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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四人,除顾琛未有丝毫变化,仍小心戒备外,中年男子面色虽不变,眼中却有疑色,顾白和郑悦荷显然都已经呆滞了。
顾白甚至傻傻的问郑悦荷,“你确定长得和他王后一摸一样的真的是你,而不是付梓歌?”
郑悦荷迟疑的点头,她应该没弄错…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应该想这些的时候。
顾白看向中年男子,“师叔,我们应该怎么办?”
顾琛也投去询问的目光。
中年男人轻抚胡须,片刻使用传音入耳的秘术说到,“此时你我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救人的目的既已达到,还需出去再从长计议。”
但是玉佩……
三人齐齐看向郑悦荷。
郑悦荷掏出胸前玉佩,这玉佩虽是祖传,但在生命威胁面前也不值得一提,况且它似乎和栎禾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交给云绍闲也无妨。
但是,她将目光向高台移去,高台之上白衣女子依偎在黑衣男子怀中,两人都是华服,在这王座之上相得益彰,看起来温馨美好。
梓歌是自愿的吗?即便是自愿,云绍闲态度变换的这么诡异,不会是把梓歌当替身了吧?
梓歌在这块玉佩里呆了那么久,并且借助它修炼,二者早已密不可分,把这玉佩交给云绍闲,梓歌也势必要留下,这样岂不是断了她的退路。
郑悦荷想了许多,一时犹疑不定。
莘暮向她投去安抚的眼神,示意自己留在这里无碍。
顾琛背对云绍闲用口型对郑悦荷说,“我们还会回来”。
云绍闲拥有力量太强,可能造成大患,他们不能坐视不管。
又看了一眼高台之上并无紧张不适之色的莘暮,郑悦荷下定决心,不再迟疑,用力向云绍闲的方向投出玉佩。
即便用尽全力,一个女孩子的力气也不可能多大,云绍闲却稳稳接住了玉佩。
云绍闲嫌弃的撤掉玉佩上的红绳,手中出现一根黑发,它像是有生命般自己穿过孔洞。
云绍闲牵着莘暮的手让她将玉佩系在他胸前,不再理会台下四人,堵在大殿出口的鬼侍也整齐的退开。
四人再看一眼高台上的二人,快速从出口离开。
……
四人在借着微弱火光,在黑暗的地宫之中穿梭。
顾白颇有些话唠,一直在猜测云绍闲态度忽变的原因。
之前的相处加之相信顾琛看人的能力,顾白相信郑悦荷没有说谎,之前云绍闲应该确实因为她的容貌囚禁于她,怎么就突然不再理会郑悦荷而转头那么在乎付梓歌?他记得听郑悦荷说起过云绍闲差点掐死付梓歌来着。
顾白自己小声嘟囔半天突然加大音量,“我知道了!是不是他看付梓歌端庄漂亮所以就变心了?”
顾琛却道,“我不认为三千年的执念,云绍闲会轻易变心”。
顾白立马垂头丧气,半晌又惊道,“难道他有什么阴谋,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顾琛又毫不留情打破他的猜想,“我们有什么让他这么做的资本?”
顾白再次垂头丧气,对手太强大,根本不需要和他们耍心机。
顾白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四个人沉默的在地宫走道里穿行。
慢慢的,他们察觉到自己周围的情况不太对……
原著中这次相见云绍闲不愿放过郑悦荷,男主他们被打成重伤,逃跑时慌不择路之下发现地宫之内的一处密室。
即便云绍闲现在没有把男主他们打伤,还放了他们离开,阴差阳错之下他们还是来到了剧情中发现的密室。
一路各种机关不明鬼怪,危险自不必说,不过现在男主和师叔师弟都没受伤,倒也有惊无险没有原著那么惊心动魄。
……
即便有了实体,莘暮也是鬼魂而再非人,明明应该不需要睡觉,但她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开始不停的做噩梦,一遍遍的重新体验栎禾的一生……
伴随着莘暮时间愈长的沉睡,云绍闲的性格也越发的喜怒不定,时而抬手之间一只鬼侍就灰飞烟灭,宫殿之中物品破坏不知有多少,时而却安静的或拥或抱,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像个迷路的孩子般不安的寻求安慰。
这似乎和当初栎禾不断衰弱下去的时候情况相似,但是莘暮却知道她每天陷入沉睡,其实都是云绍闲搞得鬼。
他的眼中似乎随着时间流逝郁积起越来越浓烈的风暴,看着她的眼神时而轻柔满含深情,时而阴沉不耐的像是随时可能把她摧毁。
莘暮知道原因,却也充满无奈,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并非束手无策,但唯一有可能的方案太过冒险,不到紧要时刻她不想尝试。
……
