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暖说的是实话,除了春熙几个,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她,他们用一种控诉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指责她怎么会这样残忍。这种眼神楚云暖一点儿都不觉得陌生,曾几何时北堂那些惨败在她手底下的人不就是这么看着她,控诉她残忍无情,诅咒她不得好死。成王败寇,她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残忍,若是换一种立场,他们只会比她更凶狠。如果说她楚云暖是饿狼,那他们就是披着羊皮的豺狼虎豹。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指责她的只有云扬和赵毓璟,那是她她除了女儿以外最对不起的两个人。
这个瞬间,楚云暖突然就没有了解释的兴趣,顿时觉得意兴阑珊。也是这个时候,她脑子里瞬间就有了另一种想法,贺梅披着三爷爷的几乎快过了四十年,楚家上下都知道楚老是家族中最忠诚的族老,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是说破嘴皮子也不会有人相信贺梅不是楚老,除非她拿出证据,否则只会寒了楚家上下的心。
不过证据呢,她有,可她就是不愿意拿出来!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她叫嚣?
春熙不屑的继续用先前几人的话说道:“楚老?哪里有什么楚老,我可只看见一个妖孽!”
左一句妖孽右一句妖孽的,叫几个主事脸皮抽动,再抬头看楚云暖满脸冰冷,他们心里都有些后悔先前因为楚老极具诱惑的承诺而背叛家主,家主啊,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几人头颅低低垂下,根本不敢对上楚云暖森凉的目光,可嘴里还是低声狡辩道,“可你也不该要了楚老的命,她和您一出同宗!”
“同宗?就她,一个李代桃僵的贱人?”楚云暖笑了,她挥手让人送上漆黑的布料上来,黑漆漆布匹遮挡了大多数的阳光,贺梅瑟缩在地上,身上皮肉脱落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也是这个时候她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吼声,“楚云暖,你对我做了什么!”
明明灭灭的阳光下,楚云暖嘴巴里说起格外刻薄而恶毒的话语,“当然是剥了你的皮。贺梅,三奶奶,这么多年您很辛苦吧?”最后一句话她凑到贺梅身边,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贺梅顿时惊讶的瞪大双眼,她嘴角颤抖着,这是她隐瞒了多年的秘密,楚云暖怎么会,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到底是谁出卖了她?贺梅不停想着身边可能出卖她的人,她想来想去只有那个突然失踪的女暗卫。是了,应该就是她,那个贱人,居然有胆子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
一瞬间贺梅脑子里千回百转,然而这个时候众人却看见索老等三个族老带着几个主事从古楼里走了出来,敛衽行礼。今日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对于楚老执迷不悟下毒暗害家主之事都觉得深恶痛绝,索老带头道:“家主,按照楚家家规,背叛者理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索老的话才说完,就有很多人附和,当然也有人反对,说来说去就是那一句楚老和楚云暖出自于楚家,绝不可自相残杀。两边忍吵的忍头疼欲裂,楚云暖一巴掌拍到桌上,碰的一声吓到了所有人,“我要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质疑本家主的决定!她,我是非杀不可!”
“家主三思!”当下就有人跪行至楚云暖跟前,那人双目含泪,活脱脱一副忠心劝谏君王的模样。
然而他这副模样没有打动楚云暖,反而让她更加冷酷起来,她一脚踹开阻挡在面前的人,楚家仿前朝宫廷尚宫局,在内部设计六部,分别是以锦绣山庄、药材种植园等组成,管理楚家成员衣食住行医药生意等,六部主管连同手底下的人员,组成了庞大的楚家。而眼前这个阻挡她的人,正是药材种植园的主管,也是当年宣布贺梅难产死亡的大夫,三爷爷的悲剧,正是因为这个与贺梅沆瀣一气的叛徒!
“三思?寒亭,你偷取种植园血参从中谋利,现在还有胆子到我面前来摆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
楚云暖那一脚踹的极其用力,寒亭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体,他爬起来不可思议的望着楚云暖,满脸受伤和冤枉,他大呼:“家主,你可不能冤枉属下!”
楚家上下这等没脸没皮的人太多了,要是楚云暖一个一个的计较过去,非得把自己给气死,她理了理凌乱的裙摆,“拖下去,乱棍打死!”
