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多年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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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然将李特助赶走，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跟谭宗扬抱怨：“苏小弟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早恋，给小女生写情书。老师都要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了，最关键的是我过去一看，那小女生长得，也太磕掺了点。真不知道苏小弟那眼睛是怎么长得，以前还总是吹牛自己眼光独特，是够独特，简直都可以用奇葩来形容了。”

“你到底是因为他找的小女朋友不漂亮生气，还是因为他早恋生气。”谭宗扬好笑地问。

苏暮然连忙说：“你闭嘴，你只管听就行，谁让你发表意见了。”

“我早就没事了，说说话还不至于……。”

“不行，那也不能说话，会累着的。”苏暮然坚定地握着他的手说。

谭宗扬勾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很爱我。”

苏暮然：“……。”

“什么叫觉得，本来就是好不好。好了，不跟你说了，赶紧躺下来休息，我给你读书。”苏暮然硬是将他按下来，拿起一本书读给他听。

因为不许谭宗扬说话，苏暮然又怕他无聊。

但是谭宗扬这个人，既对电视节目没兴趣，又对玩游戏丝毫提不起精神。

所以，苏暮然就想了个办法，给他读书听。

既不用他开口说话，也不用他劳神费力，还能给他解闷消遣，简直一举三得。

只是苦了苏暮然，从小到大看到字多的书就犯困。能考上大学，也是当初凭着对老爸老妈的愧疚之心，毕业后就没怎么看过书了。

现在，又要看这种文字多的繁琐书籍，简直要了她的命。

充满感情地朗读者，却一点都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凭的，全都是对谭宗扬的满腔爱心。

“好了，上午的读好了，先睡一觉，下午再给你读下一章。”苏暮然将书合起来，对谭宗扬道。

“暖暖。”谭宗扬缓缓开口。

苏暮然愣了一下，本想呵斥他，让他别随便开口说话。

不过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喊她了，让她觉得特别怀念，都不忍心打断他的话。

“容澜……已经联系上了，他没死，好好着呢。”谭宗扬又缓缓开口。

苏暮然一怔，眼睛一亮惊喜地问：“你说什么？说的都是真的吗？容澜真的没死，他还活着？”

谭宗扬点头。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了？”苏暮然急切地问。

“不知道，他要留在那边济世救人，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谭宗扬淡淡地说。

苏暮然“哦”了一声，松了口气。

知道他还活着就好，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不管她的事了。

谭宗扬看向她，犹豫着问：“你不想让他马上回国？”

“他不肯回来，我也没办法。知道他还活着就好，平安就好。”苏暮然说。

谭宗扬苦笑，道：“之前看你为了他要死要活，还不顾生命危险，想要去非洲找他。所有人都觉得，你爱他爱的刻骨铭心，不然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

“这究竟是谁在造谣？”苏暮然惊诧道。

随后又连忙对谭宗扬解释说：“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你别相信别人的话，我之所以去找他，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你的心对吗？”谭宗扬替她说出来。

苏暮然点头，低下头小声道：“我知道这样很莫名其妙，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对容澜……真的只有朋友的情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忍不住替他担心。知道他有危险，又特别想去救他。”

“之前是我骗了你。”谭宗扬说。

苏暮然抿了抿唇，怔怔地看着他。

难道，他这是要说出来了吗？

终于还是要说出来了啊！

“婉宁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一直都是容澜，也从来只是他一个人。”谭宗扬缓缓开口。

苏暮然的心揪在一起，紧张地握住他的手：“那你呢？你爱谭婉宁吗？”

“你觉得是因为我爱谭婉宁，所以才跟你编造了那个谎言。臆想着，谭婉宁爱的人是我。又因为你的心脏是谭婉宁的，所以，才对你这么好，和你结婚对吗？”谭宗扬问。

苏暮然低下头，虽然没有承认，不过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谭宗扬苦笑，轻咳一声。

苏暮然吓得连忙给他轻抚胸口，说：“好了好了，别说了别说了。你今天说的话太多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不行，不能改天再说，今天我想一次性跟你说清楚。省得我们彼此之间再有猜忌，省的你以为我之所以和你结婚，是因为别的人。”谭宗扬握住她的手，急切地说。

