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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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黝黝一片树丛中，有风呜呜的穿过。

器猛然停步，警觉地注视着前方的黑影——

“谁？”器厉声喝问，他的手已经按在插在腰间的石斧。

器努力睁大眼，想看清目前的人的面目，但夜色实在太过黑暗，只依稀可以分辨出那人的身影十分魁梧，似乎是自己部落人的打扮。

“你是谁？”器握紧了斧头，继续问。

“你可以放心的去了，我会让那些玩火的人滚蛋的！”那个黑影幽幽地说。接着那黑影猛地一闪，就在器的视线中消失了。

“不妙！”器大惊，就要向旁边猛蹿，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器只觉得后脑巨疼，他眼里乌黑的夜色一下变得血红，紧接着，黑暗降临，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器，死！风呜呜地带着新鲜的血腥味继续在林间穿过。

………………

青色的晨霭渐渐淡去，五彩的朝霞漫天，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早起的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随即，惊呼声在静寂的清晨响起。

“族长——”“族长——”

祝融族人的村落里一片悲愤地哭喊声。

他们的族长喉骨尽碎，脑袋无力耷拉着，尸体挂在一棵大树上，血流了一地。

“谁杀了我大哥！”一个粗壮的汉子嚎叫着，两眼血红。

别的人团团乱转，想找出什么，一人眼尖，猛地叫起来：“瞧，这里有一把锄头。”

“锄头？”大家连忙往那人指着的地方看。

一把粗糙的石块磨制的锄头，还带着血迹，在树下草堆里斜斜躺着。

这不是那些每天要防水的共工族人用的东西吗！

“族长是共工族人杀的！”马上有人大喊！

“可恶的共工族人，抢我们的食物，今天又杀了我们的族长，我要跟你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众人振臂大喊！

“杀光他们！”族长的兄弟厉声狂吼，挥舞着手中的石斧，就往村外冲去！

“可是、可是……不是说，只教训教训他们吗！”几个中年汉子见状急得直跺脚，但看着族长弟弟还血红疯狂的眼睛，谁都不敢去拦。

“杀啊——去杀了他们——”

族长的兄弟冲在前面，别的族人也挥舞兵器紧紧跟着，昨晚他们就做好今天跟共工氏人算账的准备。一时间，村落的人汇成一只浩浩荡荡的队伍杀气腾腾地往共工族人的村落奔去！

……………………

“快来人啊！首领死了！”

“首领——”

器僵硬的尸体俯卧在草地上，地上是黑红的一大滩血迹，他后脑粉碎，模糊的血肉中几截白白的骨刺分外刺眼。

共工族的一群人围绕在器的尸体前面，有的伤心而泣，有的悲愤无比。

这是突然发现草丛中有条链子捡起后问：“这是什么？”

一根细细编织的草绳上串着两个黄色的石头。

这不是祝融族人的火链吗？有人惊叫。

“是祝融族人杀了首领！”

一时间群情激愤。大家拥着器的尸体回到村落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炸窝了。激愤之后，更多的人事茫然不知所措

“这……这……怎么办啊……”

种田养殖，他们是好手；开渠堵水，他们是行家！但，面对血淋漓的尸体，他们不敢想接下去怎么办，打架杀人？

这时，相柳挺身而出，他跳上一块巨石，面对这众人疾呼：“是谁杀了我们的首领！”

“祝融族人！”半大的小子浮游高高举起手中的火链，恨恨道。

“野兽要吃我们，我们怎么办？”

“打死它！”有人答道。

“那祝融族人杀了我们的人呢？”

“这……”这回没有人迅速回答。他们都是淳朴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同类。

“会不会是搞错啊？”“是啊，是啊。首领到底怎样死的，我们得再好好查查。”几个老成持重的道。

“你们别欺骗自己了，一定是祝融族人。他们早就看我们不惯了！”相柳大声道，他走到半大的小子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火链，高高举起，向众人显示，“瞧瞧，我们会有这样的东西吗？这只有谁会有！”

“祝融族人明明杀了我们的首领，我们还犹豫什么？你们说，应该怎么办？”相柳目光如火，注视着几个怒火冲天的年轻人。

“杀！我们去杀他们的人！”终于一个青年喊了起来。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相柳一把推开一个阻拦的老年人，再次跳上巨石，对着所有的人高呼：“血债血偿！我们流的血，必须让他们用血偿还！”相柳跳下石头，来到首领的尸体旁，捡起他沾血的石斧，高高举起，大吼道：“血债血还！是男人的，跟我来！”

“好！”一群精装的汉子呐喊着就要去拿武器。

“站住！相柳！”这时，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怒吼着冲出来，拦住了相柳，“站住！你想挑起两个部落的战争吗？”

别的老人也连忙劝阻那些激愤的青年。

“别激动，先听族老说！先听族老说！”

“首领不在，我们先听族老的！”

这花白胡子的老者是村落年纪最大的人，连平时首领都对他很尊重。但此时相柳却轻蔑看着老者，吼道：“是他们先挑起的战斗，他们砍我们一刀，我们难道还要伸着脖子让他砍第二刀？”

“咳……咳……”老者剧烈咳嗽着，花白的胡子不知气愤还是激动，抖个不停，但还是死死拉住相柳，“不……不行！不许你这样带人去！”

相柳眉头一皱，一股杀气在他脸上闪过，他正要将老者狠狠甩开，就在这时，就听半大的小子惊叫起来：“祝融族人！祝融族人杀来了！”

众人闻声抬头向村外望去——灰尘弥漫处，一群杀气腾腾的人挥舞着木棍石斧，正恶狠狠扑来。“杀了他们！”“杀光共工族人！”的声音隐约可闻。

相柳像掸灰尘一样将老者甩开，环视众人冷冷道：“懦弱的人啊！看看！你软弱，别人会放过你嘛？！”接着他厉声对茫然的众人大喊：“现在，我们改怎么办？”

“杀！”一个青年大喊，虽然他浑身颤抖。

“杀光他们！”那个叫浮游的半大小子已经开始找棍子了。

“杀！”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相柳心中满意地笑了，他大手一挥，疾呼：“跟我冲，杀啊——”他飘飞的长发如同狂舞的旗帜。

花白胡子的老者目瞪口呆，他就这么呆呆看着，看着两只队伍恶狠狠撞在一起，惨叫、鲜血，同一时间蹦起——

他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