话刚说完,立刻进来两个身强体壮的护卫,两人用汗巾把寒亭的嘴巴一堵,然后就把人拖了出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这样一番杀鸡儆猴的行为,直接叫所有人闭上了嘴巴,也是这个时候冬月才姗姗来迟,她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托盘,盘上盖着红布。让所有人都看不到里面的东西。看到冬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贺梅的心咯噔一下,不是怨怪冬月背叛,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如同有寒流从她背上通过,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冬月上前,先是给楚云暖和众族老行了一礼,然后就指着贺梅把她要暗害楚云暖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抖落出来,下毒下蛊觊觎家主之位,随便拿出一件来就是足够让人万劫不复的罪名,可偏偏贺梅哪一件都做过。这一下子叫先前为她求情的几个人脸皮发红,有人道:“楚老谋害同宗在前,家主不过是反击,何错之有?”他们这样说着,然而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恐怕更多的是臣服于楚云暖直接而又暴力的手段。
这些罪名落在身上后,众人看贺梅的眼神就充满了厌恶,期间还包括几个原本支持她的人。贺梅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伏在地上的残破身躯随着她的笑声颤抖,瞬间皮肉又脱落下来,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恶心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所有人都厌恶的捂住鼻子。“楚云暖,你以为他们是真的臣服你,他们不过是畏惧你的手段罢了!你一个黄毛丫头,如果不是有你娘护着,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楚云暖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总觉得贺梅话里有话。
“本家主从未杀害同宗!”这一瞬间,楚云暖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想法,她看着贺梅疯狂而得意的笑容,抬手掀开冬月捧着的托盘上的红绸,托盘上放置着一切瓶瓶罐罐,最引人注意的还有里面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她,不是楚老!”
正说着的时候,托盘里的人皮面具就被轻飘飘的扔到地上,有人捡起来,往小厮脸上一贴然后就倒吸一口冷气,这面具竟然是楚老!众人回头,震惊的看着地上烂肉一团的贺梅,仔细看放才发现,贺梅脸上的面具早已先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让人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庞。
“贺梅!”这是索老惊讶的声音。这个时候众人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当年楚老伉俪情深的妻子,传说了难产血崩而死的女人,可她怎么就活了?!
索老看了看寒亭被拖出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瘫痪的贺梅,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他震惊的和身边两个老头子对视一眼,却发现他们也是同样的震惊,他一颗心突然沉了下去。
如果是楚老是贺梅,贺梅就是楚老。那么他们那位老兄弟岂不是多年以前就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更是无名无姓的做了孤魂野鬼?索老的身体有些摇晃,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了,当年他们四人一起长大,年幼时还相互约定过同生共死,他看到后来楚老的性子变了还以为是受了妻子贺梅去世的打击,哪里想到竟然换了一个人,他的好兄弟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李代桃僵,死不瞑目!索老恶狠狠的瞪着贺梅,跪下,“家主,此人假扮楚老混入楚家图谋不轨,以楚老身份谋害家主,并损害楚老名誉,欺上瞒下,还望家主将她——”索老顿了顿,咬牙切齿,“五马分尸!”
陈老很快就明白老兄弟的想法,他同样跪下,高声道:“楚老为楚家鞠躬尽瘁,如今有贼人李代桃僵,还望家主还楚老清白!”贺梅必须死,但却不能以楚老的身份去死,陈老眼眶通红,这也算是他们能为早逝的楚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贺梅无力反抗,只能瞪眼再瞪眼,什么叫做损害楚老清誉,这些年楚老就是她!
他们的想法与楚云暖不谋而合,楚云暖自然不会反对,“贺梅,云州贺家嫡女,四十年前嫁入楚家,假死在前,假扮夫婿楚老谋害本家主在后,不孝不悌不忠不洁,今日我楚云暖以家主身份在楚家历代先祖面前将你休弃,从此以后你不在是我楚家人!来人,把古楼里贺梅的灵位牌丢出去!”
刻着“爱妻贺梅之灵位”的牌子很快就被人从古楼中丢了出来,在贺梅面前摔了个四分五裂。上面的字还是当初楚老在贺梅死后亲笔所写,字里行间都是他对妻子的满腔爱意,谁知道最后他居然死在了心爱的妻子手里!
