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南他们在江城市学习完理论知识,就分成两个小组,到村实行,他被分到了沈静那个组,由宋三皮带队,担任组长。机构每人发一个睡袋,万一睡不惯农户家的或者同事的床褥,就用上它。
沈静选了橘黄色的,季柯南选了墨绿色的。队长宋三皮没有,因队长是常驻村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了被褥铺盖等生活必需用品。这些物资,是刘小姐和冯菲菲安排的,目的是为了给季柯南他们新人一个好印象,有的是不习惯,用新的睡袋刚好能避免这个问题,刚好又是到陌生的环境,就当是荒野求生或者野营了。
特别是季柯南,来自城市,农村工作没有经验,还有,这次下乡,肯定要住在项目村的住房里,有些不习惯,带了睡袋,避免因为脏而产生的心理阴影,从这个方面来说,冯菲菲还算做对了一件事,这样的事屈指可数。
如果有洁癖的话,更要如此准备,免得影响心情,影响工作热情。休息不好,工作就不会好。休息好了,工作自然会充满活力和精力,迸发出热情。
宋三皮比他们早到三年,是老员工了,富有工作经验。
他来机构上班前,就是喜欢捣鼓一些东西的,比如挖山洞养野猪、养黄鳝什么的,喜欢创新,也号召过在外务工的青年组建基金会,帮助有志无钱的青年发展事业。好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和他的天资聪明有很大的关系,他生来适合作项目负责人,从设想、规划、到实施细则,都考虑得很清楚。可是情况到底如何,怎么评估?
由于各种原因,小打小闹的项目一个接一个宣告失败,说来说去,就是生不逢时,偏偏都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人们都懒得拿钱出来,也前怕狼后怕虎的,没有胆量,也没有好的扶持政策,即便有好的扶持政策,也轮不到他们,这样,项目就时断时续的,人家也不傻,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成功。
俗话说的,失败是成功他妈,一点没错,宋三皮从中吸取教训,轮到现在,有机构的支持,他就犹如老虎长了翅膀,厉害着呢。
宋三皮是个人才,他有鬼点子。一个接一个的想法,可惜总是虎头蛇尾,没办法,他拉屎,后面的同事跟上去做扫尾工作。再有想法,没人抓落实,也不行。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都是一个道理。宋三皮的忠实的门徒就是宋大良,两个人合作多年,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一个有脑子,另一个有力气。两人配合,相得益彰。英雄人物,还需要一帮难兄难弟帮助,红花需要绿叶来扶,都是一个道理。宋大良有才华,也是宋三皮的忠实粉丝,愿意为宋三皮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两人还算配合默契,因为是亲属关系,机构负责人不放心,就没把他俩安排在一个项目村,免得合伙骗机构负责人,而她们是最担心最忌讳这个的。
从江城市到洪山村需要五个多小时。如果不走高速公路,需要的时间还要长一些。
上山不通公路,只有爬山,靠的是腿脚好。
季柯南从小生长在平原,对山是陌生的,爬山只是在清明节学校组织上山给先烈祭扫的时候才去爬,那种爬,更像是一种玩耍,根本没有一丝的悲痛,小孩子根本理解不了这项活动的意义。
小孩子爬山,也不觉得累,经过长久的学习和吃饭,走路,偶尔到山上看看,觉得新鲜;和小朋友们一起,更是好玩。教师的声音,在野外也不觉得刺耳,老师的样子反倒觉得可怜。
教师是文人,平时也没有时间锻炼,教学任务重,又要照顾家庭,没有时间锻炼,久而久之,身体越来越差,许多教师牺牲在讲台上,一点都不奇怪。
一年一度的爬山,参加先烈的祭扫,本来是一个祭奠活动,但是,被这些人给弄得乌烟瘴气的,不成体统,不过,只要去,
不管动机和目的怎么样,都值得肯定,对先烈是一种慰藉,知道血没白流,没有白白牺牲,今天的和平,值得珍惜,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过每一天。
爬山爬到一半,开始要休息,腿痛,呼吸急促,大汗淋漓。这是缺少锻炼的人的表现,从他们身边过去了的村民,身轻如燕,快走如飞,就像走自己家的厨房和客厅一样。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出行方式,习惯就成自然,丝毫不感到累。
牛在山坡吃草,牛铃铛挂在牛的脖子上,边吃草边听叮当叮当的声音,原来,对牛弹琴不必,牛自娱自乐倒是真的。
季柯南问宋三皮:“三皮哥,你说牛脖子上挂铃铛干嘛呢?”
宋三皮答道:“怕牛走失,山里人放牛不需要人在场,让牛自由地吃草,万一找不到,就顺着铃声去找,准找得到。”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山里人浪漫呢,不过,这种作法的确是群众的智慧。找牛是比较麻烦的,到处找,还不一定找得到。有铃铛就不同,牛在哪个山窝里吃草,牛脖子随着低头吃草而动,一动,脖子下面的铃铛就响,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牛在哪里,可以省掉很多力气和工夫。
接着往上爬。大概用了一个小时,终于爬上了山,到了住点。房子大多在公路边上,这样,第一排是一批农户,沿着山往上走,是第二排,就是第二批农户的房屋。房屋的瓦是青的,墙是红颜色的,红砖做成的墙体居多,也有青砖进行点缀的。房屋前面的公路,还是土路,坑坑洼洼的,有的凹地里有一些雨水。
安排好房间,他和宋三皮一间屋,沈静单住一间。放下行李,开始做饭。宋三皮很行,从山下带来的菜够吃一星期的。他计划着做了三盘菜,然后吃饭,燃料就是煤气,气用完了,再到山下去,等车来更换。煤气罐上山下山,都需要请村民来背的,当然要支付给村民工钱,这是机构定的规矩。背煤气罐还是有较大的风险的。为了保障机构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这个活交给他们还是比较好的。
饭后,季柯南他主动洗碗,沈静扫地,收拾她的行李和房间,因宋三皮做饭。忙完这一切,然后他们开会,准备下午的工作。每人发了小的笔记薄,记下工作的注意事项以及工作内容的要点。午休。下午走访村民。
晚上回到住点,很累,宋三皮做了晚饭,他们吃了就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和宋三皮共睡一床,他用脚探了探宋三皮,说:“三皮哥,三皮哥,你听,你听,外面什么动静?”
