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豆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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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叶竹叶叶叶翠，秋声雁声声声寒。”钱飞自然的吟诵出，这话很耳熟，是自己仅记得的几个对子之一，因为那年秋天，一个朋友装逼的对着自己念了这对子，而在他们筷子底下，是一只大雁，养殖的。

所以钱飞记得这对子，觉得很应景。

“咦！好像是个好对。”师弟想了想，往门外，边跑边道：“师兄等等，我去去就来。”

王彪上下看看钱飞，动动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末了只是道：“没想到掌柜的还会对对子，原来也是个博学之士。”

这就出乎预料了，钱掌柜还会对对子，似乎刚才随口一言就对上难倒小师妹的题。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两可极为般配啊！王彪越发觉得小师妹该嫁掌柜的，那时候你们幸福，我也能天天有酒喝，岂不快哉？

此时的入仙楼内，步惜雨身边有一师兄耳语，她皱起眉头，想了想，道：“松叶竹叶叶叶翠，秋声雁声声声寒。此对，可般配？”

得意洋洋的姜学文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这对难倒不少人，今日教步惜雨对上了，岂非说我才学不如她？那我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喜欢？正想张口说两句场面话，转移话题，写诗之类的，步惜雨又说话了。

“我也不欺你，这对乃是对面钱掌柜对上的，我只是转述而已。”她见不得姜学文洋洋得意，好似天下第一。

这对子，已经难倒很多人，满楼鸦雀无声。

“原来是他。”姜学文嗤笑，大抵是巧合撞见而已，一个厨子，一个掌柜，说做菜我比不上，但吟诗作对，呵呵“没想那钱掌柜也是个雅人，不如请他来此地共聚如何。”

“甚是甚是……”大片附和。

大伙都知晓，姜学文是想羞辱那掌柜，那客栈死贵死贵，还下毒，也该有人好好收拾，是以大多数人都赞同。

“那便劳烦张兄你去一趟，请那钱掌柜。”姜学文对身边一位书生道。

书生点点头，自下楼去，直奔客栈。

钱飞此时正在琢磨姜学文怎会知晓另一个世界的对子，又想“大约是个巧合……”，突有书生在门前道：“钱掌柜可在，请上入仙楼一聚。”

去竞争对手那边做什么？钱飞才没心思理会。

“不去。”

“钱掌柜，此乃扬名照京之机……。”

“我很忙的。”

张姓书生皱皱眉，回入仙楼回话。

见人离去，钱飞慢悠悠的品酒，琢磨着新得的那门功法，琢磨了没多长时间，那书生又回来。

“掌柜的请上入仙楼一聚。”

真是阴魂不散，钱飞走到门前，直面张姓书生：“没时间。”

“掌柜的可是不敢去？”书生挺着胸问道。

再次来请，恐怕是楼上有重要人物要见自己，入仙楼此时最重要的就是姜学文，想来就是他要见自己。略一想就知道，那厮可不会怀有请客吃饭的好心，应该是想打压自己之类。

既然知道对方意思，钱飞才不去凑热闹。斗文赢了固然美妙，输了也大丢面子，凭借记忆中的三脚猫，钱飞不能保证自己得胜。但这场面却是不能输的，挺直了腰杆，钱飞道：“要见我，让他自己来。”

张姓书生也不在意，自顾自去入仙楼。

但持续时间不长，他又来了。

“姜先生叫我问掌柜一句，既有文采，何不把酒共聚？”

文采是没有的，帅气我还有点。这是要玩三顾茅庐之类的吗？有意思。抿着酒，钱飞道：“再三邀请，不去有点说不过了。”

张姓书生正要说话，钱飞又道：“看在你们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给你们个机会，我这有一上联，对得上，我就来，对不上……。”

没有再说，言下之意谁都能明白。

在王彪注视下，钱飞从柜台里拿出记账用的毛笔和纸张一蹴而就。王彪不懂诗词，但识字，顺着钱飞的笔迹往下看，嘴里念着。

“独什么，哦！是眼字。独眼不登，这是龙字吗？咦，这个我认识，是老虎的虎字，最后一个认不出来。”

真的好辛苦，钱掌柜这一手毛笔字，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哪怕是考古专家业不一定认得全。

钱飞忍无可忍：“独眼不登龙虎榜。”

“啊，是了，就是这个。掌柜的你要这上联让那姜学……小白脸对么？只怕他连字也认不出来。”

“读书不识字还读什么书？认不出来怪我咯？”钱飞已经尽力了，这是我能发挥出来的最高水平。至于心底有没有故意的想法，那不足为外人道也。

想了想，他又写道：“小官事大官，曲意逢其喜。事亲能若此，岂不成孝子。”

“小官什么大官……嘿！我真的认不出来。”王彪已经无奈，这看的也太费劲，“掌柜的你该好好练字了。”

钱飞也不管他说什么，将一张纸折了，拿给那书生，叮嘱几句，书生对他点点头，拿着纸上入仙楼。

入仙楼内，张姓书生将钱飞的叮嘱说了。

“钱掌柜说，这纸只能让步惜雨看，将里面的内容念出来，让大伙一起品评。”

步惜雨听得要求，上前将白纸拿过，这一张开她傻眼了，愁眉不展。真的很难辨认啊！但依稀还能分出写的什么内容，连猜测带辨认，她慢慢吟道：“小，小官事大官，曲意，嗯！是相逢的逢，逢其喜。事亲能若此，岂不成孝子。”

这诗句念出来，一片死寂。

写的什么？这是讽刺，是打脸。这是在批判大伙奉承姜学文，说我们对姜学文比对爹妈还好。一时间寂静无声，个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低头不语，只能听见步惜雨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说话。

那平淡的声音，仿佛一柄重锤，直接捶打脸皮内心，痛彻心扉。

“上联我认出来了，写的是‘独眼不登龙虎榜’。”语罢，她斜扫一眼脸色难看的姜学文。

这是在说姜学文无德上榜，寻那状元位置吗？写的真是，好。

“这对，这对……”姜学文喃喃自语，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此时的钱飞喝着小酒，“虽然我学问不深，但我会抄啊！和我斗，斗不死你，你出题我虚你三分，大爷出题想爆你脑袋。真要不服气，咱们还有豆腐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