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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育有二女,长女安若梅性子清冷高洁,喜爱素色的衣服,平时又冷若冰霜的,倒真有几分梅花清丽雅致的模样。幺女安文淑即不文静,也不淑良,性情骄纵蛮横。身材也随蒋氏小巧玲珑,长的倒也眉清目秀,亭亭玉立,只是和冰清玉洁,如花似玉的安若梅一比,便不足一提。
更别说和容貌出众的安芸熙相比了,她平时就对芸熙恨之入骨,今天见自己的母亲把那么珍贵的首饰给她,安芸熙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有些按耐不住的道:“不过是生场病回来,搞的跟什么似的,让一家子都在这等你,还好意思摆脸色。”
安芸熙只笑了笑,便微微俯身浅施一礼笑道:“让婶婶和姐姐们担心了,芸熙在这里给你们赔个礼。”
安若梅离的近,便将她拉起道:“妹妹病刚好,还是不要劳动了,我们都是一家人,那那么多礼数。”说完,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她。
那荷包是用月白色的锦缎所做,上面刺绣着一棵红梅树,斜倚在荷包的一侧。红白相间,绣工精美,倒很是别致,荷包里还装着花瓣,一阵阵梅花清幽的香气沁人肺腑。
安芸熙欣喜的当下就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和她浅黄色的衣衫很是相配。荷包虽然不贵重,却是安若梅一针一线亲自绣的,安芸熙很是欣喜,连声道:“芸熙很喜欢,谢谢姐姐了。”
安若梅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握住安芸熙的手道:“也不值当什么,只要妹妹喜欢,姐姐以后天天给你做。”
安芸熙脸上笑的开心,心中却在暗暗叹息,也不知过了今夜,安若梅还愿不愿意给自己绣荷包了呐。
安家兄弟姐妹六人,大房里有安芸熙和安瑞靖二人,安斌常年固守边关,虽然不常回家,但身边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姨娘。
二房安铭除了正室蒋氏外,还有三房姨娘,蒋氏生了两位嫡女,唯一的儿子安瑞良是周姨娘所出。三房安源只有一个儿子安瑞文,他没有入仕,倒是经商的好手,安家的生意几乎都是他在打理。因为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安源这些年抬进来好几房姨娘,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儿子还是个书呆子,平常只知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即便安芸熙死里逃生大病初愈,他也只是对她淡淡一笑,秦氏见儿子不说一句话,忙打圆场道:“文哥不爱说话,可是把妹妹放在心里呐,每天不停的抄写经文,去佛前供奉,给六姑娘祈福呐。”
安芸熙面对沉默寡言的安瑞文倒是笑的真诚:“多谢四哥哥挂念了。”
安国鸿最后出现,他中等身材,国字脸,眉宇粗犷,虽然已五十开外,但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和安芸熙前世最后见到的面如枯槁的样子大相径庭。
安芸熙见到他,不禁双眼含泪,上前跪拜:“芸熙给祖父,祖母请安。”
安国鸿上前两步,亲自把安芸熙扶起来,欣慰的笑道:“芸熙这丫头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父亲知道你生病了,就派你哥哥回来看望,好在你没事,若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给你父亲交代啊。”
芸熙搀扶着他的手臂,娇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吗,让祖父和父亲担忧了,我……”
安芸熙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祖母甘氏就打断了,甘氏今年年近五十,却因保养得宜,比之安国鸿年轻了许多。她身穿着绛紫色的的锦缎罗裙,看起来雍容华贵。她素来不喜大房,对芸熙也是不冷不热的,连声音都是淡淡的:“大家已等候很久了,还是快开饭吧,你们祖孙两见面就说个没完,让一家子就饿着肚子陪着。”
安国鸿有些惧内,闻言没有再言语,安芸熙也不敢多说,忙答应着落座。
安家的筵席向来都是满满两桌,安国鸿见自己的桌子上空了一个位置。不禁面色不渝的问道:“瑞良呐,怎么芸熙回来也见不到人影,他到底在忙什么?”
