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季柯南洗碗,两个碗,两个盘子,尹贤仁说声“辛苦了”就离开。他心里可能在骂人,不过,看背影,无法察觉到这个。他的情绪很会隐藏,这个让季柯南不得不佩服。看不透猜不准,才显得神秘兮兮,这样才显得有压力。经历过这么多年,是被耽搁的一代人,结果学会了隐忍,不会轻易暴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这是何等样的功夫?一般人都做不到,这是需要功力的,需要好好修炼才行。如果是情绪化的人,还好相处,心里有不满,立马表现出来,这样就会了解对方,不会去费劲脑筋去猜测,也就少浪费一些脑细胞,变得比较轻松,气氛也变得融洽,想法,就会步入尴尬的境地,让人进退维谷,不知道做什么,也不清楚说什么。
橱柜很少擦拭,这是梁马江提供的,放在他家闲着也是闲着,还占地方,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遇到了季柯南他们,刚好他们没有橱柜,就提供给季柯南他们使用了,不要租金。条件是,将无处安放的盆碗碟放在里面,这样橱柜就显得拥挤不堪。好在季柯南他们的厨具不多,碗盆碟啥的都少之又少,基本没多余的餐具。在这方面,梁马江做出了一件像样的事,是好事,可是,不排除他会收回橱柜的可能,并对橱柜里的东西,也一起收回的打算。他料想,作为大机构的工作人员,所配备的生活物资,应当都是好的,在离开项目点的时候,肯定要留下一些东西,免得搬家麻烦,再说,山区搬家路费比平原的要贵的多。因为山路崎岖蜿蜒,相对来说,会花更多的油钱。随之上涨的,就是搬家费。这里不说搬家费,梁马江可能凭着猜测做了这件好事,还是要图回报的。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梁马江看他们生活艰苦,只是没想到如此艰苦,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在想象中,就是比他们生活稍微差点,没想到差的太远,有些离谱。这个也打消了他一部分的疑虑,对得到柯南的东西的希望又减少了一些。
这种类似于苦行僧或者清教徒的生活,当然,还是比较好的,条件很优越的生活,让季柯南和尹贤仁他们虽离开故乡,虽有淡淡的乡愁,可不算悲伤。过着有滋有味的生活,倒也幸福快乐。可能有些鸡汤章对柯南有些影响。在没有发现真正的宝石之前,可能就认错了石头。在没认识真钞之前,可能遇到的都是假钞。在不认识真理之前,谬论可能占领柯南的心,没有真理的地位。
橱柜完全是实木的,没有三夹板或者五夹板,也没有木屑板其他合成板。这样的松木柏木板做成的橱柜,非常结实,且有淡淡的清香。虽说上面蒙上一层黑黢黢的油污或者油烟灰垢,也不失它的真正价值。对于真的东西,总是有价值,柯南喜欢实木,就像喜欢真理一样。总是被骗,得到了真实的东西,心情格外好。人与人打交道,遇到真心相待的,当然会珍惜。可惜,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山区的中午显得很漫长,如果不做事,就更是难熬。季柯南没有午休的习惯,睡觉就是奢侈品,不是必需品。特别是午休,很想休息,可不敢休息。要做的事太多,时间太少。休息肯定要时间,只要小憩五分钟就可以。就怕睡三十分,这方面,柯南还是不自觉。不过,自然睡觉自然醒,也证明身体的确需要。不能强迫。所谓养生,就是顺其自然,这才是养,如果勉强,不如不养,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这样才能满足身体的需要,如果强迫,久而久之,身体就会抗议。说不定,还会闹点意见,让身体感到不爽。
中午的鲍绍酒楼只有一桌客人,看来不是想喝一下午酒的样子,想在两个小时内结束。这可能是真正的工作餐。一般中午不喝酒,免得影响下午工作,这个地方山高水远,皇上管不着的地方,可以放开喝,为了不留小辫子让人抓,还是忍一忍。
事实上是很快,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结束。
喝酒不划拳,显得较为平静。划拳也不
懂,加上激动的时候喊方言,更是晦涩难懂。这个吃喝,那个快乐,都是无可厚非的。要说传统习俗,还是尹贤仁懂得较多,季柯南不懂的太多,不懂,就不乱说,免得让人笑话。
上楼,季柯南开始敲打键盘。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就是他的谋生工具,在单位,要打报告,闲暇时,可以打章。键盘成为一种工具,一种谋生的手段了。没有键盘,很难想象,还是用笔来写的样子。如果用笔写,效率会很低,还要跑邮局,还要寄挂号信,时间会延长。不像现在这么方便,电子邮件秒到。在准备件的时候需要花费时间。准备好后送达是很快的,只要有网络覆盖的地方,就有互联网,有电子邮件,有微信或其他即时聊天工具,速度很快。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以前的积累都不浪费。
尹贤仁也在深深担心将来会怎么样,不过,他仿佛胜券在握,现在每天抽空修改老戏本,就是他的未来。不抓住现在,就没有未来。他喜欢这个,修补一下老戏本,保存一下,变得容易投放在滚动屏上,让观众一边听词,一边看词,一边欣赏音乐,一边在剧情里活动。
说归说,做归做。眼高手低也是常有的。
季柯南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刘小姐的。一看这号码,柯南顿时紧张起来,不过,他又不是贼,心不发虚,就是手心粘糊糊的,他担心的在刘小姐旁边有冯菲菲那肥妞,正在指挥刘小姐说话,或者给刘小姐眉飞色舞地指挥,做鬼脸,或者横眉竖眼,抑或张牙舞爪,总之,她的鬼点子多,动作也古怪。让人不知如何描绘。只有刘小姐能懂,她的肢体语言,她的唇语,她的一切的意思,浑身上下,刘小姐都清楚,她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小小的细节,就能被刘小姐捕获,然后迅速解读,并想好了策略,知道如何应对。她在荆楚省多年,别的了解不多,就是读人读心术进步最快。这个要感谢冯菲菲所带所教,让刘小姐很快就适应了荆楚省的环境,并加以训练、实习并上岗。现在俨然就是熟手,从生手到熟手,这个经历的时间大概有十年。
