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罪与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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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不要每次都这样……”

我现在明白了你的痛苦，但是，你到底……是看到了未来，还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倘若有天灾，为什么不说出来，通过飞鸽的信息网通知皇城的人，让他们提前避难？

还是说，你已经知道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告诉我，希望我活下去？

你的心地是如此善良，我为什么要怀疑你？谢谢了，洛伊儿。

“你在害怕我吗？”黑猫突然说了话，打断了白雨的思考，将白雨从心里的复杂世界拉了出来。

“没有，只是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情。”白雨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

“嘴硬，你可知道我这只手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我曾经在圣彼得堡的教堂作画，将天花板的彩绘用鲜血描了一遍，还写下了自己的杀人感言。”黑猫握着白雨的手越来越紧，关节间的缝隙开始合拢，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不曾用鲜血绘画，但是我也是双手罪孽，我们这些活在无人区里的人，又何必装什么道貌岸然呢？深处乱世，就是罪！”白雨说。

听完白雨的话，黑猫惊呆了，不知不觉松开了白雨的手。

白雨曾经在玄黄国的人文社会中嗷嗷待哺，他以为自己会从祖国的花朵，在受到美丽世界正能量的阳光沐浴后，从而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成为某个职业上的一颗螺丝钉。

但是当他来到了无人区，触碰到真实的世界，他的世界观就发生了改变。

这里有口头的大道理，但是没有人逼迫你去遵循。这里有各个地方的规则，但是你却可以去反抗。没有宏观的统一世界观或者社会意识，人的思想可以回溯到最本源的地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保护或者屠杀，都只是自己的量力而行。

拥有力量，掌握一切。当自己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无拘无束的时候，或许会感受到空虚的不知所措。白雨本来只是个弱小的普通人，在学校里一直被同学欺负，他现在拥有了能力，虽说于其他人对比很微小，但是与自己的过去对比却很强大。

拥有了力量，他只要保护自己，保护所爱的人。之后呢？在两个不大不小的祈愿之后，他决定跟着心走，他想成为一面镜子，将以阳光报以阳光，以雷电报以雷电。

如果此时天上的雷霆因他而来，灼热想要泯灭他的一切，那么他会持剑而立，与这天这一切拼个共生共灭。

我尚且不惧怕这天，那么一杀手有何可惧。只要不对我投以刀剑，无论好坏之人，若与我无牵连，那就都是路人。

若与我有牵连……投之我李，报之以木瓜。

“你救了我，真的很感谢你。”白雨揉揉自己通红的手，他看着黑猫的眼睛。

黑猫笑得奇奇怪怪的，他觉得白雨很有意思，就抽了他通红的右手一下。

“我的全名是，短尾巴黑猫。”黑猫说：“我们算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人看不顺眼，你就告诉我。我给你个特权，不通过推磨商店和黑市，直接和我线下交易：买命，或者交易物品。这样少了一些手续的繁杂程序与费用，对你我都有好处。”

黑猫的眼神还是让白雨无法琢磨，感觉他流露出的神色总是那种狡猾的奸商目光。

但是白雨他自己都没注意，听完黑猫的话，他的眼里精光一闪。

“实不相瞒，我现在就想和你……嗯，请你帮个忙。”

白雨的眼睛被雷霆的光芒照射出来，里面散发的光和热的影像。黑猫心里出现了一种被算计了的错觉，可是并没有感受到来自白雨的任何恶意。

刚刚才捡了个朋友，他就开始给自己挖了个坑，但是自己居然不想拒绝……他太过于单纯，不能掩饰自己的想法，白雨的眼神暴露了他的一切思绪。黑猫想。

他的眼睛在犹豫，语言吞吐，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为钱卖命的杀手而趾高气昂。黑猫见过太多把钞票甩到他脸上，然后让他杀这杀那的土豪。黑猫一般会在任务完成后，赠送那种人杀一送一的套餐，将他们握着金钱的臭手丢在人最多的广场上……可是白雨居然，在请求？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对于别人的需求，自己竟然没有以利益换算，而是因为简简单单地……想要帮助他？

在黑猫看来，白雨像是个只会咿呀学语的小孩子，他正在向自己伸手要糖。谁会要求小孩子为那微不足道的糖果付出血与泪的代价呢？

“杀人吗？”黑猫俏皮地问。

“嗯，杀一个人……他有些难缠，无论是他自身的实力还是他背后的势力……”

“杀谁都一样，”黑猫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杀不死的人，记得我的全名吗，来，说一遍。”

“短尾巴……黑猫？”白雨不明白黑猫在打什么算盘，他照着黑猫的要求说了。

“记住了，下次让你叫我的全名时，你就大喊黑市最强佣兵杀手短尾巴黑猫，记住了吧。”黑猫问。

“记住了。”白雨听了这简单粗暴直白的名字，开始怀疑黑猫的智商。

“那么，你要杀谁？”

“王巢的少主，魔王的小儿子，A级能力者——赫瓦贾·巴托。”白雨强调了巴托的身份，在他的眼里，杀掉巴托着实有些困难。

如同白雨所预料的一样，黑猫沉默了。他拿出口袋里的薯片，大口大口地咀嚼。他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白雨等了很久，他知道黑猫正在思考。巴托的身份太特殊，在无人区如同独狼一般闯荡的杀手也需要掂量掂量，看能不能吃下这块肉。

独狼再强，也要惧怕他要捕食的狮子幼崽背后那庞大的狮群。

“那个，是不是有些麻烦？不行就算了……”等待的时间实在太久了，虽然只过去了一分钟，但是白雨可谓是度秒如年。

他后悔了，他应该先进去荆棘之塔，把林娆救出来，至于请求黑猫杀死巴托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说，毕竟黑猫答应的几率有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