贺梅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牌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只剩下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她以为她忘了的,贺家灭门后,是他救了她,后来更是顶着各方压力,执意娶她护她……画皮之术,贺家祸乱的根源,当初所有人都逼着她要秘术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拼死护着她,更是因此放弃继承楚家。贺梅眼眶里突然流出眼泪来,她到底是怎么了,魔怔了么,后来怎么会生出那么可怕的想法,贺家已经亡了,就算是她杀了夫君,将自己变成夫君夺下楚家,楚家也不可能变成贺家。还有儿子,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宝贝儿子,她为了隐藏身份,居然亲手杀了他,她不是人,不是人!
楚云暖不知道贺梅心中有了悔恨,她只是上前,一脚踩碎了牌位,“三爷爷不需要你这样的妻子,也不会愿意再见到你,你死后我会把你的骨灰扔出南堂!”南堂人都说死后埋骨之地间隔十米就等于隔了一座山,贺梅骨灰一出南堂,两人几乎就是隔着千重万重山山水水。
贺梅刹那间悲恸起来,然而却没有人同情她,死后不能得到香火供奉她不介意,她真正怕的是再也没有机会和夫君说一声抱歉。
“楚云暖,你没有资格这样做!我是你的长辈,你凭什么说休弃我!”
索老等人怒了,在杀害了楚老之后她难不成还想当楚老的妻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楚家的香火供奉?这样一个德行败坏的女人没有资格进入古楼,他们也能容忍!“她是我楚家家主,做什么都资格,更不要说是把你这个毒妇逐出宗祠!”
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对,哪怕是对一只狗也有了感情,更何况贺枚面对的还是三个活生生的人。此时此刻看着他们眼中的厌恶和鄙视,她心里是有几分悲伤,四十多年来的岁月在他们眼里竟然如此不堪,突然间她又想到了那个一心待她的夫君,悲从中来,她低低垂下头颅,祈求道:“阿暖,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你就不能高抬贵手,给我留一个好名声?让我和楚老合葬。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冰肌玉蛊我是从哪里得到的。”
“给你留一个好名声岂不是让三爷爷来背这个谋害家主的名声,遗臭万年,贺梅你可真够自私的。”楚云暖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她天生就应该这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地上的蝼蚁,光芒四射不可直视,所有人惊讶于楚云暖的气势之余又鄙夷起贺梅来,一个杀夫的毒妇,在事情败露之后居然还想把罪名被杀的夫君身上。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在你背后搞鬼?”贺梅几乎是爬到楚云暖的脚边,完全不在意身上皮肉被磨损的疼痛,她眼中有祈求有期盼,然而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恶意。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楚云暖却不信这句话,曾几何时她一时的心软,换来的是她整整卧床休息的半年,从那之后她就告诉过自己,不是每一个要死的人都会对过往的一切愧疚,一如她,就算是吊死在冷宫也是留下一封血书,搅得司徒衍一生不得安宁。她一脚踹开贺梅,她想要知道送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隐瞒,哪怕是一个死人,“你还没那个资格跟我谈条件!来人,把遮阳布掀开!”
贺梅瞳孔一缩,照射阳光就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她真的无力承受第二次,她怒吼道:“楚云暖,你当真不想知道?”
回应她的是楚云暖的冷漠,以及照射在身上的阳光,本是叫人感觉到温暖阳光,此刻却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剥落皮肉,简直比千刀万剐还要让人痛苦。贺梅嘶吼起来,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原先伙同贺梅逼迫楚云暖让出家主之位的几个人更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在相继处理了绿漪、楚老后,接下来就是收拾他们了。
“家主饶命啊,属下们只不过是被楚,哦不,贺梅给欺骗了,并没有背叛您的意思!”
“这么说你们是有悔过之心?”楚云暖问的漫不经心,那几人却是忙不迭的点头,“属下真的知错了。”
“那好,”楚云暖点了头,几人一喜形于色,纷纷叩谢家主不杀之恩,然而他们的头才碰到地上的时候就听见楚云暖说道:“正好上氾郡的玉矿缺矿工,你们就过去开采十年的矿。”
几人欲哭无泪,结结巴巴道:“采,采矿?”
“家主,您怎么可以让我一个读书人去采矿,简直是有辱斯文!”
春熙冷笑,“夏先生这个时候想起你是读书人了?先前逼迫家主的时候可没见你想起来,仁孝礼义信被你毒到狗肚子里去了!”
夏先生满面通红,气愤的甩袖,“无知妇孺!”
