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沈湛眉头深深蹙起,两手一个用力,下一秒就将叶南扛在了肩头,又对贺司朗道:“这种蛇又被称为黑瞎子,在黑暗中休眠,被光亮唤醒,唤醒后只有光和声音才能吸引到他们。”
“你不早说……”贺司朗一愣之后赶紧跟在了沈桓九身后一阵没命的跑。
话虽然是抱怨的,可贺司朗心底对沈湛其人的定位却又更加深了一分。他见沈湛不接他话,半晌后又自顾自的说道:“九爷啊,咱们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没有什么捷径可以甩掉他们或是直接弄死?”
“蛇群喜阴恶热,往热的地方跑便可。”
热的地方?被沈桓九这么一说贺司朗也慢了半拍的感觉到这周为的温度似乎是有点加高的趋势。
有了盼头贺司朗也不说话了,保存体力就是一阵狂奔,眼见气温越发燥热起来,身后的蛇群的速度逐渐缓慢了下来,似乎有些迟疑要不要继续追下去。
蛇犹豫了,人却可不敢有丝毫犹豫,贺司朗眼见不远处竟出现了一间耳室,当下也顾不得考虑什么,朝着那就狂奔过去。
叶南在沈湛肩上挣扎了良久,好不容易摆正了视线,见到贺司朗朝耳室而去,立马趁着独处的时机朝沈粽子问道:“九爷,那耳室能进去么?”
叶南这话是怕那当年的皇帝给沈桓九建的墓里造了什么一不小心就弄死人的机关。
沈桓九微微颔首:“可放心进之。此墓不是真冢乃是九座疑冢之一。既是疑冢已陛下的性格便不会有那些机关。”
叶南闻言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一边的贺司朗见他这幅模样立刻问道:“怎么样,这耳室安全么?”
叶南点点头:“放心进吧,应该没有问题。”
得了他这句话贺司朗立马就不再迟疑了,伸手就朝那耳室的石门上推去。可下一秒他的面色一变,目光顿时警惕起来。只见他朝着叶南沈桓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张开嘴有嘴型说道:有人!
石门缓缓敞开了一条缝,黑色的身影从门缝中一闪而过!贺司朗绷紧了肌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石门,然后猛地一撞……
门内站着一个男人,他头皮秃了一块,脸上满是擦伤,最严重的的一道直接从下巴戳到耳垂,狼狈到了极点
他也是听到了动静,绷紧了身体,目光凶狠的像头狼。
然等们完完全全的打开了,原本蓄力的双方却都顿住了。
“噗。”叶南突然笑了出声,原本的紧张感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时烟消云散。就像漏气了的祈求“哈哈哈……”的笑声满泻而出。
他抿着嘴忍着笑,脸上的单酒窝一颤一颤的。
男人的目光闻声聚到叶南身上的时候先是一愣,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秒,可紧接着却又绷紧了起来,猛地伸手朝叶南的胳膊抓去。
他快,然而有人更快。男人甚至连叶南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一股怪力猛地拽住手腕然后朝后退去。他猛地退后了好几步才将将站住。
“你是谁?”他目光凶狠朝沈桓九望去,眼里满是谨慎,随机又朝叶南低喝道:“叶南你过来。”
叶南印象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人这么凶狠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可看他现在的一身狼狈就知道这几日在墓中他恐怕也是不好过。他立马出言安抚道:“张望你别激动,都是自己人。”
如果不是青梅竹马十几年光凭他这般狼狈样,恐怕叶南也要认不出这人是谁了!
“自己人?”张望眯了眯眼,冷笑一声,这笑容让他脸上的伤口瞬间狰狞万分平平填了几分凶色:“贺家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跟你成了自己人了。过来!”
张望和贺司朗关系果然有猫腻。叶南这么想着就见一边贺司朗原本笑眯眯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僵了一下。可紧接着就听他一本正紧道:“可不就是自己人么,当年你妈不是说要把你许配给……”
“你闭嘴!”他话没说完,张望已经气急败坏的举起了手中的枪直直的指着贺司朗骂道:“再特么瞎说老子爆了你!”
贺司朗眨眨眼仿佛丝毫没被威胁到,心定气和的问道:“那你准备爆哪?”
叶南:“……”够污,这很贺司朗。
眼见张望就夸擦枪走火毙了贺大少爷了,叶南终于轻咳两声说起了正事。
“张望,你先别发疯。”他伸手拍了拍张望手中的枪示意他放下。
话才刚说完就被张望一顿臭骂:“叶南,你小子长本事了?你给他求情?你不如说说你是怎么无视我的交代跟到南沙还他妈的跑到这里的?又是怎么跟贺司朗这流氓扯到一起的?”