“可是你都咳嗽了，我怕……我向你保证，暂时不会猜忌你。等到你好了，我们再谈，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苏暮然真的担心他的身体，只能向他举手发誓。

但是谭宗扬却不清，用力一拉，让她趴在自己胸口上。

苏暮然吓得一声尖叫，脸都白了。

要知道，他的伤口可是在胸口的位置。自己这么一压，还不压到他伤口呀！

连忙挣扎着起身，脸色苍白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压到伤口？你干什么，要死啊！”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谭宗扬伸出手按住后脑勺，又朝他身上压去。

这一次苏暮然长了个记性，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敢真的压上去。但是谭宗扬一仰头，便和她贴在一起。

苏暮然瞪大了眼睛，越发诱人可爱。

等回过神，已经被他松开。目光灼灼地看着，看的她脸颊更加绯红。

“你……你干嘛呀！”苏暮然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

谭宗扬勾着唇看着她一言不发。

苏暮然被他看的更加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了。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连忙瞪大了眼睛涨红着脸问：“难道你是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东西。”

说着，目光从他脸上慢慢下移，最终停留在那一处。

谭宗扬：“……。”

无语地一头黑线，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瞎想什么，你当我是禽兽吗？”

“哪是我瞎想，分明就是你自己……。”苏暮然反驳。

不过还没说完，就被谭宗扬打断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身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虚弱。不会因为说两句话而丧命，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做更激烈的事情。”

苏暮然：“……。”

“你这是在自我证明吗？你这个证明也太奇怪了吧！”

“奇不奇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效果就行。现在愿意听我说吗？我想那天，我们把所有的问题谈清楚。”谭宗扬郑重道。

苏暮然抿了抿唇，思考片刻点头。

看样子谭宗扬是吃了秤砣坨铁了心，今天一定要谈清楚了。

既然这样，她就听着吧！

看他刚才的劲头，的确不像说说话就能没命。再说，现在是在医院里，就算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相信依照现在的科技力量，也能把他救回来。

“你知道，我的亲生母亲不能生育的事。”谭宗扬缓缓道，用一句话步入正题。

苏暮然点头。

“我也跟你说过，婉宁是我母亲收养来的孩子。当初进我们家，我都已经记事，她也记事。我记得当时母亲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宗扬，你要记住，这个是你的妹妹。身为哥哥，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她，照顾她，一生一世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

“所以，你就在这种不知不觉的照顾中，慢慢爱上她了？”苏暮然问。

这个桥段，貌似是很多电视剧里常用的梗吧！

但是日久生情，两人一直朝夕相处，又都男才女貌。说不定就会摩擦出什么爱情的火化，所以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

谭宗扬苦笑：“如果我真的喜欢她，当初，就不会和清浅谈恋爱了。更不会让她在初识情爱的时候，爱上容澜，我不是那种懦弱不堪的人。”

“那……。”

“我对婉宁，也只是那份兄妹之情，除了这份感情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了。”谭宗扬沉沉地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开始你要骗我。说婉宁喜欢的人是你，还……连她具体生得什么病都瞎编了一个。”苏暮然不解地问。

谭宗扬说：“我想骗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

“容澜？”苏暮然立刻想到他说的另外一个人，震惊道。

谭宗扬点头。

“可是为什么？谭婉宁不是爱容澜吗？为什么她要骗他？”

“是呀，她那么爱他，为什么要骗他，这个问题，我很多年都想不通。”谭宗扬叹息道。

“你真的是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我的脑容量，完全无法消化你的话呀！”苏暮然挠了挠头，十分困惑地说。

谭宗扬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想了，我都告诉你。当初婉宁查出来是白血病，这件事情她没敢告诉容澜，主要是怕他接受不了伤心。我们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医院，都没有找到合适地配型，这就更加令婉宁绝望。到最后，她的病情隐瞒不下去了，她才不得不求我和她演一出戏，让容澜误以为，她爱的人是我，好减轻容澜的痛苦。之所以骗他是乳腺癌，是怕他执迷不悟。毕竟这种病症，只能遍访名医，而不会让容澜因为想要寻找合适的配型做出傻事。容澜这么多年对婉宁念念不忘，一片真心，婉宁又何尝不是深爱着他。为了让他能够好好地活下去，编造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只是想让他忘了自己。”

