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同事好歹都在一起工作多年了,咋说还有些交情的,如果不通知,就是尹贤仁的问题,通知了大家不去,就是同事的问题,一码归一码,不能混淆。这个是难题。生死是大事,其他都是小事。小事就算了,遇到大事,就要按照大事的规矩来办,毕竟还是有风俗习惯的,当然,虽有宗教的影响,信仰是个人的问题,和机构无关,机构也不反对其他信仰,虽说都是有信仰,信仰也有不同。表面看来一样,实际上是一样的。
他没有告诉其他同事,只是告诉了多哥和柯南,再就是告诉了刘小姐,那是必须告诉的,如果不告诉,那就没有丧假,这是必须的。
他的大弟弟始终没有回来,大家等着他回来,让他看到他父亲最后的一面,可是,没有等到,也联系上了,也托人带话给他了,他就是不回来,没办法,尹贤仁说不用等他,要是有心,早就回来了,还是没有心,勉强回来,还不是那回事。人到这个境地,也就算了,不讲孝道的,大有人在,现在世风日下,人人都专顾自己,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思想或者习俗,人情如纸张张薄,没有啥道德标准,或者有,也降低了不少,可能人内心的恶变得强大了的缘故。需要唤醒沉睡的善,或者加强不断沉沦的善,要让善性不断地提升地位,让善占主导,这不至于走到这步田地。
既然他这么说,大家不好再争辩什么,只是他母亲有些受不了,哭着说他老伴命苦,怎么养这样的不孝儿?当然,哭完了,泪已干,也没啥念头或想法了,这是事实,要想改变一个人,需要付出努力,或自己也要配合,内力和外力都要发挥力量才行,如果没有,就不行。这个是事实。如果是鸡蛋,遇到合适的温度,就会孵出小鸡,如果是石头,就是不断加温,就是把石头加温到一千度,成为石灰,也不会孵出小鸡,因为石头没有生命,内部没有活的生命,外面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成为生命体,鸡蛋之所以能成为小鸡,就是因为内部有生命。这个告诉他母亲一个道理就是,不必等,等不来,随他去。
她哭完,抹了抹眼泪,就吩咐下葬,尹贤仁是长子,摔瓦盆,烧纸用的,披麻戴孝的,吹吹打打,说说唱唱,哭声一片,鞭炮烟花一起燃放,将整个丧礼推向更高一级的状态。当然,这个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是基督徒了。做这样的事,是佛教徒或者儒教徒做的,他是三教合一,做的是两教合一,就是儒释合一了。这个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纷争,不知道他的师傅作何感想?这个不是要纷争要打架的趋势和前奏吗?难怪他的大弟弟不回来呢,可能早就会料到这一层,真是高,高,真他妈的高!水平不是盖的,真的是技高一筹,让人折服。
尹贤仁的父亲丧礼举行期间,办公室派主管行政的周颖去看望,带去了礼品,当然,刘小姐说:“这是办公室出的,另外,每人有感动的,出钱多少不管,不勉强,不主张,看私下里和他的感情关系,亲疏远近,由自己来定。”
办公室的态度明确了,大家都表示没有啥,柯南出五十元钱,他还和尹贤仁是同事,不知道还有几年,总之,是跑不了的,至于多哥,不好说,他们面子上还行,但究竟怎样,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这不是强勉的事,就不要整齐划一,追求一致。自己做自己的,别人不管。谁到底怎么样,作为当事人的尹贤仁自己心里清楚,他到底会怎样采取报复或者报恩,那是他的事,以后说不定会做,具体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周颖买了一套真丝被,这个东西夏天用是最好的,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在农村,有了这些东西,还不如粗布被子舒服,当然,要是全棉的才行,如果带点化纤的,肯定会起球球,这样,就还不如棉的了。
柯南看着棉的东西,比较暖和,比较舒服,不想要假的东西,要知道,遇到假东西,还真的很麻烦,
扔了又可惜,用起来又窝心,心里总是堵得慌。到底怎么样,这个要看使用效果。要买到真的东西,全棉的,或者纯粹的,都是在赌博,要靠运气,因为谁都买到过假货,假货比真货还真,无法判断,肉眼凡胎,谁有火眼金睛?人心无法测透,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只能说差不多就行。使用寿命有限,具体能使用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
尹贤仁收到了礼物和钱,他当然高兴,没想到,他在机构还是有一点人缘,他以为他没有人缘,到处都是敌人呢,谁知道,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他还不错,有这么些同事来捧场,虽然人在项目点没去,可是有礼物和钱送到,也有行政上的代表到了,这些也足以让他满意了。
他风风光光地把他父亲安葬,又处理完了家中的事,一些收尾的工作交代完毕,就去了九峰县柏松村上班,见了柯南,更有说不完的话,因为柯南送给了他钱,另外,还和其他人凑份子给他买了东西,他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当然高兴。
多哥给没给钱他不知道哦,看这样子,好像没给,要是给了,他肯定会先打电话给多哥,说他到了,但是,很奇怪,他一直没和他联系。当然,这事,季柯南不是亲力亲为,不是很清楚,有些事只能靠猜测。通过这样的事,可以看出那个人的人品,作人复杂,待人接物大概都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如果坏了规矩,背后背后议论或者责备是难免的。
柯南说:“不要谢我,谁家里面没有个事儿呢?我现在没钱,要是有钱,就表示多一点,现在我的水平你也知道,一点小意思,不算什么,不要见怪。人家都说,礼多人不怪,我这里一点小意思,不存在多,也不要怪,要怪就怪机构负责人,为什么给我发一点点钱。”
“老弟说话见外了,我不是那种人,我是知恩图报的。有些人不是,背后老是说我,总要弄一些事儿出来不可,搅的别人不好过,他才高兴。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多谢,多谢!你的恩情,以后会报的,放心放心!”
