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军易帜

泰敏公主从桌案前站起身子，她走到什尔德的跟前安慰他说：“将军不必惊慌，此次大军征讨甘州，本公主一路跟随，亲眼目睹了将军治军有方。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将军已经率军夺下甘州，于情于理都不该受此重责！”

泰敏公主的话让什尔德很是诧异，他看着泰敏公主，不知道泰敏公主所说的是自内心，还是在故意试探他。因为在吐浑国内，朝野上下都知道，可汗在他还是沐戈王子的时候，泰敏公主就一直在辅佐他。因此，在什尔德的心中，泰敏公主是可汗的人，是他的亲信，因此这番话语从泰敏公主的口中说出，让什尔德一下子无从去分辨真假。

泰敏公主看穿了什尔德的心事，她对什尔德说：“其实本公主也有自己的难处，如今朝野上下皆认为本公主是可汗的心腹，孰不知本公主当年也是受了沐戈的蒙骗，以为自己辅佐了一个英明的君王，谁料想他是一个昏君，不但是一个昏君，还是一个弑父篡位的逆臣贼子。”

说当今可汗是个昏君，是个弑父篡位的逆臣贼子这样的话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什尔德心里明白，泰敏公主即便要试探自己，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因此他脸上怀疑的神色少了许多。什尔德问泰敏公主：“公主这样说可有真凭实据？”

泰敏公主点了点头，她对什尔德说：“将军还曾记得老可汗遇刺的事？当年老可汗在宫中设宴款待南周使者，由本公主安排巫师进宫祈福，谁料刺客竟然假冒巫师刺死了老可汗。本公主前些日子替可汗清理他还是王子时居住的宫殿时意外现了一间暗室，里面尽然储藏着当年刺客刺杀老可汗的凶器——伪装成法器的匕！”

听到这个消息，什尔德十分的震惊，他问泰敏公主：“公主是说老可汗的遇刺是沐戈一手策划的？”

“可以这么说！”泰敏公主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什尔德沉默了一会儿对泰敏公主说：“那天我虽然不在宫中，可是后来听说，老可汗是在身亡前亲口传位于沐戈的。”

“确实如此！”说着，泰敏公主神情恍惚，就好像回到了那天宫廷的晚宴之上一样。泰敏公主想了一会儿对什尔德说：“那天老可汗口述传位遗诏的时候，我就在老可汗的身边，确实是老可汗亲口所说。我想老可汗之前就有传位于沐戈的想法，只是这个沐戈等不及那一天了。”说着，泰敏公主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

什尔德看见泰敏公主一副忧伤的样子，军人出生的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用什么话去安慰泰敏公主，只是傻站着，怔怔地看着泰敏公主。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泰明公主，这个什尔德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泰敏公主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收起了脸上忧伤的表情，她故意挤出一个看似勉强的笑容，然后对什尔德说：“算了，都过去的事了。原本我也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毕竟我只是个女人，朝野的事情我现在真的不想过多的插手，如果他沐戈是个明君，那我愿意把这个秘密在心中深藏一辈子。但是如今看到沐戈竟然如此对待有功之臣，将军如此，那本公主当年一心辅佐沐戈，虽然刺杀老可汗的事情我没有参与，但也帮他沐戈做了不少的事情，岂不是本公主迟早也将遭遇沐戈的毒手！”

“末将愿意追随公主，替老可汗讨回公道！”什尔德听泰敏公主说完，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对泰敏公主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还有救出被沐戈关押的将军的亲人！”泰敏公主拍了拍什尔德的肩膀，一脸善意地对什尔德说。

“公主打算怎么办？”什尔德问泰敏公主。

泰敏公主一声叹息，她对什尔德说：“我一个女人家，原先朝野上下还顾及可汗和我走的比较近，给我几分薄面，可如今可汗明显开始冷落我，那些大臣们纷纷见风使舵，我现在是既无权又无势，我能有什么办法？”说着，泰敏公主摆出一副小女人柔弱的姿态出来，她接着对什尔德说：“我最近听到消息，自我们大军从吐浑出后，沐戈趁草原上那些原本兵权在握的王宫贵族们将军队悉数派出参与征讨身边兵力空虚之际，已经将这些个王公贵族们一一清除，我想这次待本公主返回白兰，沐戈就该对我动手了吧！”

什尔德眉头紧锁，他思索了一阵之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对泰敏公主说：“公主，如今征讨大军在我们的手中，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大不了杀回白兰，将沐戈彻底赶下台！”

听什尔德这么说，泰敏公主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故意纠结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对什尔德说：“你可知道，一旦失败，这可是诛九族的谋反大罪？”

“事到如今管不了这么多了！”什尔德快人快语。

泰敏公主又是一阵犹豫，然后问什尔德：“那军中的将士是否愿意与我们共同起事？”

什尔德回答说：”这个就交予末将去做，这些将士们原本都归属于王公贵族们，如今他们的主人遭遇毒手，我们可以以为他们的主人讨回公道为由揭竿起事。”

听什尔德这么说，泰敏公主在屋中来回踱了好几步，最终她也摆出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对什尔德说：“那就有劳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