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住这位村民,问:“师傅,请问这户人家有几口人?”
村民笑着回答:“他家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户人家只有一个人,看来,又是一个单身汉。
大沟村地处山沟里,村民们种些果树谋生,现在,水果又不好卖,所以,家家户户都不富裕。这么一来,大姑娘们都不愿意嫁过来,造成村子里单身汉成堆。
我正想多问几句,但这位村民摆摆手,说:“他家的情况,你们去问村长吧。”说完就溜了。
我见这位村民顾虑重重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大烟枪”不是等闲之辈。
我和刘雄一家一户探访了一遍,只有这个“大烟枪”不知下落。
回到罗圈腿家,见罗圈腿正在院子里乘凉。
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到罗圈腿身边,问:“大伯,村南头的大烟枪是个啥人?您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罗圈腿四处瞅了瞅,小声说:“梁先生呀,要不是你住在我家,我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但是,既然你问起来了,我不得不对你透露一点。”
罗圈腿说完,又朝四处望了望。
我见罗圈腿如此谨慎,更对这个大烟枪充满了好奇。
罗圈腿对我招招手,说:“咱俩坐到那边去。”
罗圈腿和我走到远离小路的地方。
罗圈腿小声说:“这个大烟枪呀,是村里有名的二混子。他呀,从小就不务正业,还吸了一阵子毒品,把他爹妈活活气死了。他爹妈一死,大烟枪就做起了小生意,今天卖这个,明天卖那个,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什么买卖。有人说,大烟枪干的是贩卖婴儿的生意。”
“啊!”我吓了一跳。
大沟村竟然有贩卖婴儿生意的,这与朴实的村民太格格不入了。
罗圈腿压低声音说:“还有人说得更厉害,说大烟枪是贩卖毒品的。”
“真的?!”我惊诧地叫道。
罗圈腿提心吊胆地说:“有人说,大烟枪手里有枪,所以,全村的人都不敢惹他。”
“啊!”我更加惊诧了。
罗圈腿说:“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说:大沟村全是拖家带口的,就他家是一个人,谁不怕呀。”
“大烟枪经常不在家吗?”我问。
罗圈腿点点头,说:“他隔三差五在外面做生意,有时,回家露个面就又走了。”
我暗自思忖道:难道大烟枪又出去做生意了?
我和刘雄用“篦子”把全村梳理了一遍,就是这个大烟枪下落不明。
假若大烟枪真的去做生意了,那么,大沟村就没有一个人失踪或死亡。
这就怪了,太怪了!那个制造“鬼打墙”的恶鬼,难道是路过此地?一个大大的问号悬在我的心里。
假若这个恶鬼只是“路过”此地,那么,不至于连续一个礼拜制造“鬼打墙”呀。
显然,这个恶鬼就是本地人。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找到这个大烟枪。
我问道:“平时,这个大烟枪出去多长时间会回来一趟?”
罗圈腿想了想,说:“最多也就是十天、半月吧。总之,大烟枪回来得挺勤的,好象他很恋这个家。”
“这次大烟枪出去几天了?”我又问。
罗圈腿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大概有一个多星期了吧。”
罗圈腿说大烟枪出门一个星期,这和“鬼打墙”出现的时间相吻合呀。
我觉得:应该弄清楚大烟枪的下落,于是,我问:“大烟枪在村子里和谁走得最近?”
罗圈腿撇撇嘴,说:“谁敢和他走得近呀,大家对他都是避而远之,躲都来不及呢。”
“难道大烟枪在村子里就是孤家寡人吗?”我有点不相信。
罗圈腿又想了想,说:“大烟枪四十多了,没娶过老婆,听说他和村子里的一个小寡妇有来往,不过,我可没亲眼见过,不知是真是假。”
“小寡妇?”我想:大烟枪做生意,手头上应该有几个钱,他四十多岁还没结婚,不能不想女人。所以,大烟枪和小寡妇有来往,这个推测应该比较靠谱。
“小寡妇家是啥情况?”
罗圈腿介绍道:“这个女人也怪可怜的,结婚三年,老公就病死了,拖着一个两岁儿子。前年,她和公婆分了家,如今,就靠她一个人养育儿子。”
“哦,原来如此。”
我更加坚信:这个小寡妇和大烟枪有一腿。
我决定拜访一下这个小寡妇,了解一下大烟枪的下落。
我按照罗圈腿的指点,找到了小寡妇的家。
我没有贸然闯进去,在院门外不远处等候着。
说来也巧,我刚等了一会儿,小寡妇就扛着一把锹,从家里走了出来。
我悄悄跟着小寡妇,走到了一个山头上。
小寡妇开始给果树松土。
我走了过去。
小寡妇长得挺俊俏,皮肤白白的,不象个乡下女子。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
小寡妇抬起头来,瞅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干活。
“您好!”我笑着打招呼。
小寡妇又抬起头来,望着我,问:“您有事?”
我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说:“我想找您了解一点情况,咱俩到那边坐着说,好吗?”
“我要干活,有话您就问吧。”小寡妇又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干着活。看来,她不愿意和我这个陌生人多搭话。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小寡妇的谨慎是必要的,不过,既然谨慎,干嘛要跟一个二混子来往呢。看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小寡妇需要钱,看在金钱的份上,不得不跟大烟枪来往。
我幽幽地说:“我占用您的一点时间,不会白占,我会按时间付钱。”
小寡妇惊诧地抬起头来,不解地问:“您的意思是:会给我钱?”
我肯定地点点头,说:“一个小时一百元。”
小寡妇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您是说,耽误我一个小时给我一百元钱?”
“对,没错。”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夹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寡妇。
“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寡妇馋馋地望着钱,想接,又不敢接。
“这是我预付给您一个小时的工钱。”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