起身便朝着另一间房间走去,我想跟过去,李琦却再次出声说:“不用再来安慰我了,我知道,无论替你做多少事情,我永远都是被你牺牲的那一个,这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用觉得对我多抱歉,或者多内疚,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情,只是从今天起,我李琦对你,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他说完这句话没多久,我便听到一声关门声。
那声音像是捶在我心上,可我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可是这些也仅仅是我知道,我永远没办法给他任何回应,因为我注定负他。
这次也是我欠他的。
我在李琦的房间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候这才叮嘱了医生好生照顾他,才转身离开。
回去后,沈从安问我李琦怎么样了。
当时他在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正站在书柜前找着资料,没有回头看我,目光落在那些被人排序好的牛皮资料袋上。
白皙的十指,在那些纸袋上一一掠过,似乎在思虑着该拿哪一叠资料。
我望着他背影,望了他许久,他没有等到我回答,随手在第二格内抽了一份资料出来,然后回身看向我,脸上带着我熟悉的微笑,他说:“怎么不回答。”
我说:“你让我回答什么。”
沈从安翻开资料,继续笑着说:“你是在怪我,对李琦下狠手吗?”
我说:“我能怪你什么,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沈从安细细的浏览着泛黄纸张上的内容,他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李琦早死了,根本轮不到你去看他。”
我说:“是吗?那我还真得谢谢你,谢谢你因为我对他网开一面。”
沈从安听到我这满是怨气的话,忽然将手上的资料一合,眼神凉薄看向我说:“怎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