一行四人到达密室已经精疲力尽,大家靠坐在墙边喘气休息。
火把已经在慌乱中不知被丢到哪儿去了,顾琛催引符纸,发现密室桌上留有蜡烛,他点燃蜡烛,让大家先把把身上伤口包扎一番。
郑悦荷靠在墙角,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不少,却没有动手包扎的意思,沉默的低着头。
顾琛来到她身边,安抚的揉着她的头发,郑悦荷突然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毕竟也是才20岁左右的普通大学生,即使从小有阴阳眼,又跟着顾琛处理过几个灵异事件,到达没有遇到过如此危险的情况,刚才有那么几个瞬间她都觉得自己要死了,这两天来的紧张恐惧和压抑,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顾琛放任她在怀里大哭,轻抚她的后背。
郑悦荷哭过一场心里好受许多,其余两人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四处查看起密室环境。
郑悦荷刚刚失控大哭,现在面对顾琛有点不好意思,躲开视线看向一旁。
她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其余三人不由向她投去目光。
“怎么了?”顾琛问。
“那幅画像上的人,是云渊国的国师,我在梦里见过!”郑悦荷指着对面墙上正中所挂的画像。
顾琛和师叔面色郑重起来,能做到把一座王宫移走并藏起来,这个人能力一定十分恐怖,如果他们所料不错,极有可能是这位云渊国的国师所做,说不定在这里,可以找到压制云绍闲的办法。
四人在密室翻找起来。
几人经过一番查找,意外之下碰巧发现,有东西藏在那幅画像的夹层之中。
那是一张写满字的锦布。
好在顾琛他们师门所学甚广,认得这三千年前的文字。
锦布上写明了一切发生的缘由:云绍闲和栎禾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但是栎禾身中诅咒,国师也束手无策,在云绍闲继位后不久她便日益衰弱下去。眼见栎禾身体越发虚弱,云绍闲为救她不择手段,遍寻珍宝,不理会国师劝告,脾气也越发阴晴莫测,弄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一切因栎禾而起,她被称作祸国妖后,百姓揭竿而起,群臣亦冒死进言,逼迫云绍闲处死妖后。云绍闲自是不愿,斩杀官吏数人,民怨愈大,栎禾不愿云绍闲为她变得残暴不仁,枉费社稷,于是拔剑自缢。妖后已除,民怨好歹平息,但祸不单行,三国见云渊国势微,联合压境,云渊国国库空虚,民心散漫,云绍闲又沉浸在栎禾离开的绝望之中,根本无力抵抗。国师最终不愿看到他看着长大的云绍闲和守护的云渊国一起覆灭,布阵良久,在破城之日将云渊国王宫转移掩藏……
这和郑悦荷在梦境之中所见相同,他们继续向下看。
虽将云渊国王宫藏匿,栎禾不在,云绍闲一心求死,国师一时不查让他得逞。原本转世投胎也好,但他执念过重竟是滞留人间不肯离去,无奈国师设法将他灵魂留在身体之内,并布下聚集阴气的阵法,助他修炼。然后寻找栎禾转世之人,栎禾所中诅咒烙印在灵魂之上,注定生生世世命短福薄,国师不能解其诅咒,又担心如今身负巨大力量的云绍闲见她生生命短,一次次死在自己面前,失控闯下大祸,此时诅咒之力正强,国师又因移动王宫和为云绍闲修炼耗费庞*力,只能在她灵魂之中烙下法术,待她轮回多世诅咒之力薄弱之时发动,让她超脱生死,不入轮回,免受诅咒影响。做完这些,他再卜算,发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三千年后栎禾与云绍闲或可有机会再见,于是将装有栎禾之血的开启地宫钥匙的玉佩交给栎禾家族中旁系之人,有待一日玉佩召回栎禾灵魂。
读到这里,云绍闲的反常举动就解释的通了。
郑悦荷不是栎禾的转世,付梓歌才是!
玉佩是郑悦荷家里祖传的,郑悦荷是栎禾的后人,碰巧和她长了一样的容貌,这才在最开始引起云绍闲的误会。
郑悦荷想起初遇付梓歌那夜玉佩中血液流转起来的异像,大概是玉佩唤来了付梓歌,怪不得付梓歌没有执念却徘徊人间千年,怪不得她在玉佩里修炼神速,也怪不得云绍闲还回玉佩后态度发生那么大改变。
……
莘暮在那晚的梦后就开始怀疑,根据原著剧情,郑悦荷所做的梦,是自己跟在一旁看着云绍闲和栎禾经历的一生,而她那晚,却是以身代入作为栎禾走完了一生。
她在栎禾自尽那一刻便醒来,郑悦荷的梦却还在继续,她应该看到了云绍闲最后的结局。
云绍闲之后的举动也证实了她的猜想,对方已经确定了她才是栎禾转世而对她态度亲昵。
但云绍闲爱的是栎禾。
即便云绍闲现在已经确定她才是栎禾的转世,但他一直以来所求的也是栎禾,而非付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