“夏凉,你恐怕是忘了,你首先是本家主的奴才,其次才是你嘴巴里所谓的读书人。”楚云暖不咸不淡的指出这个事实,“你,包括你们所有人,不要以为自己在楚家有多重要,走了一个你而已,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呢。难不成你们还以为只要在我面前哭诉几句我就会放过你们,让你们继续舒舒服服的享受锦衣玉食,然后在背后鄙夷的说着本家主愚蠢?!”
被说中心思后,一个个的都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楚云暖还是在笑,她冷酷道:“不要当我是瞎子,乖乖去矿山采矿,十年一到,如果你们还活着的话,本家主扫榻相迎。”身为楚家主管,多年来衣食无忧,所用皆是精品,矿山清苦,他们一去定然是十分痛苦,为了避免他们在矿山里作威作福,她会让人好好招待他们。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被拉了下去,本来的豪情万丈一丝不剩,如同丧家之犬。楚云暖对他们今后的悲惨生活没有一点点同情,他们原本是母亲重用过的人,她也没打算将这群人放在益华居里默默无闻,只是最近太忙来不及把他们调出来任用,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自己找死。
阳光照射下,身中剧毒的贺梅撑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没了呼吸。夏华伸手在贺梅身上一探,“家主,人死了。”
“把她拖下去。”楚云暖吩咐到,很快上来一群下人用白布包裹上破烂成一片的尸体抬了出去,血水从布匹里渗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贺梅尸体才搬走,另一群下人上前打扫,清水洗刷过青石板,焚上熏香,空气里诡异的恶臭被袅袅的香气取代,那是桂花的香气,如丝如缕,沁人心脾。
对着剩下的人,楚云暖警告道:“你们最好记住一件事,你们是楚家的奴才,从身到心都是属于楚家的!如果以后我发现有谁背叛,别想着可以去采矿,我一定拿你们去填矿坑!”
“奴才、奴婢不敢。”所有人战战兢兢跪下,心里头没有丝毫的反抗。
楚云暖看在眼里,这是一群用青春铸就了楚家荣耀的人,如果可以,她愿意给他们更多的宽容。
“从今开始,每代家主离世后,身边伺候的人,只要愿意可以选择离开楚家,或者继续留在新家主身边,待你们百年之后,可以求得新家主恩赐,将牌位放入古楼,享受楚家后人香火供奉。”楚家每一任家主的替换,其实是身边伺候人的一场灾难,他们曾经跟着家主风里来雨里去,同生共死,可到最后也只是被抛弃,回到益华居,默默跟后来的人诉说着曾经的荣耀,一遍又一遍,直到被人厌烦,然后腐朽,最后无人记得。
这是天大的荣耀,所有人忍不住对楚云暖感激涕零起来。然而三位族老却有着担忧,古楼之中,楚家历代先祖在上,索老说出了心中的担忧:“更换近身伺候人是楚家规矩,家主您这样做,对日后新家主掌握家族大权不利。”
楚云暖点燃香烛,拜了三拜,“总不会被比现在更糟糕,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带头叛变的人,几乎都是母亲生前用过的人。”
这么一说,索老才恍然发现。
“索老,你们老了,就不要抓着楚家权利不放,今天的事情就当我给你们的一个警告!”
陈老白老两人对视一眼,“家主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既然我是家主,楚家就应该听我的,而不是阳奉阴违的说着听我命令,一转头就把我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你们。我不说是给你们面子,千万不要得寸进尺,尊老爱幼这种事,我可不懂。”
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够隐秘的,没想到居然被她给知晓了,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只不过放心她罢了。当年夫人去世,家主怒砸古楼死活不愿意继任家主,而在一年后见过赵毓璟后,破天荒地说要继承家主之位,有所担心也是自然的。但是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废孟家,换唐家家主,他们不得不承认楚云暖很出色,的确做到了她说的以楚家为重。
“家主,我们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你们以为如果你们有了其他心思还可以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原来她早就知道,索老心里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叹服,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楚云暖已经成长到现在这样,如同巍峨高山,让人仰止,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惊叹道,他们对于楚云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空气里香烛的味道格外好闻,凝神静气,楚云暖面对着历代家主的牌位,“楚家新宅建造在即,我不日就会把古楼里众多牌位搬到新宅过去,而你们日后就过去新宅那边,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做一个族老。”
“家主,那索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