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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容得开两个人的浴桶里,殷九尧第一次如此清醒地和容长安赤裸相对。
她捂着前胸,脸红成了虾子。
他低笑着道,“我的阿九这是害羞了吗?”
明明同样赤裸,容长安却还是八风不动的模样,他出尘的俊颜上漾着清淡的笑,好像俩人不是在共浴,就是路上偶遇聊聊天气。
“奇了怪了,你怎么就不觉得羞呢?”殷九尧轻声嘀咕。
“不需要。我承认,我现在对你有感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殷九尧,吓得她赶紧转过身去,可转过身却露出了大片滑腻的脊背,这才容长安的眼神更深了。
“……”殷九尧觉得这澡洗不下去了。
“阿九。”容长安看出她意图,伸手将她锁进了怀里,水花飞溅,殷九尧一个惊呼,后背已经与他的前胸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了。
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腰间,细腻的皮肤就在掌心中,清澈的水下,殷九尧玲珑的曲线若有若现。
“我们阿九真美。”容长安幽幽地道。
“……”殷九尧羞得脚趾头都蜷起来了,想起白天的事,她忽然有些后怕,“容长安,我们还是要个孩子吧。”
容长安眸子一亮,她不要孩子,始终是他心中的一块隐痛。此时听她开口,他心中大喜,正要说“那我就好好努力”,忽然眼前一黑,他竟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愚蠢!”
殷九尧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条件反射,她蹭一下退开,捂着前胸警惕地看着容长安。然容长安的俊颜上也有几分惊诧,他无奈地苦笑,“阿九,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你信不信?”
殷九尧这下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怔愣地看着容长安,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相信。”
这一闹,原本旖旎的氛围顿时有些诡异,殷九尧唯恐那人一会再出现,她可不想和他一起生孩子。
于是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洗完澡,换上干爽的里衣。
被窝里,容长安帮殷九尧擦着头发,明明他的头发也湿着,他却恍若不觉。
“阿九,没有什么事情打算和我说吗?”
“说什么?”殷九尧眨眨眼。
窗外雨声阵阵,屋中暖意盎然,容长安将她提起来,抱进怀里,轻吻她的耳垂,“不如阿九与为夫说说,为何突然要去房顶看星星。为夫知道,阿九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呵呵……呵呵……”
“我记得从悬崖上落下的时候,我昏迷了一段时间。等我醒过来已经在温泉池边。是阿九就得我吗?而最后我在王府里醒过来的时候,为何你们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不如阿九就先与为夫说说这些吧。”
“这个……夫君啊,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啊,我觉得我们还是改日再说比较好。”
“娘子这是在搪塞为夫么?”
“啊哈,我困了。”殷九尧打了个哈欠,缩进被窝里作势准备睡觉。
容长安淡笑着看她,修长的大手伸进被窝,轻轻地在她的腰窝一捏。
“嗷……”殷九尧忽然爆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容长安!噗哈哈哈哈……”
“阿九?”容长安还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待殷九尧想要闪身躲开他的魔爪,容长安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他吻住她的脖颈,锁骨,一路向下……冰凉的薄唇像是带着火,瞬间就让她浑身一软。偏偏他放在她腰窝的手没有挪走,不时地捏一下。
殷九尧是身上也痒,心上也痒,她不时地呻吟着笑出声,容长安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找的全都是殷九尧的敏感点,而殷九尧此时被他弄得心猿意马,早已经忘了武功这码事儿。
“啊,容长安,你不要捏那里!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我怕痒了!”
“那娘子说是不说?”容长安骨节分明的手在殷九尧的腰窝若有似无地摩挲,俊美的眉眼带着入骨的清贵和某种禁欲的气质。
最后,殷九尧就在容长安的“严刑逼供”下,不争气地招了。
她将他昏迷醒来之后简直和变了一个人似的事情告诉了容长安。容长安不时地问她一句半句。
她倚靠在容长安的怀里,没看见他眼中不时闪过的沉思。
殷九尧说完了话,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声响,她转过身趴在他的怀里看着他。
见他这样,殷九尧心中几乎已经确定,白天的事情他该是不知情的。而另一个猜测便在她的心里升了起来,容长安的身体里似乎住着另外一个人。
见容长安始终蹙眉不语,感受到他心情的变化,殷九尧连忙逗他。
“哎呀,今天这一天就这么过来了。妾身今天伺候得夫君还满意不?”殷九尧扬脖求表扬。
容长安沉吟了片刻,轻飘飘地勾起唇角,“上午,我在大殿上公然被你‘净身’,现在整个京城谁见了我都热情地叫我一声‘容公公’,娘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挺满意的?”
“……”殷九尧扁扁嘴,“那我今天还救了你一命呢!”
“按着你的说法,救我的是我自己。你只是负责事后打了我一耳光。晚上,阿九又要看星星,然后为夫在房顶上淋了两个时辰的雨。”
殷九尧看看容长安还有些红肿着的左脸,心虚地低下头,老老实实趴在了他身上。
倒是容长安话锋一转,“不过如果阿九真得愿意弥补为夫,三日之约到了为夫还是可以考虑留下来的。”
“怎么弥补?”
“你说呢?”容长安幽幽地问。
看到容长安这样带着揶揄的眼神,殷九尧忽然觉得无比亲切温暖。
明明是同样的一双眼睛,白天那人看着她却是陌生,嫌弃,警惕。而现在虽然他看她的时候也清清冷冷的,可那掩藏不住的宠溺和爱又是真真切切的。
都说失去了才知道拥有的可贵。殷九尧现在就有了深刻的体会。
她心中一动,倾身上去主动吻住了容长安的唇。
然,容长安就是不动,任由她怎么撩拨都不动。
“容长安!”殷九尧气得咬他。
“娘子,为夫这叫坐怀不乱,若是连这样的定力都没有,日后为夫出门可如何能让娘子放心?”
“我现在让你乱!”
“娘子别激动,为夫遵命就是了。”容长安俊颜笑开,将她压在身下,缓缓地吻了上去。然,殷九尧吻着吻着,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
长安:“……”
半夜,殷九尧感觉到自己置身在一片火海里,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身旁的容长安浑身滚烫。
她觉得现在要是拿俩红薯过来,过一会儿红薯应该就能吃了。
殷九尧睡意全无,她将冰凉的毛巾搭在他的额上,轻声叫他,“长安,长安你醒醒。”
“火……水……杀……”容长安无意识地呓语着,殷九尧凑上前去听,也只听到这几个字。
她连忙去给容长安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去。
甘凉的水进入了喉咙,容长安的意识渐渐地清醒了。
他徐徐地睁开眼,似乎是半天才认出来殷九尧,看出她眼中的担忧,他扯出一抹安慰的笑,“阿九,我没事。”
只是这样的容长安怎么可能让人不担心。殷九尧认识他这些日子,除了替她受的那一箭,她还没见他生过病呢。
她连忙出去,将暗香从被窝里揪出来。
于是暗香就顶着鸡窝头给容长安把了脉,开了药,熬了药。
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感觉到容长安的额头不那么烫了,殷九尧这才放暗香回去睡,她自己则趴在床榻边疲惫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她乏力地睁开眼,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就听头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愚蠢的女人,连睡相都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