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墙壁上诸如此类的画还有很多,每一幅都被整整齐齐的表了起来,可见画的主人对这些画有多热爱。画上的内容也都很平常。如果不是实在面熟的容颜,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家三口图。有在吃饭的、有划船的、有舞剑的、有赏雪的……
叶南一一看过去,这些文馨的画作中偶尔还能看到几幅战场杀敌图,不过无一例外的都是无比风光的样子。这些图中的主角大多数是那个先前被扭了耳朵的小姑娘。
他越看越觉得心慌,潜意识里几乎已经开始承认了自己和这幅图中人的关系。
沈桓九站在画前凝目看了半晌,突然转身朝连接着这个偏殿的另一个房间走去。他脚步有点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叶南一惊赶忙跟了上去。
樊梨花朝头上的刘海吹了口气,道:“那边的房间是按照阿爹的书房摆设的。里面有阿爹的很多东西。”
说话间,沈桓九已经轰的一声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书房内挂置着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幽幽亮光。
电光石火之间叶南突然一个激灵的清醒了过来!他终于知道自己觉得违和的地方是什么了!太亮了!这个大殿实在是太亮了,灯火通明,炊烟渺渺。哪里有个墓的样子?在看着殿里,所有的东西可谓是应有尽有,这根本就像是在墓里建了一个普通的就居所一般。
为什么?难道当年的沈桓九一家是准备在这里常住?可其他人呢?看这里的建造不可能没有过下人丫鬟伺候,可现在,看着大殿,就是连根旁人的骨头都没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路千回百转之间,沈桓九却是在一堆书中翻找起了什么。
叶南凑过去,就见他从那乱糟糟的书堆里找出一本册子。然后怔怔的看着那个封面,半天没有动手翻开。
叶南心下一动走到他跟前,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沈桓九摇摇头:“只是有些熟悉罢了。”
樊梨花听到他们的对话,在林骁的钳制中拼命探头朝这边看,半晌终于让他瞅到了,她嗷嗷叫了一声:“就是这本,当年啊爹最爱那着这个写写记记的,还会像说故事一样说给阿妈听。这里面可是记录着阿爹的生平呢!快打开看看啊。等看完了你们就该相信我了!”
叶南看了樊梨花一眼,见她眼睛激动地冒光,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朝沈桓九说道:“打开看看吧。”
沈桓九轻应了一声,身后翻开了这本日记的第一页。
映眼的是几行苍劲有力的字迹。叶南逐一看下去之后只觉的通体发凉。
沈桓九的眉头紧皱,双唇紧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短短几行。字迹很熟悉,是他的亲笔不假。
一千年后的我,吾必须给你一个警告。他们已经找到你了。
我会把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你。
希望这次你能活下去,务必保护好夫人。
叶南前前后后把这短短几句话看了好几遍,然后脸色难看的问道:“希望这次你能活下去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唐朝的时候九爷曾经死过一次?还有那句他们已经找到你了。他们到底是谁?一千年前的九爷怎么会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九爷了?”
“莫急。”沈桓九戳戳他的酒窝,安抚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我,我必然不会写这般做弄玄虚的东西。真相大概都会在这书里找到。”
他皱着眉,把书朝后翻开,叶南抿着嘴凑了过去,见这里灯光昏暗,便又从包里掏出手电,照着书上的字看了起来。
两人脑袋挨在一块,竟不给旁人一点插空的位置,林骁在后面看的牙酸。只觉得自己又被撒了一口狗粮。
……
公元630,贞观3年。
阴暗潮湿的地道里发出滴答滴答的水声,若有若无,仔细听去又仿佛是脚步声。
“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满身是血的络腮胡男人靠在墙边喘着粗气,怀里抱着个吸着手指的女婴。
“没有啊。只有水声。再撑一撑,这条地道直通双龙山的谷底。只要到了那里就能彻底甩掉身后的追兵了。”
“我不行了。你带着小姐先走。”络腮胡男人摇摇头:“我失血过多,带上我是累赘不说,相比根本过不了那道深潭。”
几句话间气已然是少进多出了。接话的男人红了眼睛,看着活塞胡男人半晌,才狠狠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带着小姐安全离开,不辱使命。”
说完一把抱起络腮胡怀里的孩子,一脸决绝的离开了。
而原本还安安静静的孩子像是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般,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哭喊声。
男人脸色一变,赶紧去捂住孩子的嘴巴,可显然已经晚了。
“我听到孩子的哭声了!在这边,快追!”
“不好他们追来了。”男人低吼一声,转身朝远处的络腮胡看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络腮胡强撑着有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他的弯刀,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男人怀里的女婴,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男人心头一梗,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红着眼睛流出了两行热泪。他低喃一声:“大哥,来世老子还做你的兄弟。”
说完,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迅速的朝另一头奔去!
滴答……滴答……
水声越发的清晰了。
男人清楚这个地方地道直通一个深潭,从潭底游过去就能直接到双龙山的谷底。双龙山地势复杂,只要到了那里,熬过今晚,要逃回塞外就不再是问题。
果然,没过多久温度渐渐便凉了下来,嗖嗖的冷空气从男人光着的膀子上划过。一潭冰冷刺骨的深潭静静的立在尽头。
男人咬了咬牙,握着怀里娃娃的小手道:“大小姐,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能给大哥丢脸!”
说着毫不犹豫的砰的一声跳进了那深不见底潭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