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嘴婆撇撇嘴,说:“不是卖,是白送给你情报,一分钱也不要。”
“天下有这等好事?”我半信半疑地问。
快嘴婆嘟起嘴,不悦地质问:“梁先生,难道你认为我是贪财的人,动不动就会找人要钱吗?”
我嘻嘻一笑,解释道:“我只是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呵呵,梁先生,我今天就要请你吃免费的晚餐。”快嘴婆得意地说。
我哈哈笑了起来:“好,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免费的晚餐呢。”
快嘴婆又往四处瞅了瞅,然后,把我拉到路边。问:“你是不是文歌的未婚夫呀?”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如果我回答“是”,又怕给文歌带来麻烦,影响她今后谈朋友。我若回答:“不是”,又怕快嘴婆的儿子二楞子又来纠缠文歌。
快嘴婆见我不置可否,不悦地责怪道:“梁先生,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最后决定还是回答:“是”,因为,二楞子是个赖皮狗,他要是缠上了文歌,会让文歌坐卧不安的。
于是,我回答:“是,我是文歌的未婚夫。”
快嘴婆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梁先生呀,你可能被戴了绿帽子。”
“我…我被戴了绿帽子?”
快嘴婆说我戴了“绿帽子”,显然暗示文歌已经跟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对。”快嘴婆肯定地点了点头。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大惑不解地问。
快嘴婆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文歌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
“是吗?”快嘴婆的话让我一点也不吃惊。
快嘴婆见我镇定自若,不满地说:“文歌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难道你对这事不在意吗?”
“不会吧?从没听文歌说过嘛。”我故意表示怀疑,这样,才能诱使快嘴婆说出实情。
快嘴婆撇撇嘴,说:“我不会骗你的,我告诉你:去年,文歌在外面打工时,谈过一个男朋友。”
“你听谁说的?”我再次表示怀疑。
“不是听说,是亲眼所见。”快嘴婆对我的怀疑很不满,她对我翻了一个白眼,说:“去年春节时,对,是大年初三,文歌的男朋友曾经到文家台子来过,可惜呀,被文歌的父母赶出了家门。”
“是吗?”
“那一天呀,大雪纷飞,温度降到了零下十五度,可冷啦。”快嘴婆绘声绘色地说。
“哦。”我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梁先生,那一天,我正好路过文歌家,见文歌的爹拿着一根棍子,文歌的妈举着一把扫帚,把那男孩往外赶。”快嘴婆用手比划着。
“哦。”
“梁先生呀,那可是个傍晚呀。你想想:天都快黑了,文歌的父母把人家往外赶,岂不是要冻死人家嘛。咱们这个村子里,只有饭店、小卖部,但没旅社呀。要想住旅社,得走十几里地,跑到镇上去。天快要黑了,连路都看不清,怎么走十几里路呀。”快嘴婆摇着头。
“文歌不在家吗?她怎么不劝阻父母呢?”我问道。
“唉!”快嘴婆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说来也巧了,那天,文歌去给她舅舅拜年,遇到了大雪,就没回来。所以,文歌的男朋友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文歌的男朋友被赶走了?”我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心里隐隐有了一些不安。
快嘴婆叹息着说:“文歌的爹妈一起赶人家,不走能行吗?”
“后来呢?”我的大脑里突然闪现一个不详的念头:难道文歌的男朋友被冻死在路上了?
“后来咋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过了一个多月,我听说大年初四的早晨,有人在通往镇里的大路上,看到一个小伙子被冻死了。这个小伙子是不是文歌的男朋友,我就不知道了。”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敢断定:文歌的男朋友就是在那天晚上,被冻死在路上了。那个孤坟里埋着的,就是文歌的男朋友。
快嘴婆撇撇嘴,不屑地说:“梁先生呀,你说说,文歌的父母是不是太缺德了,就算看不上那个小伙子,也要让人家借宿一晚上嘛。唉!天都快黑了,把一个远道而来的人赶出了门。”
“小伙子年轻,火气大,不会冻死的,他一定走到了镇上,到一家旅社住下了。十几里地又不远,即使下着大雪,两个小时也能走到的。”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想:假若那个小伙子冻死在路上了,这个消息一传开,会给文歌家造成不小的麻烦。村子里的人一定会骂文歌家狼心狗肺。
“难说呀。”快嘴婆摇晃着脑袋。
“大娘,我觉得:即使文歌谈过男朋友,那也没啥嘛,现在,哪个年轻人不谈三、五个朋友呀,很正常的。况且,谈过男朋友,未必就有那种关系嘛。”我为文歌洗刷道。
快嘴婆笑了笑,说:“你要是不在乎,我就没二话可说了。”
“我了解文歌,她是一个很传统、很本分的姑娘,我绝对相信她。”我坚定地表示。
快嘴婆见我对她的“秘密”不以为然,撇撇嘴,辩解道:“梁先生,我可不是挑拨你和文歌的关系呀,只是提供给你一个情报,供你考虑。”
“谢谢您了。”我感激地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元钱,塞到快嘴婆的手上。
快嘴婆推辞道:“我说了是免费提供情报嘛,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我解释道:“这只是一点小意思,您给我提供情报,是为了我好嘛,这一点我还是心知肚明的嘛。”
快嘴婆接过钱,喜滋滋地说:“梁先生,你这个人很大方,象个男子汉。”
快嘴婆把钱揣进口袋里,告诫道:“梁先生,文歌是个不错的姑娘,我祝福你俩幸福。唉!原来,我还想让文歌当我儿媳呢,可惜我儿子不争气。”
显然,快嘴婆今天对我“告密”,一是给我提供情报,二是想拆散我和文歌的“婚事”,给自己儿子二楞子一个机会。
我瞅着快嘴婆,暗自思量: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