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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符只有这一张,是我最大的底牌,能不用最好不要轻易使用。”
沈默贴身收好剑符,自己有法力在身,比起寻常武者强上许多,再加上落羽剑,一般情况足以应付。江州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平时城里治安维护得很好,只要不故意往危险的地方去很难遇到危险。
出门前,沈默换了一身灰色的衣袍,尽量打扮低调,方便查探消息。
售卖海蚌的商铺分为两种,一种只卖普通海蚌作食材,属于海鲜批发商,海蚌的个头小几乎不可能开出珍宝。
而另一种,则是专门出售特异的海蚌,价格不菲,只有这种海蚌才有机率开出好东西。
因为开这种海蚌有极强的赌博性,因此坊间将它称为赌蚌。
沈默要去的地方,就是赌蚌的商铺行会。
新鲜的海蚌每天经过水运抵达江州城,尤其是造型独特、巨大的海蚌最抢手,往往当天就被抢购一空。
除了江州城本地人赌蚌,不少外地人慕名而来,哪怕不求发财也要玩一把图个乐。
码头附近的商业圈占有地利条件,最大的十几家商会全在此地,背后皆有地下帮会的支持。
沈默之所以选择离码头较近的客栈,为的就是打探消息方便。他打扮低调,决定先调查一下情况,弄清楚之后再动手不迟。
沈默离开没多久,张管事来到客栈,扔给掌柜一块碎银。
“打听个事情,昨晚你们这里可有青牛镇来的客人?”
掌柜拿了张管事的银子,自然没有隐瞒,但他并不清楚客人的来历,回答道:“昨晚倒几拨客人住店,只是从哪里来就不知道了。”
张管事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有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儿一女住店?”
说着,他大概比划了下沈默和沈姝的身高。
客栈掌柜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这么一说确实是有的,就住在我们店里。”
张管事脸色一喜,又问了几句后,匆匆离开。
沈府,沈隐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坐在沈隐对面的中年男子身宽体胖,把华丽的袍子撑得满满的,似乎弯下腰就能把衣服撑破,相貌和沈隐有七八分相似。
此人正是沈默的大伯沈万,他手里提个鸟笼,逗弄着里面的鹦鹉,嘴里发出唧唧咕咕的声音。
“大哥,我已经查明陈氏和沈默三人的落脚点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你看着办吧,你办事我放心。”沈万头也不转,仍旧逗弄鸟儿。
沈隐心里鄙夷,暗道:“当年要不是我出谋划策,你能有今天的富贵,还不是被老二压得死死的。”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三年前的事情,沈隐一个人却做不下来。
因为,他这大哥沈万虽然五大三粗,偏偏与江州城的江湖第一帮派黑龙楼有关系,没有帮派势力插手,就凭他们两兄弟办不了此事。
就因为帮派染指,他们两兄弟白白送出去几万两银子。
即便如此,沈隐和沈万仍旧赚得盆满钵满,各种货物和产业折算下来足有二十多万两的资产。
当年大火烧掉的只是一堆废料而已,大部分上等布料被他们安插的人手提前运走,沈黔被蒙在鼓里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沈黔以为货物被烧光,为了收拾局面而变卖产业和家产,身为兄弟的沈隐和沈万落井下石,狠狠吞掉沈黔的产业。
“大哥,此事不能小看啊。你想一想,他们家还欠着几万两的债,现在敢回江州城,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隐掐着胡须,颇为担忧地推测道。
沈万冷哼一声抬起头,说道:“瞧你那胆子,当初谋划的时候就属你出的鬼主意最多,如今倒怕起来了,真没出息。”
沈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咱们江州城新来总兵许临不好惹,治下十分严厉。万一当年的事情被人捅出来,传到他耳朵里,咱们难逃牢狱之灾啊!”
