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下没十分钟,女医生推开门,对我招了招手。
我一出病房,女医生就皱着眉头问:“那位喊叫肚子疼的孕妇,长得什么样?”
我比划着描述道:“披肩头发……”
我心想:当时,这位孕妇背对着我,又是蹲着,所以,在我的印象中,就只剩下“披肩长发”了。
女医生说:“你跟我来辨认一下。”
我随着女医生往走廊尽头走去,在孕妇蹲着位置的几个病房瞅了瞅,竟然没发现一个“披肩长发”孕妇。
女医生瞪起眼睛,不悦地质问道:“你是不是搞恶作剧呀?”
我连连摇头,辩解道:“我…我不会干那种荒唐的事儿,刚才,确实有个孕妇蹲在走廊上呻吟。”
“哼!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抽呀,真无聊!”女医生气呼呼地谴责道。
这位女医生本来就是一个“死人脸”,再一扳,更“冷”得让人直哆嗦了。
“您…您误会我了。”我着急地辩解。
看来,这位年轻的女医生真的误会我了,以为我故意找她搭讪。
我心想:你长着一张柿饼脸,眼睛象“一线天”,我“老婆”文惠比你长得漂亮多了,谁稀罕跟你搭讪呀。
女医生气呼呼地回到医生办公室去了。
我望着女医生的背影,心想:我今晚真他妈的倒霉到家了。
我一想:刚才那位在走廊里呻吟的孕妇,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一定是在别的病房里。于是,我挨着病房,在玻璃窗口寻找起来。
我刚离开一个病房的窗口,从病房里走出一个小伙子。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趴在窗口东张西望个啥?”
“我找一个人?”我回答。
“你找谁?姓什么,叫什么?”小伙子气势汹汹地问。
我有点不高兴了,心想:你真管得宽,我找谁,与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我冷冷地回答:“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哼!我一看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我老婆穿着短裤衩子,你盯着她的大腿瞅了半天,什么意思?”小伙子凶神恶煞地问。
我一听,完了,竟然被这个小伙子误会了。坦率地说:我根本就没注意他老婆穿着啥裤子,更谈不上看他老婆的腿,我只是注意观察女人的头发。
“我…我没看你老婆的大腿呀。”我茫然地说。
“没看?”小伙子瞪起眼睛,气吼吼地问:“那你看啥?”
“我看孕妇的头发,找一个长头发的人。”我赶忙解释道。
小伙子冷笑了一声,骂道:“奶奶的,现在深更半夜的,你瞪着死鱼眼盯着孕妇看,没安好心。”
“你…你诬陷人。”我生气地说。
“老子就诬陷你了。”小伙子说着,冲过来,抡起胳膊,扇了我一个嘴巴。
“啪!”这一声响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响亮。
我捂住脸,恼火地问:“你…你凭什么打人?”
“我就是要打你这个色鬼!”小伙子说着,又抡起胳膊,准备再扇我一巴掌。
我头一偏,他扇了一个空。
我恼火地一把抓住小伙子的手,往后使劲一拧。
“妈呀!”小伙子惨叫了一声。
说实话,我只使了三分力气,假若使足了劲,就会把他的手腕拧断。
我把小伙子往前一推,使了个拌腿,顿时,小伙子就象一个大口袋,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妈呀!”小伙子又惨叫了一声。
小伙子狼狈地爬了起来,他恼羞成怒地说:“你偷窥,还打人,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走。”
我心想:刚刚我被鬼孕妇耍了一顿,报警让警察来了。假若这个小伙子再报警,我肯定会有麻烦的。
想到这儿,我息事宁人地说:“喂,是你先动手,警察来了,你也讨不到便宜。再说了,我只是在窗口往病房里瞅了几眼,犯不了法。所以,你还是别找事了。”
小伙子可能也觉得报警没啥用,怏怏地说:“走着瞧,我饶不了你。”
我嘻嘻一笑,说:“我哥儿们一大把,要不要喊三、五十个让你瞧瞧。”说着,我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要打电话喊人。
小伙子见我要喊人了,顿时就软了下来。他说:“没人跟你打群架,算了,咱俩一比一,扯平了,谁也没吃亏。”
我见小伙子偃旗息鼓,也就把手机揣进口袋里,说:“我也不想惹事,既然你挂了免战牌,我也就不发兵了。”
我伸出手,对小伙子说:“俗话说:不打不成交嘛。来,咱俩交个朋友。”
小伙子犹豫了两秒钟,才伸出手,象征性地和我握了一下。
“我叫梁灵。”我笑着自我介绍道。
“我叫王启明。”小伙子说。
这时,那个“死人脸”女医生从办公室走出来,她冷冷地教训道:“你俩在这儿吵啥?”
我赶紧笑着说:“没啥,我俩聊天呢。”
“大半夜的,聊什么天。要聊天,出去聊。”“死人脸”斥责道。
我对小伙子说:“回去睡吧。”
“回去睡。”小伙子点点头。
我刚想回病房去,“死人脸”把我叫住了。
“喂,你站住!”
我一楞,转过身问:“您找我有事吗?”
“死人脸”严肃地说:“你是陪护人员,要遵守医院的规定。今晚你的种种不良表现,我都给你记了帐。要是屡教不改,就吊销你的陪护资格。”
我心想:我有重任在身,才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呢。
“我记着了,我会注意的,谢谢您的提醒。”我谦恭地说。
“死人脸”不依不饶地说:“把你的陪护证拿来我看看。”
我心想:莫非“死人脸”要收走我的陪护证?
我找了个借口,说:“我的陪护证在老婆的枕头下面,现在她睡着了。明天早晨我再拿给您看吧。”
“哼!”“死人脸”瞪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办公室。
我心想:娘的,一个小医生牛B个啥,要是她知道我和文惠是来灭鬼的,非把她吓趴。
我懊恼地回到了病房,往折叠椅上一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自打记事来,今晚最倒霉了。
我知道:刚才在走廊里呻吟的孕妇,就是那个在街上纠缠我的女鬼。
怪了,我一来到妇产科,就被这个女鬼盯上了。
难道就是这个女鬼在妇产科作乱,屡屡溺死婴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