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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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授勋仪式果然没有发生。

皮特曼无语地看着随意地将紫罗兰勋章别在自己胸口的理查德曼，觉得似乎这个勋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珍贵了。

奥克托薇儿看着手拿紫罗兰勋章向自己走过来的理查德曼，迅速地用了个风系魔法闪到了第一个接受勋章的约德维身边。她探出头，扬起下巴远远地冲理查德曼道：“我的魔法袍上不能接受这种东西的存在，这会让我全身都不舒服。”

约德维听到奥克托薇儿的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后者就打断了他：“约德维，我知道你是光明阵营的。我尊重你的信仰，也请你尊重我的好吗？作为一个黑暗法师，接受光明神殿的授勋让我觉得对我的信仰是种侮辱。”

理查德曼趁机道：“那就快点转投光明阵营的怀抱吧。”

奥克托薇儿回过头看着理查德曼，似笑非笑地说：“你是认真的吗？贤者理查德曼。”后六个字被她一个字一个字咬得很清楚。

说完这些话，奥克托薇儿利落转身，用了个风系魔法迅速离开了。

剩下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好几分钟之后，皮特曼才弱弱地问了一句：“她这是生气了吗？”

爱丽丝更直接：“不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难过不应该是骑士的职责吗？约德维，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约德维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听到爱丽丝的话才反应过来，转身朝奥克托薇儿离开的地方追去。可是追着追着，他又慢下了脚步。

“喜欢的女人？”他们是这么看自己和维妮的关系的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维妮的呢？他认真的想着，似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已经喜欢她了。那又是为什么会喜欢维妮呢？约德维敲敲自己的脑袋，似乎没有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了。

第一次见她，她站在奥莉薇亚·梵·格里芬的画像前，自己慢慢走近她。好像一开始也是有些厌恶的，可是越走近却越来越喜欢，为什么呢？

约德维渺小的脑袋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所以他决定，暂时不想这件事了。“先找到维妮再说吧。”他对自己说。

士兵告诉约德维，奥克托薇儿在贤者画像陈列室。

约德维推开门，看见奥克托薇儿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发呆。她的身影是那样纤细单薄，她的神情是那样孤独迷茫，整个人散发出孤单寂寥的气息。陈列室的光线并不很好，奥克托薇儿黑色的袍子似乎要隐没在黑暗中，只剩下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散发光亮。

约德维突然觉得有些心痛，他恍惚真的看到奥克托薇儿离开自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失控地向前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离自己渐渐远去的奥克托薇儿，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奥克托薇儿的身影还是急速地向后退去。“维妮！”他听见自己大喊。

奥克托薇儿回头，用那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盯着他。

“你来了，约德维。”奥克托薇儿微笑着说。

看见奥克托薇儿的微笑，约德维安定下来，刚才那些险些让他窒息的幻觉全都消失不见。奥克托薇儿仍旧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丝毫也没有移动。陈列室还是那么暗，但是他仿佛看见奥克托薇儿的黑袍在散发出幽光。虽不耀眼，但却指引方向。

约德维舒了口气，大步向奥克托薇儿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奥克托薇儿又站在奥莉薇亚·梵·格里芬的画像前。约德维在奥克托薇儿的身旁站定，也默默地看着奥莉薇亚·梵·格里芬的画像。

约德维看法师一直没有开口的意向，于是先开口道：“对不起，维妮。”

奥克托薇儿转头看向他，道：“什么？”

约德维道：“今天授勋的时候，我因为你不肯接受紫罗兰勋章而生气。后来我想了想，你说的对，你尊重我的信仰，我也应该尊重你的信仰。你是一个黑暗法师，现在却加入了光明阵营的冒险小队，这本来就是一种妥协了……”约德维越说越内疚，而且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到最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再补一句：“真的很对不起。”

约德维说话的时候，奥克托薇儿不发一言地盯着他，直到确定他说完，才微笑着开口道：“没关系。”

约德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看到奥莉薇亚·梵·格里芬，灵机一动，道：“维妮，为什么你总是站在她的画像前？”

奥克托薇儿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约德维，你上次说，奥莉薇亚·梵·格里芬是个很伟大的魔法师，那么你知道她为什么伟大吗？”

约德维点头，道：“虽然我是个骑士，但是我们的历史书上也有讲过她。”他掰着手指头，认真地道：“奥莉薇亚·梵·格里芬是水神纪时期的魔法师，圣维托大陆第一个十阶圣魔法师，也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圣魔法师。她丰富了大陆的魔法体系，发现了不同元素在魔法使用中发挥的不同作用，创造了空间魔法，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极大便利。而她最伟大的地方在于，在光明女神和黑暗之神的战斗中，以身殉难，成功克制了黑暗之神。”约德维有些尴尬地笑笑：“那个时候考试曾经考过，所以我虽然记住了，但是却不很清楚具体都是什么意思。但是以身殉难，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勇气，不是吗？何况她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

奥克托薇儿点头，淡淡笑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约德维问道：“维妮，你……是她的崇拜者吗？我是说，你的名字跟她也有点像。”问完他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离谱，懊恼地咬了咬唇。

法师没有回答，她退后几步，靠在陈列室的桌子上，并示意约德维也与自己靠在一起，才继续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光明法师。”

约德维吃惊地看过来，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会披上黑袍。

而奥克托薇儿只是看着奥莉薇亚·梵·格里芬的画像，缓缓道：“我出生在一个魔法师世家，家里所有的人从稍微懂事起就在学习魔法。然后在选择袍色的时候，无一例外披上白袍。这是一种家族传统，深深刻印在我们的血液中，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我也是。按照一般的途径走下去，就出现在你们的历史书上。

可是当我知道得越来越多，当我对光明女神越来越了解时，我对白袍感到了厌烦。可命运的枷锁已经烙印在我身上，我无法挣脱。直到有一天，我遭到背叛……”

奥克托薇儿紧咬着嘴唇，神情凄苦无比，她强忍着眼泪，继续说道：“我曾经对自己发过誓，无论如何，永远也不要再跟光明阵营扯上关系。可谁知道，我竟然遇到了你。”说到这里，她终于转过头，看向约德维：“我无法再相信光明阵营，可是我也不能失去你。”

约德维心里一阵抽痛，他伸手将奥克托薇儿搂进怀里，让她的头埋在自己胸前，坚定地承诺道：“相信我，维妮，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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