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小王”和小秦在造册,核对一些名单。另外一路人马,柯南、尹贤仁跟着黄主任,去检查捐赠现场。这个场合,两个人在,影响了院长的判断力。
他搞不清楚,这两个人谁的官大,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没有问,怕惹人笑话,于是继续观察,看看动静再说。通过刚才的观察,他觉得季先生的官大。
这个问题很关键,很重要,如果看错了,说错了,就会影响到以后的合作,也证明了自己的眼拙和愚蠢,大多数都看得准,对于柯南这两人,反而有些看不准。
到底谁大?
柯南觉察到这一点,对院长说:“我们不是黄主任一起的,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普通人。”
院长笑了笑,心想,这是谦虚,说不定是大员。看派头,一点也不像,没啥特别的,要是大员,有规范的动作,这个看不出,真的是大员吗?
院长在敬老院呆时间长了,人就有些呆滞,看来,对于两场,官场和职场,反应力都减退了,不敏感,反倒有些麻木。这个状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年龄增加,是不是压力会增加?这个不好说,有的人越活越明白,有的人越活越糊涂。
想要活明白,就要会质疑。院长做到了质疑,只是没答案,他质疑别人,别人也质疑他,他觉得有点冤,可是别人觉得他不冤,当一名院长,老人们的头头,属于弱势群体里的强势,到社会上,还是弱势,好在占了一个好地方,被黄主任看上,这一次,他就提出条件,马上就兑现的承诺,可不能错过。
敬老院是一个大院子,全是平房,估计是为了老人出行方便,一排一排的房子,这样设计显得大气,如果住高楼住烦了,可以住平房,平房给人的感觉是方便,也接地气,更重要的是活动方便,晒太阳方便,就是工作人员不方便,要跑路,好在地面硬化做得不错,有电动车,可以跑来跑去。充电是免费的,院长提倡节约,实际上电力局还从没找敬老院收过费,费用都算在了别人头上,院长不知道,只知道要节约。
发电机一直在动,如果不用电,电就浪费,如果用电,经过电表,就会蹦出数字。没经过电表是不可能的。
发电机启动一次需要一个多月,所以,发电厂的发电机一旦启动,就不会停。一动,就有电,不动,就没电,发电机不停,就产生源源不断的电,如果不用,产生的电就浪费了,如果用了,就不浪费。电是即时产品,立马生产,立马消耗,不能存储。这就是说,给电动车充电,其实是不花钱的。既然不花钱,就随便充,随便用,院长也不说,就是用的人,也怕将自己的电动车充电给充坏了,也担心会起火烧坏电动车,在院长的教导下,工作人员出于这些考虑,充电的时候就特别小心了。
敬老院用的水电气都有保障,就是吃的用的自己解决,用的东西,也有人捐赠,有爱心的人越来越多,敬老院的好处,就是集中老人,因着老人,就会得到不少人的帮助,提供帮助的,不一定见过,完全是做好事不留名。
院长见多了好人好事,自己的心受到一些影响,自己也愿意贴补一些,指望敬老院发财是不可能的,勉强维持营运,自己也能照顾一家老小吃喝就够,多的没有,就是日常生活所需。好在现在孩子都读书参加了工作,自食其力,不必操心,也不用攒钱,有的私人办的养老院,赚的盆满钵满,简直不知其可,院长也知道,只是不愿意说。
柯南发现这些房子都比较老旧,看上去,还很结实。有人住的房屋,不容易倒,占了人气,没人住的房子,超过三年的,就有倒的可能。这些房子不说话,见证每一件事。
柯南看了房子,再看房子里的床铺,还有人影,就知道了院长没撒谎,老人的确有
,就是有的房间人多,有的房间人少,没有房子空闲,大概有人来,也有人走,这个地方相当于旅馆,人走到这里,是最后的客栈。
柯南突然想到十字坡孙二娘张青的店铺,后来的龙门客栈,大概老板娘都有一套,有的人走到这里,进去就没出来过,或者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大概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当事人浑然不觉,也有清醒的,只是没有人听,也就是自己说单口相声,或者自言自语,成为独醒侠客,不能在江湖行走,只是到最后的客栈,静观人生最后阶段,或者参与,或者旁观。最终都要踏上这条路,永不回头。
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证明院长没撒谎,大概也就默认了这套方案。黄主任很清楚,里面有水分,但没时间挤了,大概差不多就行,做好事,救灾,不管谁分到,都不会浪费,因为人人都有,想要卖出去,恐怕也不容易,就是卖了粮油,拿钱打麻将,这样的事不是没有,也需要提高警惕,告诉周边的粮油店不能回收粮油,否则,查到一家属实,就关门整顿,绝不手软。
黄主任很清楚,在将军村里的确有不是嗜赌如命的人,这些赌徒,只要有钱,就会像苍蝇一样飞来,只要有钱,就忘记爹娘和所有一切,从赌博中获得成就感,让自己处于亢奋的状态,就如同有性瘾的人一样,总是更换不同的性伙伴,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内心的需要,这种不正常的需要,属于心理上的,不属于生理上的,这样的需要其实有些变态,有些违反常情,不够正常,但为了寻求刺激,让自己的大脑处于兴奋状态,不惜以身试法,也不顾廉耻,丢弃信念,完全如同行尸走肉,毫无精气神。
院长对入住的老人管理很严格,禁止赌博,对于小额的打牌,也不能以现金来交易,而是以替代品交易,例如另一副不用的废旧的扑克,来代替输赢的数量,适当活动,对大脑有好处,可以让老人少一些痴呆,也可以安排老人娱乐,这个可以让老人更喜欢敬老院。
回到办公室,黄主任问:“小秦,怎么样了?”