“关我什么事!你丫少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叶南被他这么一说脾气也上来了,要说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叶南这辈子都不会怕的,那就是张望了。从小一起长大,姓张的有几斤几两他叶南还能不知道?
“你现在在这质问我,那你之前给我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那条短信?你有本事给我发这些东西会猜不到我会跟过来?”
“电话?短信?”张望眉头一皱:“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从来没给你发过短信更别说打电话了。我千方百计不让你跟过来还给你打电话?我有病?”
叶南心想你是有病,可嘴里自然不可能这么直白,干笑了两声然后朝张望说到:“你真没发?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有一条新闻的链接还有几个奇怪的符号。还有几个小时之前,我接到了你的电话,不过没有声音。”
“几个小时之前?”张望面色一变:“不可能!我手机几天前就已经丢失了,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你说的那个短信是什么时候发的?”
叶南闻言也知道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心下一凛道:“一天前。”
“我手机三天前就丢了。”张望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你刚刚说有条新闻链接?说的什么?”
“这个……”叶南想到之前杨白术的反应然后把手机掏出来扔给了张望道:“你自己看吧。”
这一看张望的脸色也就难看了起来。叶南心道果然有鬼,等在仔细看去的时候,他却已经敛去了所有情绪:“算了!”
张望把手机往叶南手里一扔:“先不管这些,此处不宜久留,你跟我走。”说着伸手就抓住了叶南的胳膊。
他动作刚定,另一只手就仅仅钳制住了他的手腕。张望隐隐有一种手骨被捏碎了的错觉。他猛地换另一只手却攻击那人,却连见都没见到那人是怎么动的就觉得自己手臂一疼,一条胳膊就已经毫无知觉的垂挂在那了。
“你!”张望警觉的盯向沈湛:“你什么意思?”
沈桓九抿了抿嘴:“他不能跟你走。”
张望怒极反笑:“你特么哪根葱,不跟我走跟你走不成?你倒是说说理由。”
叶南听到张望这般询问心中就暗道要坏,以沈桓九的正直性格指不定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呢。果然——
不等叶南阻止,就听沈桓九轻起薄唇道:“因为他是我的。”
张望嘴唇蠕动了几下,喉结迅速滑动,脸色一阵黑一阵白。他僵了片刻之后,凶神恶煞的看向叶南咬牙切齿道:“他说什么?叶南你在给我说一遍。”
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一转头就给猪拱了,还特么一头公猪。张望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自己肚子里熊熊烧起。
他比叶南大三岁,当年还是个小豆丁的叶南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那时候张望就发誓以后也难找媳妇一定要经过自己的允许才行。没想到这一转眼小豆丁就成了别人的媳妇。
“他说得……”叶南被张望的态度吓了一跳,也想反驳沈大粽子,然后保留住自己所剩无疑的男子气概。可转念一想沈湛这人的性格,于是到了嘴边的反驳转了一圈竟变成了认同:“好像也没错。”
“你说什么?!”张望眼里燃着怒火:“你特么的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他奶奶的是个男人。你有病啊,你喜欢一男的?”
叶南闻言心里竟反常的有点不是滋味。他无由来的有些尴尬,心里却也涌上了一股恼怒之意。
然,还没等他回骂几句,就听到身后那人的声音响起冷冽又认真——
“叶南喜欢吾否,是吾与他的事情,与汝何干?”
沈湛其人虽然总爱沉默寡言,可形象却一向是无比高大正直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这话按在沈桓九身上可不就正好。
因此当这么一个正直man无比认真的朝张望发出疑问时,张望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是啊……人家谈恋爱跟他有什么关系……
张望对向沈湛的眼睛可没过几秒就狼狈的移开了,竟无由来的感到心虚。
“噗嗤。”贺司朗突然笑出了声,他手里的大草帽子不停地扇啊扇,脸上挂着的笑容却让张望硬生生的看出了几丝讽刺:“你们这些书香门第的脑子真是一年比一年死板。”
张望恼羞成怒:“□□妈贺司朗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子?你凭什么私自把叶南拉下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贺司朗闻言将手中的草帽带回了脑袋上然后摊摊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望愤怒的眼睛道:“是,是我把他骗来的,我就是把他拉下水了,所以呢?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拳风呼啸而过,坚硬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贺司朗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