“不必要,不要客气。我也只是尽尽本分而已,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柯南说。这些客套话,是自己安慰自己,说老实话,季柯南还是有些心疼,关键是送钱出去,没有回来的,只有出去的,让人心疼不已。如果自己有事,还能有所持平,不会亏本,如果没事,那就纯粹是做贡献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柯南说这话,也是为了预防尹贤仁会说一些负面的话,接下来,他很有可能会批评一些人,听到这些话,他就不喜欢,为什么要批评他们,你有没有对他们好过呢?
凡事都要一分为二,从正面想,然后从负面想,谁都不是好人,谁都有一颗向恶的心,不过,有时候也会善良和仁慈一些,那是很短暂的,有时候还会变本加厉,将来会有更多的坏事出来。
没有在台上,就说台上的坏话,到了台上,可能比现在的台上的更坏,人还不算恶人,是因没有机会行恶,有了机会,大概都差不多,因为从始祖亚当开始,就开始犯罪,直到如今,谁都难以避免。
多哥不给钱,是因为他有他的难题,他有一个儿子,还没结婚,女朋友谈好了,也在一起同居,怀孕后,不能要,就堕胎了,后来又怀孕,又没到结婚年龄,拿不到结婚证,又堕胎,没次堕胎,都要花一些钱,他儿子上班淘气,没有钱,不从他那里拿钱,从哪里拿呢?
他也是拿工资的,如果在荆楚西买昂贵的水管没有经过任何人,水管商可能会给他一些钱,但是,那笔钱是不义之财,可能早就花完了,甚至花完了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没有任何痕迹。当然,这个是猜测,有根据地猜测,合理推理,可以得出结论。
如果贪钱,可能会让他生病,这些钱他也得不到,都给了医院,或者给了别人,像这样怀孕,流产,然后再怀孕
,再流产,恐怕这些赃款,就流失了,到了哪里,只有神知道。
多哥也很难,妻子在家养鸡,种点田地,为人忠厚,钱让她来管,别人问她借钱,她就给,哪怕自己再穷,只要她手里有,一定会给出去,给了之后,别人又来借,上次的还没还的,她又给,人家谢谢她,说她是好人,三句好话一说,她的心就软了,找别人要旧债,不好意思,自己要用钱,再去问别人借。相互一比较,就发现了差异。这个可以理解,只要差不多,不必细究,不必在意,心情自然会好,否则,心情就会很糟糕。
因她不善于理财,倒养出了不少肥鸡,多哥就不给她钱,让她不管钱,只管自己擅长的,比如说,她养鸡养得好,就专门扩大养殖规模,这样的好处,是她养的肥鸡,多哥拿去送人,每年过年,谁家不吃鸡呢?鸡和吉同音,中国人,就图个吉利,就要吃鸡,吃鱼,吃谐音。特别是春节,鱼肯定要有,而且不能一次性吃完,需要慢慢吃,这叫年年有余(鱼),也就是说,中国人很重视吃,饮食文化也很丰盛,就像大餐一样,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给。这个也叫饮食文化盛典,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食谱,都有自己的制作方法,口味也是家族式的,传习至今,绵绵不绝。
他送礼给尹贤仁,十分不划算,现在还在一个机构上班,早晚能见面,以后不在机构上班了,就会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如果送礼,就会收不回来,再说,领导也不准假,即使准假,来去的车费谁报销?这些问题都是值得思考的。
算来算去,十分不划算,柯南是没办法,谁有点办法,就不会去趟这浑水。他的想法很简单,柯南送出去的礼物,不打算再收回来,因他考虑的最多的,不是将来互相往来,而是现在过得平安踏实,送礼和不送礼,那人的表情不同,这是真理。待人接物是一门大学问。不认真学习,不好好揣摩估计是想不通的。如果想要公平,可能月亮上有,可惜月亮上没人居住。
人在一个紧张的环境里,自己也会变得紧张兮兮,人在不快乐的环境里,也开心不起来。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尹贤仁一来,就开始工作,他对生死看得很淡,知道他父亲早晚会死,自从有了病,他就有了这个思想准备。早做准备,到时候不慌不忙就把事情办好。不能临时抱佛脚,恐怕来不及。
对于基督徒来说,死亡不可怕,人情才可怕。像那些村里的人婚丧嫁娶,升学过生,都要送礼,农村复杂就复杂在这里,光这个人情礼就十分厉害,基督徒想要置身度外都不行,早晚都要面对,这个是无法回避的事,只不过可以亮明自己的身份。身份很重要,就像佩戴什么铭牌,可以到什么地方一样。
亮明身份后,可以说自己的观点和立场,但是,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数票子来的实在,有了钱,说什么都有理,没有钱,说得天花乱坠,也得不到什么同情和理解。
只要理解就行,现在人人都渴望理解,要不有一句话叫“理解万岁”呢。
尹贤仁问:“最近村里怎么样?”
“你没来,我做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柯南说。
“那个很好,很好,不清楚现在的工作进度,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呢?”尹贤仁问,他经历这一场事,估计已经掉了一层皮,受到过这样的试炼,也会更清楚人心了。
“这个需要向东干事了解一下。”柯南说,眼睛看着窗外,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