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珠有权不会用,不敢用,缩手缩脚的,生怕秋后清算,因为季柯南他们不可能成为当地真正的村民,不可能永远住在村里,住在村里的是李干事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无法回避,在种种困境下,他最终妥协,实际将权力拱手相让,重新回到过去的管理模式中,这个对刘小姐来说,是个重大的打击,她的那一套理论,在这里行不通。
贾新意很高兴,多哥本不想去,但是,他在管钱,因为单位负责人相信他,委以重任,在关键时刻就要显示出重臣的作用了。季柯南乐得轻松一次,要知道,管钱,等于在刀山火海行走,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但是,因为身上有存折,就有危险。但是,个人英雄主义起了催化作用,多哥也硬着头皮上了胖子的车。
车疾驶而去,胖子虽行动不方便,但驾车的时候,那是玩命一般,这人着急着去银行,要趁银行关门下班之前赶过去,否则就是损失。银行的工作人员不是严格按照上下班时间来银行、离开银行的,他们大多比较懒散,来得迟、走得早,山高皇帝远,上面管不着,也活得自在逍遥。
他们到了片坝,直奔银行,老远就看见银行已经关门,下面的乡镇银行关门时间更早,相对来说,县城里的银行因为靠近监督机关,他们稍有收敛,可能没关门,二话不说,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直接驱车往小城县城绝尘而去。
柯南在虎坡村宿舍和多哥保持着联系,毕竟涉及到大额的交易,弄不好,单位负责人会怪罪下来,因为她们相信多哥,自然不会说他什么,承担责任的,不用多说,就是柯南了。为了减少惩罚的程度,还是知道一些信息,也许以后用得着。
贾明珠等人已经散去,贾友牛上来,到柯南的宿舍请他下去吃饭,柯南谢绝了,因要写日记,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遭遇黑老大的强迫交易,连善款的主意都敢打动,这小子没有地方的支持,绝对不敢。这家伙没有别人的支持,也不会这么做。这人是典型的奸商,不要脸,不要命,只要钱,拿了钱去喂饱各路神仙,好为他提供保护伞,在伞下继续肆无忌惮地敛财,不问钱款的性质,只要是钱,就不放过分毫。
贾友牛不喜欢强人所难,就走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说:“我堂客(老婆)要我请先生下去吃饭,已经好了,要不然,她又要唠叨我了。”
柯南也是软心肠,当男人最怕自己的女人唠叨个没完没了,让人心烦意乱的。算了,还是去吧,老牛不容易,爬上来又回去,又爬上来,那与地球引力的博弈,在平原居住的人们是无法切身体会到的。
柯南就下去吃饭,闲谈了一下今天的遭遇。
贾友牛说:“我知道了。这胖子是贾新意的老表,贾新意和他合伙搞项目款,又不是第一次了。经常搞!很多项目,钱都要经过他,他就把这一信息提供给胖子,胖子就采取不要脸的方式,把东西拉上山,然后就要钱。那东西到底够不够,大家都不清楚。肯定有虚报的。但是,胖子私下又给李干事和贾干事一些好处,好堵他们的嘴,网开一面,最后糊弄的是老百姓和。爱心人士出了钱,老百姓没有受益,但是,验收的时候,他们相互串通,吃喝拿要,一通收买,大家也就不再追究了。”
柯南心想,怪不得这胖子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不是轻车熟路是什么?肯定以前合作过多次,当然,除了虎坡村,还有其他村,只要属于这个辖区的管辖范围,都要在这里买。这是没有选择的,不存在第二家这样的店铺。
柯南明白了胖子和村里的肮脏交易,回想来的时蹇常技术总监和胖子的见面时的情形,也觉得很有问题。
只是疑惑,并没有风闻什么事。他们都是一伙的,受害的是村民,受益的是流氓地痞和基层村组织,甚至是乡
一级的某些官员,当然包括水利站的常剑站长了。
一看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子,就完全不是他老子那时候在南下的时候的样子(他称他老子当时非常清瘦),那时候,据正史记载,南下干部艰苦朴素,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赢得今天的和平。
蹇常总监的父亲辛苦创业,拱手给了儿子。儿子却有些心术不正,损人利己,出牌不规矩,想尽办法占便宜,最苦的还是底层。外人来帮助,这些利润也要被分走,可怜。最底层农民的状态令人堪忧。如果不帮助他们,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无辜的村民。
柯南坐了一会儿,担心那边的情况,就告辞回到宿舍。
多哥和他们风尘仆仆地到了小城县城,不巧的是,银行也关门了。胖子火了,骂道:“什么东西,上班不积极,下班倒积极。打,打电话,告行长。”
胖子在片坝富甲一方,和银行行长认识,那时,行里揽储,找到他,以高息引诱,胖子二话不说,就给行里做了一些贡献,帮他们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所以,胖子敢说大话,直接找行长。
胖子拨通了电话,设置为免提,问:“是老马吗?”
“是啊,你是?”行长问。
“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胖子!”胖子说。
“是胖哥啊!好久不见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行长说。
胖子说:“是倒霉风!”
“谁敢惹胖哥不开心啊?”行长说。
“是你的手下。”胖子说。
“我手下怎么了?”行长问。
“我今天有一笔业务,跑了两个银行,都关门了,还没到下班时间呢。”胖子气呼呼地说。
“我们这小地方,都是这么混的。胖哥要用钱吗?先从小弟我这拿去用。”行长说。
“不是你的,有客户要提款给我,今天就要办,我有急用。”胖子说。
“那我马上过来,你们在哪里?”行长说。
“我们在西坡。”胖子说。没过十分钟,从山上风驰电掣般跑下来一辆车。
这就是行长,他真是说到就到,可能家就在附近。他这么快赶到,自己驾驶的私家车,黑色的奔驰越野车。有钱就是任性。他和胖子关系好,从这个速度就能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他要求多哥把存折拿给他看,多哥不想给,认为这要担风险,胖子说:“怕个啥!又不是你的钱,公家的钱,你心疼什么?”