“谭婉宁真是太傻了。”苏暮然喃喃道，叹息一声后，又连忙好奇地问：“可是我听清浅说，好像后来找到合适的配型了，为什么没有救她呢？”

谭宗扬眼眸一紧，沉声说：“她连这个都知道，还告诉你了。”

“你也不要怪她。”苏暮然连忙道：“其实……她就是喜欢你。”

“我和她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以后也不要再随便跟她见面了。上一次你们见面的事，黄丽都告诉我了，你做的很好，我很感动。”谭宗扬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说。

苏暮然脸一红，惊叫道：“什么？黄丽都跟你说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明明都跟她说好了，不让她告诉你，她怎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话让我很感动。”谭宗扬再一次深情款款地说。

苏暮然红着脸低下头，心里吐槽，可是我很害羞。

“婉宁的确找到过合适的配型。”谭宗扬又说：“不过可惜，虽然配型合适，人却不合适。”

“什么意思？”苏暮然抬起头，诧异问。

谭宗扬犹豫一下，低沉地说：“那个人是个小女孩，年龄很小。如果要给婉宁捐献骨髓，必须要养胖十几斤。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孩子……有先天性……疾病。医生说，这样的身体不适合捐献的。如果强制性捐献，也许会死在手术台上。婉宁那么善良的人，又怎么忍心。”

“原来是这样。”苏暮然喃喃道。

谭宗扬说：“所以这件事，一直都不敢让容澜知道真相。凭着他对婉宁的执着，如果有一线能够救婉宁的办法，说不定他会无所不用其极。而一个谎言开始了，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甚至需要一直隐瞒下去。我不告诉你实话，也是怕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会不小心说漏嘴。”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的担心倒是真的。”苏暮然马上说：“如果我早知道真相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说漏。不过你放心，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已经长大成熟了，绝对不会再一不小心说漏嘴。”

苏暮然举着手，对天发誓。

谭宗扬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模样，轻笑着伸出手握住她举着的手说：“我相信你，不然，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你。”

“那你对我……。”苏暮然咬咬下唇，想问又不敢问。

“你想问我，我对你是不是因为婉宁的缘故？”谭宗扬替她问出来。

苏暮然点头，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谭宗扬缓缓说：“如果我说没有一点关系，你也不会相信。而我，也不想欺骗你。我之所以注意到你，的确是因为婉宁的缘故。因为……刚才的那些话，还有一些原因我没有告诉你，那件事我不想再说，更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但是我对不起婉宁，所以才会在她捐献了器官后，主意那个受益的人，也就是你。”

“啊，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认识我？”苏暮然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诧异地问。

谭宗扬点头，缓缓道：“对婉宁而言，你就是她生命的延续。我对不起婉宁，只能补偿在你身上。从你出院后，我就一直密切关注着你点点滴滴的生活。你每天早晨吃什么，考试考了多少分。什么时候剪了头发，甚至连第一次……来例假的日子我都记得。说实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你所说的日久生情，或许就是这种吧！其实我早就知道崔钟石和马思媛的事，可是偏偏你却一点都不知道。很多次我想告诉你，但是又不知道以什么方式。我母亲逼着我结婚，和马思媛结婚，我才利用这件事，让你走进我的生活。这就是我跟你结婚的原因，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否则，别说你只是有婉宁的心脏，即便是婉宁，也不能让我委屈自己的感情而接受一个人。”

苏暮然震惊地看着他，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的话，她倒是相信。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感情的话，又怎么会愿意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可是……。

“我居然被你偷窥了那么多年，你不会还让人跟踪我拍我照片吧！”苏暮然震惊道。

谭宗扬微红了脸：“是有照片，在……书房的第二个抽屉。钥匙在第一个抽屉里。”

