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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太史公,俺信你。”姬智没心思和伯阳父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
对姬智来说,这是一部没有剧本残缺的戏,除了姬宫湦和伯阳父,其他的可不是什么演员。
“接下来七七四十九天,大王要为先王守丧,朝廷事务可交由太师处理。我每日里来为大王补课,但愿姬宫湦的大脑语言功能区能唤醒,能不能尽快适应这里就看你的造化了。还有,你应该尽快去拜见一下姜太后,老太太现在正伤心呢!”
“太史公,朕……”
“朕什么朕?秦朝以前的天子很少称‘朕’,都称自己为‘孤’或者‘寡人’,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一定要记住,你现在不是姬智,是天子姬宫湦,我是太史公伯阳父!”
姬宫湦鄙视地看了一眼伯阳父。“寡人知道,明日就去。只是能不能先让寡人搬出这东宫?这里死过一个女人,寡人害怕!”
伯阳父摇摇头,拍拍姬智的肩膀道:“坚持一下吧,这个是有规定的,你是新王,年号暂时都只能用你老爹的,等明年定了新王年号才能搬进大王居住的扶风宫!”
姬宫湦的老爹叫姬静,谥号周宣王,早年推陈出新,颇有建树,晚年力不从心,比较平庸。在位46年,创造了西周晚期的“宣王中兴”,卒于公元前782年1月。
伯阳父一走,天子整个人更加不淡定了。
——我说我是分割线你们信吗——
当务之急,急需一名老司机。
伯阳父看样子估计是不行,这老头儿一心想做个名垂千史的史官,什么都藏着捏着,一门心思想着修书,估计也成不了什么大气。
那就只有指望姬宫湦的母亲姜太后了。
老太太用丈夫的驾崩换来了自己的全新升级,她一定不希望儿子亡国吧?
尽管伯阳父已经给天子做足了功课,但姬宫湦还是心惊胆战,毕竟除了有她儿子的皮囊,对他们而言,这货的意识完全是来自星星的你。
天子的衣服是极其讲究的。
自从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王以后,天子有了一些时间去研究一下这些基本礼仪。(主要是太无聊,并且这里没有手机更没有WIFI,来的时候也忘了带副扑克。)
天子有四套衣服,分别用于祭祀(冕服)、上朝(弁服)、日常(玄端)和睡觉(深衣)。
至于各样的款式,那在他看来,都和去参加追悼会的差不多。
衣服还凑合着能穿,关键是这鞋子,木板和皮革做的双层底子,外增高加内增高,让天子的身高瞬间超过一米九。
至于这王宫,除了大,并没有什么震撼人心的地方,差不多等同于他穿越前的一个集市,其他的真算不上豪华。
没有雕梁画栋,没有红墙琉璃瓦,更没什么抢镜的逗逼石狮。搁在他之前那个时代,随便在农村挑一处房子,也比这工艺精良。
脚下的地板,就是把黄泥巴夯紧了而已,哪有上辈子家的水泥地面儿平整?
这墙壁,就是在土墙外边抹了一层石灰都不如的草灰。
这大门、这柱子,也不知道用刨子推平,粗糙的就跟猪圈板一样。
还有这些不知道从哪个土窑里烧出来的陶器,和这些土里土气的青铜器,还比不上村口王麻子铁匠铺打出来的鼎锅好看。
天子憋着嘴摇摇头,哎,真搞不懂那些考古学家每天费拉巴劲的挖出这些东西做什么?
在天子看来,这里最牛逼的东西就是玉和宠物了。
他的寝宫里就有一头玉(必须用“头”这个量词),那家伙,做成和实物等大的大象,惟妙惟肖。虽然他不懂鉴别,但在这个年代,要用塑料什么的做出这么个东西来是不太现实的。关于宠物,说来话长,后边再唠吧!