宋三皮不理他,仍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再听,声音还在。不像是老鼠,也不像是虫蛾什么的。
突然,一个女人开始哭泣,声音长一声短一声的,他在被窝里,不感觉到热,倒是脊梁上一阵阵地发凉,他打了个冷噤。
宋三皮也醒了,他坐起来示意让季柯南别说话,再听听。
那女人边哭边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房间里没有脚步声,但搬弄物业家伙的声音、翻书的声音、撕纸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他不敢吭声,也屏住呼吸,心想这是鬼吗?可能是个女鬼。为什么会这样?大概过了半小时,声音渐渐停息。
他问:“宋三皮,他们在哪里住的?”
宋三皮说:“我们来的时候,村里的房子不好租,只有这一家空屋,房主出去打工了,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是村里的墓地。在我们房子后面,那些你白天看到的白乎乎的东西,是墓碑,我怕你晚上睡不着,就没回答,既然你现在问了,我才告诉你。你不要怕,世上没有鬼的。”
他反问:“真的没有鬼吗?”
他说:“没有。”
季柯南心里仍然忐忑不安,不过,他
也的确不怕鬼,即便有,又奈他何?他自认为他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而且,他自以为义、自以为是,怕鬼干什么,他自己难道不是一个鬼么?
奇怪了,沈静那边静悄悄的,难道她睡死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什么?不知道原因,也不敢声张,熬到天亮了再说吧。
后半夜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心里的紧张,还是战胜不了睡魔,睡意渐浓,很快占了上风,没过多久,季柯南就沉沉地睡着了,再也没听到异样的声音。当一束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的时候,他起床,宋三皮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洗漱完毕,上完厕所,回来看到早餐,就是面条,难能可贵,他最爱吃面了,谁让他靠近北方,从小都有北方人的生活习惯呢?早餐一碗面,别无所求。生活其实可以过简单的,看你怎么看了。
北方人比南方人要粗犷些,面食为主;南方人要精细些,米饭为主。从小,人的胃就形成了专一性,只认主食,其他,可以尝一尝,但最终还是要回到出发点,无论走到哪里,都记得妈妈做的饭,这个饭,终身难忘,毕竟是已经习惯的东西,很难改变。
正如原配和第三者的区别,男人和第三者的关系,偶尔尝一尝,偷偷腥,解解馋,时间一长,总会厌倦的,原配就是原配,什么都是原配的好,第三者倒是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第三者就是第三者,原配是原配,不会乱套的。所以,第三者不要嫉妒原配,原配不要恨恶第三者,二者没有可比性。
男人心里自有抉择。如果女人为了男人大打出手,有失淑女风范,结果也不太好,说不定弄个鸡飞蛋打的后果。
女人和男人相比,女人更聪明,但男人有力气。第三者看中的是钱,或者是房子,眼皮子很浅,所以,街上的衣裳和化妆品都是为女人准备的。
男人不看重这些,当然,伪娘会关注这个。伪娘是新生事物,以前没出现过,也可能有的男人心里有这个情结,就是条件不允许,结果被压抑住了,到了现在的情况,就会产生一些问题。有的国家,已经宣布同性结婚合法,真是令人担心。
大多数人都还比较注重实力。第三者只能新鲜一阵子,就像牛奶,不能久放,放久了就会变酸,变坏,最后倒掉。男人的新鲜劲儿一过,就会失去兴趣。天下女人都差不多,无非是年龄的差别,更年期来得早晚的区别,男人更重视眼目,满足了眼睛的需要,就能满足所有的需要。男人真是这样,说不清为什么要在内心里放了一种责任感。所以会发生一系列的问题出来。
当然,其他因素也是一方面,最终的结局就是最后满足,但是,满足只是一会儿时间,时间一过,一切都成为旧的,想要重温旧梦,除非有来生。来生确实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能让很多人迷惑不解。今生过得不快乐,寄希望于来生,这是虚幻的,没有人愿意这样折腾。
沈静来自京都,当然对吃面条不反感。非常乐意,吃饭不特别讲究,什么都吃,才有可能随方就圆,和人保持团结,能够和睦相处,大家才心满意足。他问她:“昨晚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她一怔,眨了眨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不是假的,小嘴张着,合不拢,他也看着她。
她说:“没有啊!”
他说:“没有算了,以后警醒点,到了坟场了,还睡那么死。被鬼抓走了都不知道。”
沈静“啊”了一声,不像百灵鸟,很像乌鸦的声音,她问:“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季柯南说:“你问三皮哥。”季柯南懒得继续搭理她,明知故问,甚至明知故意发嗲,让人听了不舒服,她还自以为可爱。
宋三皮指了指窗外那片坟地,说:“村里的墓地,诺,在那!”
沈静顺着波哥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