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方的雪 冻死人

茫茫冰原上，寒风呼啸，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在地面上坚强地蠕动着。

小黑浑身沾满了雪花，远远地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雪球，完全遮掩住了本身的黑毛。他哼哼唧唧道：“这鬼地方还要走多久才能看见人？”

他身边走着的是穿着品味很糟糕的乌迪尔，不过看起来乌迪尔对寒冷的抗性好很多，赤着胳膊，大摇大摆地走着，姿势很嚣张。

“你不觉得这天气很好嘛？弗雷尔卓德的气候向来如此，习惯了就好。”

“才不要习惯咧。我当初为什么信了你的邪，跑到这里来……那个犯人怎么想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吧？不然还没被抓住就被冻死了。”

“不是说北方的荒原是最可能逃匿的路线之一吗？再说了，你不还得帮我解决一下黑暗魔力的事情吗。”

“之一啊……明明皮尔特沃夫也是可能性之一的，我更喜欢那里的小姐姐。”小黑打了个喷嚏，“黑暗魔力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有没有还另说呢，万一是你感觉错了呢？”

“不可能！野兽之灵指引着我！”

一阵寒风刮过，小黑缩成一团，用力鼓起身体里的魔力，这才感觉好受了些。看了看身边大摇大摆的乌迪尔，他不由得问道：“见鬼了，你不会冷的吗？”

“弗雷尔卓德人从来就不怕冷。”只穿着一件兽皮衣服的乌迪尔骄傲地说，“我们是受到寒冰祝福的种族！”

看了看缩成个毛球的小黑，乌迪尔忽然嘿嘿笑了起来：“你看起来好像魄罗。”

“啥？”

“一种小毛球一样的生物，人畜无害，弗雷尔卓德的人们很喜欢呢。”

一听不是妹子，小黑顿时失去了兴趣，忍受着寒风的吹拂，喃喃自语：“唉，我为什么要陪一个男的跑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来……怀念当初身边有小姐姐的日子……”

“明明是你自己要跟着我跑过来的。”乌迪尔吐槽道，“再说了，在德玛西亚的时候，那么多妹子，也没看见你真的追到哪个啊。”

“哼，我那是就差临门一脚了。”小黑在这种事情上自然不能随意认输，当即吹起了牛皮，“这种长途旅行是最容易涨好感度的时候了，要不是璐璐被留下来炼药，阿狸被卡尔玛拉着学习处理公文，希瓦娜整天陪着拉克丝……随便来个妹子，我这次肯定就脱单了！”

“可是事实是，并没有哪个美女愿意陪你出来啊。”

小黑在呼啸的寒风中沉默了，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乌迪尔倒是毫无自己伤到了一只单身狗心的自觉，问道：“那么多妹子，你真的有特别喜欢谁吗？”

“你不如问问哪个我不喜欢。”小黑哼道，“我可是个相当博爱的人，来者不拒好吧。”

“这个应该叫花花公子吧？据说在德玛西亚的制度里，都是要被柴刀的。”乌迪尔摸着下巴，“你为了追一个女孩跑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如果其他的女孩真的喜欢你，肯定会为此发脾气。然而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你的离开，是不是能推断出，其实你并没有人喜欢呢？”

“……你够了！我明明是为了追查凶手来的！”

“咦？难道不是为了那个叫锐雯的女孩吗？”乌迪尔挠了挠头，“当初她离开的时候还特地和我说，不要告诉你呢。”

锐雯在娑娜遇袭之后就失踪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她那把来到布维尔夫人家之后就没动过的断剑。而锐雯离开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正巧在街上扮乌龟冬眠的乌迪尔，当时他说锐雯是去北方追查凶手了，这也是小黑跟着乌迪尔来到弗雷尔卓德的原因。

小黑听到这话，大吃一惊：“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也没人问我啊，感觉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怎么不重要了？我告诉你，女孩子在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之前，特意嘱咐不要告诉某个男孩，不想让男孩担心，说明那个男孩是她的意中人啊！”小黑得意洋洋，身上的雪花似乎也没那么冷了，“看见没，本汪也是有人爱的！”

“是吗？我没遇见过会去做‘危险事情’的女孩子。”乌迪尔皱起眉头，“另外卡尔玛告诉我，你变成小狗的时候，智商都是要打对折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冻坏脑子了。”

“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两人争吵的工夫，风雪变大了起来，走路变得困难了。

乌迪尔顶着大风，喊道：“今天应该是走不成了，歇歇吧！”

“往哪歇？”小黑趴在地上，他此时的体型太小，很容易会被风吹走。

“挖个冰洞！”

在乌迪尔的指挥下，小黑变身成大狗，挥舞起爪子，发挥出狗刨洞的本能，三下五除二就挖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冰窟。

往洞里一躲，堵上洞口，没了寒风的侵袭，两人顿时感觉温暖了不少。

小黑使劲抖落身上的雪花，重新变成一只小黑狗：“哇，难道今晚就要在这么冷的地方睡觉？”

乌迪尔的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他打开来示意了一下：“没办法，就只带了点干粮和水，当初是你说不怕冷的。”

“我可没想到会冷成这样……谁会知道你们弗雷尔卓德的人不怕冷到这个地步啊。”

小黑正抱怨着，洞口忽然响起了敲击声，一个大大咧咧地声音传了进来：“有人吗？能不能让我进去躲躲？”

本着乐于助人的精神，已经数天没见到过活人的乌迪尔和小黑开心地打开了洞口，结果挤进来一个浑身都是肥膘的大胖子，一时间本来还算宽敞的冰窟里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那胖子一边挤进来，还一边乐呵呵地：“哈哈，居然让我找到个这么好的地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会冻死在暴雪里。”

小黑被挤在角落里，感觉自己就像是要陷到胖子身上的肥肉中去一样，痛苦不已：“你这个体型是不是有点过于庞大了啊？”

“哎呀，小事情，小事情，挤挤就好。”胖子呵呵笑着，他随身还带着一个巨大的酒桶，顺手往洞口一堵，将洞口塞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