不多久,天子和太史已经到了永寿宫门前。
太后的宫殿明显比东宫要豪华。门上已经有了油漆之类的东西,地面是用青石板铺平过的,连里面的家具,好像也经过了专门的打磨。
这自然让姬宫湦有些不爽,堂堂天子,睡草席也就罢了,怎么连行走的地面都不如这里的平呢?
里面大约传出了一声“太后驾到”之类的话。伯阳父赶紧再给天子理了理王冠和玄端(天子平时游玩穿的衣服),又用自己的袖子给天子擦了擦鞋上的黄土。
要不是来见老司机,姬宫湦真想把这鞋脱掉!
天子就像第一次踩上轮滑,在伯阳父和侍卫的搀扶下到了这永寿宫。
姜太后还没出来,侍卫一松手,天子一个跟头跪了下去。
几个侍卫和宫女们见天子跪下,也纷纷匍匐在地上,等待着太后的驾临。
“都起来吧!”太后徐徐踏来,脸上还挂着些许忧伤。
在几个下人的搀扶下,天子勉强站了起来,踟蹰着往母后面前走。
这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不过四十来岁,在正上方席地而坐。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襢衣,双手操在拖长的袖口里,长长的袍子罩住了双脚,不知道是不是也穿着内增高。
“孙儿……”
等等,这到底是太后还是太王太后,怎么叫自己孙儿?并且夹着浓厚岐山口音。天子看了一眼一旁的伯阳父,老鬼低声告诉他,太后是叫“湦(shēng)儿”呢!
哎呀,我去,看来得推广一下普通话了。
天子毕恭毕敬地站着,行了个不知合不合规矩的礼,道:“母后,湦儿来给您请安了!”
只见她摆摆手,招呼天子说:“坐过来,让母后瞧一瞧!”
姬宫湦作为嫡长子,在“母以子贵”的时代,不仅让姜太后幸免于难(没有陪葬),还成功升级,自然是太后的心头肉。
尽管伯阳父反复鼓励天子,让他本色出演就好,但天子还是很紧张——在太史公眼里,姬智和姬宫湦那二杆子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母后,”天子坐在太后身边,大逆不道地瞄了一眼她的胸脯,道:“母后这几日消瘦了许多,可要好生修养呀!”
“嗯……”太后应道,接着是一声叹息,“湦儿,你年轻气盛,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宫廷礼仪、朝中事务、治国伐军,都要从头学起,且莫再意气用事!”
“湦儿谨记母后教诲,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天子的“重新做人”让一旁的伯阳父差点憋出内伤。
“你父王走得仓促,几乎没留下什么话来。召公和伯阳都是三朝老臣,忠心耿耿,务必虚心讨教!”
“湦儿记下来了!”天子答完话,一抬头发现姜太后已经睡着了。
天子示意几个婢女过来扶太后进去休息,无奈地摇摇头。
这老司机,看样子也是揣着荷包驾照,并且疲劳驾驶,还不如伯阳父靠谱呢!
天子一转身,发现老鬼又露出了那副贱笑。
老鬼知道,天子正一头雾水呢!
“太史公,你也是当朝的大官,能不能别老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嗟!”老鬼又冒出这么一句“姐”来,气得天子吹胡子又还没长出来。
“我是你哥,你大爷!大爷的!”天子实在忍无可忍,无奈地骂起了脏话。
“大爷……哦,不,大王喜怒,‘嗟’是当朝的常用语,意思是‘是’,和清宫戏里的‘喳’是一个意思!”
“好了好了,别卖关子了,你上课的时候也没跟我说这个!我问你,这召公是从哪儿穿越来的?可是什么大神?”
“并不是,他是当朝太师,公爵位,八代世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近日里身体不太好,根据史书记载,他也快挂了!”
“那你呢?”糊涂的天子是真想知道这个太史公是个什么级别的官。
“我可还有几十年寿辰,活的比你久!哦,你说爵位呀?我也是‘公’好不啦?”
“那这召公是好人还是坏人?”
老鬼再次流露出他诡异的笑道:“剧透死全家也!”
“且,你丫不剧透,又喊老子演男一号,寡人看你根本就没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