“名单已经统计完了,只等汇总后等你审批。”小秦说。
“哪里是我审批,是季先生。”
柯南一听,心里一惊,他偷眼看尹贤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黄主任,可不能说等我审批,是尹先生审批。”柯南立马纠正道。
院长在旁边一听,看这情形,原来黄主任和他一样一样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都一样,都一样。”尹贤仁立马一连声地说,怕又出什么问题。
柯南一听他说都一样,就知道他已经快气炸了,这个还了得?难道他们还不明白谁是这里的老大吗?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真是岂有此理!
“尹先生,你看时间不早了,要通知粮油老板了,如果不够,还得调货,不管怎样,今天要把货备齐。明天的捐赠会才能顺利完成。”黄主任说。
“那好吧,我先看看,然后季先生做补充。”尹贤仁说。
看起来,在关键时刻,他还是识时务,免得僵持久了对大家都不利。要清楚,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做事对事不对人,离开这里,啥都不是。完全没必要争高低,要名分,其实都一样。要是生气,可能是观念有问题,只要思想正确,也就没有啥气可以生。
为了工作生气是不划算的。工作是公事,因公生气,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健康,要知道,生气得病,不算工伤,贫穷和富裕之间,相隔不远,只是一场病的距离。不懂这个,就容易糊涂,容易糊涂,就容易导致贫穷。在有些时候,尹贤仁还是比较聪明的,分得清是非,因为环境的影响,有时候,会犯糊涂。这个可以理解。
小秦拿来名册,
尹贤仁打开一看,明白了,这表格做得好,真是没说的,看来受过专业训练的还是不一样。她长期做这工作,轻车熟路,对有些人非常熟悉,她能准确说出她代表多少人表示感谢,大概以万作为单位,这样的说法,的确震撼,特别是说到人数,就是巨大的影响,这影响是深远的,毕竟能代表那些人,那些人能否知道自己被代表不知道,不知道倒好,知道了也没办法。
尹贤仁没有找到什么破绽,表格天衣无缝,要是想核实,就要抓紧时间了。目前,敬老院的倒可以现场核实,目测一下也没问题。
柯南知道黄主任在等尹贤仁发话,如果表态同意,这个表格没问题,马上就可以通知粮油商派车送货。
“季弟兄,你看看。”尹贤仁说。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找一个分担责任的,如果不给柯南看,出了问题,柯南就说,不给看,不知道实情,这个责任就是尹贤仁来承担了。
尹贤仁很清楚冯菲菲和刘小姐的心思,表面上重视,实际内心里不接受,就是要让你服服帖帖,要用你,还要让你不埋怨。
不埋怨就愿意干,不会唱反调,最起码不捣乱。不捣乱是最初级的目标,可以达到的话,再进行第二步。步步为营,自然会得胜有余。
冯菲菲和刘小姐都学心理学,怎样琢磨人心,怎样管理人员,怎样驾驭人心,怎样治理一些有才的人,看来都是一套一套的理论,归根结底,就是让有才的人相互攻击,最终为她们服务,如果不相互攻击,就很麻烦,简单说,要说才华,员工中有诸葛孔明,要说智慧和口才,冯菲菲和刘小姐不见得最强。要驾驭这些才华横溢的人,就需要限制力量,让有才之人成为奴才,最后成为蠢材,只有走完这个历程,才能谈得上真正管理人才。
柯南说:“我看了,没事,可以安排了。”
“行,黄主任,哦,不,小黄,你可以安排粮油老板发货了。数量就是这花名册上的。”尹贤仁说。
他说完之后,看看柯南,仿佛还有话没说完,意思让柯南补充。
柯南看看黄主任和院长,说:“明天在这里举行捐赠仪式,首先要先准备救灾物资。希望物资来了,可以安排一下码放。院长!还有,黄主任,这些老人都很慈祥,其中有的人的身体还不错,可以帮帮忙,例如,摆摆塑料凳子啥的,这些轻省的活儿,都可以安排他们去做,以弥补工作人员的不足,现在很多人都在忙,实在抽不出人手,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不就地取材呢?身边的这些资源都要好好用起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就好了。让活动举办得顺利,也就是成功了。你们看我说的是不是,如果不对,还希望指正,如果对,就要马上行动,时间不多了。”
柯南说完这些话,看到院长目瞪口呆,像是木头人钉住了一样,动都不动。
黄主任频频点头,说:“季先生安排得好,很周到,正是我想说的,我想的,你都说出来了,小秦,听清了吗?我们的工作,应该向季先生他们学习,这么扎实,这么到位,肯定会取得骄人的成绩的。”
然后,黄主任拨通了粮油商的电话,告诉了他粮油的数量,然后挂断了电话,他说:“已经通知了他,他正在安排车运输,估计一个小时后就能装车完毕,两个小时就能到这里,刚才季先生也说,需要找仓库存放粮油,不知道院长有没有合适的房间作为仓库?”
“这个,这个,这个每个房间都住了人,为了配合工作,我们将人数较少的房间腾空,安排到其他人数较少的房间,这样就有了仓库。我要给仓库配好锁和钥匙,免得被人偷了,影响举办捐赠活动。”院长说。
“这个是必要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搞破坏怎么办
?要知道将军村里都是好汉子,有人搞事情,不得不防。”黄主任说,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