“还真有照片。”苏暮然吓得连连后退。

“你现在相信了吗？”谭宗扬问。

苏暮然重重地点头，连自己偷窥这种事都承认了，她怎么可能还不相信。

“你先休息，我回家有事。”苏暮然嘱咐一句，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谭宗扬苦笑，知道她肯定是回家验证了。

今天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了，有些不该说的话……他希望能一辈子埋藏在心里，不再有说出来的机会。

“苏小姐，您去哪儿？”黄丽正好过来，看到苏暮然急匆匆地往外跑，连忙问。

苏暮然大声说：“我有事，谭先生这里你照顾了。”

说完不等黄丽反应过来，已经跑的没人影了。

等她急匆匆地赶回家，已经一个多小时后。

按照谭宗扬说的，先是冲进书房，打开第一个抽屉。

果然，在里面看到钥匙。

拿着钥匙看了看，又去打第二个抽屉。

当然，她是一眼看不出来哪一把才是打开第二个抽屉的钥匙。只能一把一把的试，她运气不错，试到第三把的时候，就把抽屉打开了。

果然在里面有很多信封，信封的外面还写着字，都是年月日的记录。

打开最上面的一封，是去年的记录。里面全是照片，而这些照片也全是她的。

她还记得，其中一张穿着白色衬衣的黑色短裙的，是她来公司面试的时候穿的衣服。那件衣服她思考了许久，才决定穿的既保守又干练，当时闺蜜还说她穿成这样，一定会被刷下来。

第二张就是面试成功，她很开心，约了几个好朋友还有崔中石一起吃饭庆祝。

这里面有她所有的照片，吃饭时候的、走路时候的、甚至工作时候都有。

再打开其他那些信封，按照日期，也都是她的照片。

有她在学校时候的照片，有上课时候的照片，还有她出去跟同学一起玩的照片。

从小到大，从十二岁到去年，这些照片记录了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甚至很多照片上的穿着，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何年何月。那青涩的面孔，几乎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谭宗扬却将其一一收藏在这里。

“苏小姐，您去哪儿了？”

黄丽看到苏暮然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苏暮然摇了摇头，看着黄丽喃喃道：“我现在相信……谭宗扬是爱我的了。”

“啊？”黄丽惊讶出声。

苏暮然抿着唇笑起来，长年累月一直注意着一个人。一直看着她所有的照片，一直注视着她，就算是个丑八怪，恐怕都看出感情了。

谭宗扬做到如此地步，她又怎么能不相信，谭宗扬是真心爱她。

“苏小姐，你到底怎么了？”黄丽被她笑的越发糊涂了，不过想到重要的事，连忙说：“对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过去看看吧！谭小姐来了。”

“谭小姐？哪个谭小姐？”苏暮然诧异问。

黄丽说：“还有几个谭小姐，当然是谭雨菲小姐了。”

苏暮然心一惊，连忙朝谭宗扬的病房跑去。

谭雨菲简直因爱而狂了，上一次为了容澜，居然对谭宗扬下那么狠的手。这一次到医院来，谁知道来干什么。

该不会脑子还没正常，看到谭宗扬没死，还想补上一刀吧！

这样一想，苏暮然跑的更快了。

终于跑到谭宗扬病房门口，却在门口看到一个人，不是谭雨菲是谁。

“谭雨菲？你怎么在这里？”苏暮然来个急刹车，总算没有撞到谭雨菲身上。

不过她震惊地看着谭雨菲站在门口，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该不会谭雨菲已经补完了那一刀，现在正打算畏罪潜逃吧！

心念一动，赶紧推开门看看谭宗扬。

幸好，没在谭宗扬身上看到任何血腥的画面，谭宗扬似乎睡着了。胸口微微起伏着，很安详的样子。

苏暮然松了口气，悄悄地关上门。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来杀我哥的吧！”谭雨菲苦涩道。

苏暮然抿了抿唇，心里暗想。我就是这么想的，谁让你有前科呢。

“你放心，我不会再伤我哥。上一次……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没先到他会不躲，没想到真的会伤到他。”谭雨菲说着，低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