“最近怎么样?想给大家开个会,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到江城市办公室集中。”刘小姐说,她这话就是命令,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就不容商量。这个也是师出有名,就是冯菲菲手把手教出来,也可以说是骂出来的。冯菲菲不是好脾气,女人所具备的温柔、贤惠等好的东西,她也努力学习过,可是宣告失败,非常遗憾,想要树立一个榜样,淑女的榜样,却非常困难。她的作风,为大家所熟悉,也就不会和她斤斤计较,免得惹自己生气。如果计较,不仅仅是自己生气,别人更生气。形成了这个气场,不容易消散,反而会影响深远。
“好的。”柯南立马答应道,他很清楚,在刘小姐的背后或者旁边,一定有冯菲菲。要不然,刘小姐说话不是这样生硬。因为有人在旁边,说话就不自然。因为刘小姐一直想给人一个温柔的印象,事实上这个目的就快达到了,结果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将她的形象毁坏殆尽,她只好收拾收拾,收敛一下,准备东山再起。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她在冯菲菲背后,还是想找回以前的温柔性格,从说话到动作,都尽量保持这样的状态,对大家都有好处,至少还保持着稳定的局面。
“请准备好工作报告。然后通知尹贤仁。我通知多哥。”刘小姐继续吩咐道。
“好的。”柯南答应道。他很清楚,刘小姐说的就是她们想好的,是命令,必须要服从。不能提出不同的意见,要不然结果就非常难看。
说完,刘小姐挂断了电话。季柯南刚写了几个字,电脑还没热,就遇到这事。这也太突然了,没有反应过来。
季柯南现在心思完全乱了。刚买的菜,还没吃完,计划没变化快。上次开会说这次开会时间不是现在,出什么事了吗?季柯南来不
及多想,只有听命照办即可,不用多想,想多了也没用。菜已经损失,不容置疑,这个是不报销的。让人有些心疼。这叫什么事呢?
季柯南接听来电,是等对方先挂断电话才礼貌吧。季柯南不主动先挂电话。
刘小姐的仪式感很强,如果先挂断电话,她嘴上不说,心里不太舒服。冯菲菲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的性子,非大发脾气不可。两个人的性格截然不同。正是因为这个,一个破坏,一个重建,两人合作愉快,并持续这么多年。
季柯南没有其他不好的想法,尽量将她们想象得非常美好。在现实中,也不愿正视所有的不堪,而是尽量看到她们的好的一面,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好关系,不至于将自己孤立起来。一般来说,孤立自己很容易,如果一直持续下去,想要再融入群体当中,就有一定的困难。最好能随方就圆,凡事都能应付。这才是具有大智慧的人当做的事。没必要板着脸去教训人。很多人本身就很厉害,只不过没有遇到好的机遇。如果遇到,就会更优秀。
“咚咚咚”
“谁?”
“还有谁?”
“柯南?”
“对。”
尹贤仁起床,开了门,揉着眼睛,问:“中午还是不休息一会儿?”
“是的。想到自己穷,就睡不者。”
“你穷?如果你穷,那将是天大的笑话。”尹 贤仁笑着说,不容置疑地认为季柯南属于富人。
季柯南不解释,直接说了来意。话不在多,只有和睦就好,不说清楚,就可能没机会说清楚。人的念头,转瞬之间就变化,一点都不奇怪。
“是这样啊!不是说好了开会的时间了吗?怎么能朝令夕改呢?”
“传达完毕,提前开会的原因不清楚。到了才知道。现在怎么办?”
“柯南,我们还是下午就回县城,和多哥碰头,也可以把菜带回去,让多哥也出点菜钱,我们到了县城就不必再买菜了,你看怎么样?”
“嗯,这个方法挺好,不过,多哥会不会不高兴?”
“不高兴也要高兴,他到了县城,如果买菜,还不是要我们分摊?搞AA制?”
“是的,这是一定的,没有例外。他记得很清楚,一分一毫都不错。”
“你也发现了这个?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尹贤仁笑着说。
“穷人的思维,就像朝三暮四的说法说的,就是这样。”季柯南说。
季柯南说了这话,连自己都不懂了。
想想不对,就闭嘴不言了。
“什么是朝三暮四?”
“就是从前有一个人养了一群猴子。每天早晨给每只猴子三个桃子。猴子很高兴。时间长了,猴子厌烦了,觉得每天每只猴子三个桃子太少了,应当增加才对。那人想了想,答应了,于是每天早晨给每只猴子四个桃子,晚上给三个。猴子们高兴得蹦起来,欢天喜地。”季柯南说。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多哥总是被刘小姐冯老师指挥得团团转,叫他往西,他就不敢往东。查出来了原因,我们就知道了他的脾气性格,以后就好相处多了。”尹贤仁说。
“对。对,你说得没错,很好的注解。”
这里两人商量好,开始收拾各自的东西。尹贤仁收拾了完了自己的东西,就下楼,进来厨房,开始装菜。放进背包。
季柯南的行李不多,也是一个箱子,一个背包。将床上的被褥一掀,免得落灰尘在上面,窗子锁好,门也锁了,客厅的门锁了,一楼的客厅后门也锁了。看看摩托车,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朋友,很快就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