经沈隐这么说,沈万也不由眉头紧锁,喃喃道:“许临的行事风格我也听说了,确实难打交道。”
“没错,与其到时候惹麻烦,不如现在就把苗头掐断,不留任何后患。”沈隐点头附合道。
“你的意思是,弄死他们母子?”沈万做了个挥刀的动作。
“不不不,没必要牵扯人命官司。我只需略施小计将他们逼走,永远回不了江州城即可。”
沈隐倒不是动了恻隐之心,完全是不想沾染命案。
一旦动手杀人,必定要牵扯到江湖帮派势力,多少得付出点代价,而且还会留下把柄在别人手里,沈隐向来行事谨慎,不愿意兵行险招。
在他眼里,对付孤儿寡母有的是手段,没必要兴师动众。
“恩,那就交给你了。要是摆不平,到时候告诉我。”
沈万对沈默一家三口不在意,连顶梁柱沈黔都死了,剩下废物儿子沈默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码头市集,沈默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真切地感受到江州城的繁华。
“和江州城比起来,青牛镇不过弹丸之地。”
光码头市集周围就有几十条大小街道,来往的商人和工人密密麻麻,行人川流如织。
赌蚌的商行大多零散地分布在市集里,而最大的几家集中在一处,位于码头市集最繁华的地段。
沈默今天不打算动手,只是摸一摸情况,心里并不着急。
因为海蚌属于特殊货物,这样的商行往往装饰简单,所占的面积颇大,海蚌如石料一样堆积在里面。
海水和海蚌分泌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街道上飘荡着特有的味道。
客人进了店可随意翻看海蚌,如果看中了哪一块,付了银子之后当场打开验货。
如果开出东西,客人当然十分高兴,店家也不恼火,甚至还放几挂鞭炮狠狠地宣扬一把。
对商行而言,能开出东西的海蚌只是少数,卖海蚌的银子让他们稳赚不赔。
客人开出的东西越好,他们越是要宣传,如此才能显出自己的货好,吸引更多的客人来买海蚌。
沈默逛了数家商行,大体情况差不多,无非是海蚌的成色和品种不同。
根据每家商行的实力,他们拿到的货色也不同。在这些生意人的眼里,即便海蚌属于一种赌博行为,却也总结出不少经验。
海蚌体形的大小、形状、气味、蚌壳上的花纹图案,甚至产地位置都纳入他们的判断范围,尽可能地分析总结。
因此,每家赌蚌的商行各有特色,却有一条相同的规矩。
客人买下海蚌后,必须在店里当场打开验货。
如此一来,可反复验证经验,同时,要真开出了东西也好大肆宣传,为自家壮声色士气。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我若连续开出好东西,难免引人注意。”
沈默有些犹豫,他哪怕再低调,只要开出三四件好东西就极容易被人记住。
海蚌开出的珍贵物品,大部分是各种成色的珍珠,绝小部分是海蚌在海底意外吞下的奇珍异宝。
这些东西价值不等,少的可能值几十上百两,多的高达几千两。至于价值上万两的旷世珍宝,一年里能开出来的数量也是极其有限的。
在海蚌商行周围,不少珠宝商徘徊,若是谁开出上等货色,他们当场便可收购。
开好东西除了运气之外,海蚌本身能产出的物品有上限,不可能超出常理太多,这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产业链条。
沈默想靠海蚌赚几万两银子,出手的次数不会少,没有十几次也要七八才可能。
“我手里有175点气运,气运应该足够了。但商行的规矩我不可能改变,看来只能慢慢来。”
沈默拿定主意,此事急不来必须步步为营,花上一两个月慢慢出手。
江州城不比青牛镇,如果招惹了黑帮势力的注意,对付起来可没赵老大那般容易。
沈默逛了大半天只看不买,默默观察总结。
哪家的背景深,哪家的货成色较好,哪家的猫腻多等等,没几天时间看不出来。
离开码头市集后,沈默返回客栈。
还没进客栈,沈默就听到大堂里传来阵阵争吵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