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脸”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她慢悠悠地从信封里倒出几粒药丸子,说:“这就是发给你未婚妻的药,她全都扔进垃圾桶了。请问: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一下子楞住了,心想:我和文惠也太不注意了,竟然被“死人脸”抓到了破绽。显然,她已经发现我俩是潜伏在妇产科的“特殊病人”了。
“这…这……”我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梁灵,我奉劝你:还是说老实话吧。”“死人脸”幽幽地说。
我咬紧牙关,心想:你让我坦白交代,只怕没那么简单。只要我不说,你充其量也只能是怀疑一下而已。
“我…我无可奉告。”我昂起脸,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势。
“死人脸”咯咯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好奇地望着“死人脸”,疑惑地想:她还会如此大笑,真是象换了一个人。
“死人脸”笑了一阵子,说:“我告诉一个消息:陈主任要去外地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明天开始就不能来上班。所以,我明天就会安排文惠做检查,看她究竟怀孕没有,即使怀了孕,也得看她需不需要保胎。假若没怀孕,或者是不需要保胎,我就会立即安排文惠出院。这么一来,你俩的潜伏任务就半途而废了。”
我一听,不禁对“死人脸”另眼相看了,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有心计。
我心想:陈主任不在家,我和文惠就捏在“死人脸”的手掌心了。看来,现在只有把我俩灭鬼的意图告诉“死人脸”,否则,她真会把我俩赶出妇产科。
“你…你怎么会盯上我俩呢?”我不解地问。
“死人脸”嗬嗬一笑,说:“当初,你俩打着夫妻的旗号住进来时,陈主任装模作样地给文惠检查身体,那时,你赶忙躲了出去。你的这个回避举动让我产生了怀疑,我认为:你和文惠不是夫妻。”
我一听,着实佩服这个“死人脸”,想不到她竟然能从一点一滴的小事上,分析出其中蕴含的猫腻。
“就这一件事?”我刨根究底。
“还有。”“死人脸”幽幽地说:“从第一晚开始,你就睡靠椅,这也不正常。按照一般情况,象文惠这种保胎的病人,可以和丈夫睡在一起。”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不是夫妻,想装得象夫妻,确实有点难呀。
“就这两件事?”我继续问。
我很想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犯了错,知道了,以后就会加以注意。
“死人脸”嘿嘿一笑,说:“第三件事就是文惠吃药了。一般的病人,当护士送药来时,都会马上吃下去。但文惠每次都说:先放着,我等会儿再吃。这种举动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让保洁员把文惠的垃圾桶送到我这儿来,这样,我就轻而易举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药丸。”
我钦佩地望着“死人脸”,疑惑地问:“你…你很象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侦探嘛。”
“死人脸”笑了笑,说:“我虽然是医务工作者,但我从小就喜欢看破案的小说,看多了,也就知道了一点破案的手法。当然,我对破案也有浓厚的兴趣。可以说:侦破是我的个人爱好。”
我终于明白了,我碰上了“业余侦探”。
“算你狠,我认栽了。”我沮丧地说。
“死人脸”乐嗬嗬地说:“梁灵,既然你认栽了,那就老实说:你和文惠究竟是来干啥的?”
我低下脑袋,想了想:事到如今,不坦白是不行了。
我抬起头,问:“最近一段时间,妇产科是不是发生了几起婴儿淹死事件?”
“是呀。医院保卫科来查过,警察也来查过,但都没查出个其所以然来。现在,这些案子还悬着呢。”“死人脸”说。
我幽幽地说:“我认为:这些案子很可能是恶鬼干的。”
“死人脸”听了我的话,好象一点也不惊诧,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瞅着“死人脸”,问:“看来,你也认为这些案子是恶鬼干的罗。”
“死人脸”点头承认了。
“我和文惠都是《X事件处理公司》的员工,我们这个公司是专门灭鬼的。这次到妇产科来,就是想破了这个鬼案。”我一语道破了天机。
“死人脸”听了我话,表现得非常平静。显然,她早就猜到了我们是什么人。
“喂,既然你知道了我和文惠的身份,那就请你配合、协助一下我们,好吗?”我请求道。
“死人脸”点点头,说:“可以。你需要我如何配合、协助?”
我说:“多给我们提供一点信息,多反映一些异常现象。总之,有关恶鬼的蛛丝马迹都及时向我们反映,以便我们尽快灭了这个恶鬼。”
“死人脸”用食指敲击着桌面,沉思着说:“你和文惠这么年轻,以前灭过恶鬼吗?”
听“死人脸”的口气,好象不太相信我俩的灭鬼能力。
“灭过几次恶鬼,每次都是大获全胜,凯旋而归。”我得意地回答。
“那就好。”“死人脸”望着我,问:“你说:恶鬼怎么会跑到妇产科来作怪呢?”
“这个……”我沉思了一下,给“死人脸”科普了一下恶鬼的常识。
“一般情况下,恶鬼都是冤枉死的,也就是说:它本不该死,却死了。所以,死了以后,满怀怨气,阴魂不散,久久徘徊在阳间。要灭掉这个恶鬼,首先就得搞清楚其死因,然后,再对症下药去灭了它。”
“啊!这就跟我们医生看病一样嘛,首先要确诊,弄清楚患者得了什么病,然后再对症下药。”“死人脸”附和道。
“对。我们灭鬼,与医生看病是一个理。”我赞同道。
“死人脸”琢磨了一阵子,问:“你的意思是:在妇产科捣蛋的恶鬼,是死在妇产科的人?”
我点点头,说:“对极了。”
“死人脸”沉思着,突然浑身一哆嗦,好象很冷的样子。
“你冷吗?”我问。
“哦,可能是空调温度打得太低了,确实有点冷。”“死人脸”吱唔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