二爷安铭小心翼翼的道:“这孩子昨天才回来,兴许出去见朋友了。”
安家只有三代,对于嫡庶没有寻常世家那么严谨,庶子也可以入席,其实安家就只有安瑞良一个庶出,其余的都是嫡出,但二房只有这一个男丁,所以才格外给的脸面。
而且安瑞良在孙辈中也是佼佼者,十七岁便出了缺入仕,虽然资历浅,但有安国公府的光环罩着,还因为他本身聪明,在朝廷中倒也混得的如鱼得水,势头竟是比其父安铭更有前途。
甘氏也最宠爱他,见安国鸿隐隐有责怪之意便道:“孩子在朝堂里,肯定会有一些应酬,又不是什么大事,非要良哥巴巴的赶回来。”
安芸熙和兄长对望了一眼,没说什么,安芸熙感染瘟疫,可是九死一生,到了甘氏眼中竟不算什么大事。她宝贝孙子在外应酬喝酒却是大事,不能耽搁,便是安国鸿也有些温怒:“都是你把孩子惯坏了,自己的妹妹大病初愈,他都不肯回来看望,难道外人竟然比自己的妹妹还重要。”
甘氏见安国鸿动怒,也不敢再袒护,就吩咐身边的孙嬷嬷道:“你去门口看看,若是良哥回来,让他快些过来。”
孙嬷嬷答应着,刚走到门口,安瑞良就大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给各位长辈见礼完后。才走到安芸熙的身边,含笑道:“妹妹可算是回来了,把二哥哥吓坏了,听说你病愈今天回来,我可是紧赶慢赶的,可还是晚了,妹妹不要怪罪。”
安瑞良满头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锦服,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倒也极是俊秀。只是他的脸颊上却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横旦在脸上,将他衬得的有几分阴鸷狠戾。
安芸熙看着他脸上的伤疤微微笑道:“哥哥的前程重要,不能为了妹妹耽搁了正事。”说完,才好似发现他脸上的伤,关切的问道:“二哥哥的脸是怎么受伤了,别再留下什么疤痕,我可还指望着你给妹妹娶一位貌美如花的二嫂回来呐。”
她的冷嘲热讽,别人听不出来,安瑞良却心中如明镜一般,自嘲的笑道:“这个你还是指望大哥哥吧,就我这副丑样子,即使没受伤,也没有哪个貌美如花的小姐愿意给你做二嫂的,”
安瑞良长相清秀,虽然也风度翩翩,却偏于阴柔了些,而当下的风向却是以男子魁梧健壮为美。
甘氏也是才见到他受伤的脸,不禁关心的问道:“良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是谁胆敢伤我国公府的子弟。”
蒋氏的笑脸有些僵硬,声音都有些颤抖:“肯定是良哥在外不规矩,被那个小蹄子给挠的。”
“胡说,那伤痕明明是利器所伤,瑞良,到底是怎么会事。”安国鸿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蒋氏的遮掩,沉声呵斥。
“是……是孙儿和一位朋友切磋时,不小心伤了,没事。”
安文淑和甘氏是一个腔调,闻言就怒道:“是那个吃了豹子胆,敢伤了哥哥,绝不能轻饶了他。”
安瑞良一心想要大事化小,可是安文淑却抓着不放,安瑞良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安芸熙似有若无的冷笑在耳边响起,安瑞良简直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妹妹。
偏安文淑毫无所绝,还要开口,蒋氏及时的暗中拉住了她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笑道:“饭菜都凉了,公公,婆婆,我们还是先用饭吧。”
安文淑疼的尖叫出声:“娘亲,你……你干嘛拧我啊,疼死了。”
本来已拿起筷子的安国鸿啪的一声重重地放下,安芸熙也暗中叹息,本来还想一家子最后在一起吃一顿饭,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安国鸿怒不可遏的喝道:“既然不想好好的吃饭,都给我滚。”
安芸熙的信中虽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安国鸿也在波诡云涌的朝廷上摸爬滚打多年,多少也看出一些。何况安芸熙对于安瑞良的恶略态度,冷嘲热讽,还有神情中那掩饰不住的厌恶愤恨,他如何还不明白,安瑞良脸上的伤恐怕是另有玄机。
见安国鸿动了真怒,甘氏也不敢再多说,当先起身走了,二房三房的人紧随其后,只有安芸熙一家三口没有动。
目送众人的身影消失,安国鸿才开口道:“此事真的和二房有关系。”
安瑞靖担忧的看了林氏一眼道:“母亲先回去吧,我们兄妹很久没见祖父了,陪爷爷说一会话就回去。”
安芸熙却阻拦道:“母亲还是留下来听听吧,不能永远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