“虎坡村是季先生在负责,你是管账的,出事有他扛着,你不用怕。”贾新意说。
多哥心想,说的有道理,我只是个管账的,季在具体负责,他不来,责任都在他身上,我也好向单位负责人交差。想到这里,他从包里掏出存折,递给了行长,行长看了看,说:“对,这是我行的折子,钱数也没问题。马上办!”
他打电话指挥了一通,然后来了两个工作人员,行长说:“你们也太自由了吧!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竟然都锁门回家了!”
来者低下头,不说话,不用解释,越解释行长越生气,这么多年,行长的脾气大家都清楚,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行长见他们不说话,更生气,他说:“你们怎么不吭声?我的胖哥从片坝来,他要提款,这是大客户,千万别得罪。以后胖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说不准下班,你们就得加班,明白吗?”
来者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只是说:“是,是,是,是!”
胖子心里很舒服,多哥也想好了对策,将来追究下来,他把柯南当替罪羊,况且,这些善款真的不是自己的,不必要那么认真,只当扶富了,扶贫的性质和意义,先放在一边。
胖子也是山里人,他以前也穷过,没事,一定没事!都不说,柯南不说,单位负责人怎么会知道?知道了也不怕,是季柯南在负责虎坡村,说一千,道一万,季柯南难辞其咎!
想到这些,他在取款单上,龙飞凤舞、潇洒地签下大名,胖子、贾新意和行长都很满意,多哥也跟着谄笑着,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现在倍感轻松了。
柯南知道已经付款,在日记里写下了一笔,不知道将来怎么处罚。多哥肯定会恶人先告状,先推卸责任,且要推得干干净净,不留残余。说不定还要表功,说明他是多么爱机构,多么珍惜手中的权力,多么认真负责!
在这一点上,柯南肯定处于劣势,谁叫你不是负责人的宠臣呢?谁让你不会巴结负责人呢?谁让你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在当负责人呢?现在都讲关系。同样的菜,一样的数量质量和价格,熟人和生人,都来买,一般都会卖给熟人,对生人,仍然心存芥蒂,不可能交托一片真心。
多哥接过行长递过来的存折,装进自己的包里。胖子说:“走,我请客,去吃饭!”
他们一起到了一家酒店,胖子的特殊造型,是这里的独特的风景,显然,老板已经熟识这胖子,连忙亲自安排包间,胖子让多哥点菜,多哥是功臣,让他的财富又增加一笔,多哥假惺惺地推让一番,还是点了,老板安排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上菜。
贾新意喝酒,胖子也喝,多哥说不喝,行长劝,众人也劝,多哥经不住劝,也就喝了。喝完酒,还有活动。
这个活动,就是洗头沐足。
多哥长相一般,瘦,皮肤黝黑,这样的人更是对女性比较渴望的。
在洗头之后,多哥本想回到宿舍,不再参与后面的活动,但是,胖子和贾新意不放他走。多哥再三坚持,不走不行,虽然喝了酒,这一点还是比较清醒;虽然比较渴望,但是,他还是把握好了分寸。
在喝酒的时候,多哥准备了一些餐巾纸,喝完之后,就拿纸擦嘴,然后将酒吐出来,餐巾纸是白色的,擦嘴之后,纸浸透了白酒,然后趁人不备,将纸丢弃在桌子下面,神不知鬼不觉,看起来喝了酒,实际真正喝到肚子里的很少。胖子喝贾新意就是实打实地喝,一点都没做小动作,当然,他们接下来的活动,需要借助酒的力量,才会觉得有趣。
胖子和贾新意见弄不过他,就让他走了。更重要的是,目的已经达到,留多哥在,也没啥用,钱没了,人长得又不帅,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人讨厌。多哥要走,他们巴不得,心里早就想让他走,面子上还是假意一番,多少让多哥有个台阶可以下。
于是,多哥搭上一辆面的,回到他住的宿舍。
胖子和贾新意没有走,他们会在特殊区域呆上一晚上,还有宵夜,还有桑拿洗浴,另外就是赌。这些活动,基本上可以打发掉很多的时间和金钱。多哥不在那里,也是知趣儿的,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多哥的想法是,这里的人,来自外地的较多,本地的很少。对于外地的,他不太了解,也不想冒险。据说,一次不小心,会酿成终身遗憾,这个苦酒,要喝一辈子。得不偿失。如果有感情的需要,可以另外想办法。
柯南知道钱已经支付,可能暂时得到平静的生活,但是,在这个项目运转过程中,已经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儿。前有车,后有辙,这个口子一开,将来工作会更被动。
物资到村了,剩下来是监管的问题,管委会已经名存实亡,但是工作报告如实写,总是不过关,要重新写。
柯南左右为难,想保住这份工资,就得听负责人的安排,想要良心得到安宁,就需要实话实说,如实填写报告内容。但是,这是非常难做到的事。不是写小说,可以虚构,是写报告,必须真实。可是,如今的管委会
,如果如实叙述,肯定会挨批,说你工作能力不行,在一年的项目里,竟然还没有用好管委会,这不是影响加薪的致命弱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