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叠在一起。
曹鹊垂着头,余光里,看到皇帝牵住了妹妹垂在身侧的温软玉手,音色如冰冷的玉石碰撞,低声道:“站这么久,腿不酸?跟朕上去坐着。”
明雪芽刁蛮地“哼”了一声,很不情愿地被皇帝带走了。
曹鹊跟在太监后面离了殿,偏头抹去了眼泪。她与苏婉仪是前面十八位秀女中唯二入选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在离开前偷偷回望了一眼,那长公主,居然同皇帝并肩坐在了龙椅上。倘若不是她未出阁还披着发,凭着那一身艳红、满头朱钗,竟比旁边的皇后还像皇后,比皇帝的正妻还懂拿捏着那股拈酸吃醋的劲。
选秀继续进行了下去,只剩下十八位秀女,为了充实后宫,皇帝在接下来的六名秀女进殿后,依旧点了两名留牌。
那手刚伸出去,长公主的冷哼便跟着来了。
明承昭面上不动声色,看向明雪芽:“长公主可有什么想法?”
明雪芽正要开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自小与皇兄一起长大,皇兄怎么想,我自然也是怎么想。皇兄你说说,你喜欢她们什么呀?”
长公主那一双明眸望了过来,桃花眼含笑潋滟,好似真的期待着皇帝的话。
那几名秀女还不晓得是哪个被选中了,都等着皇帝开口,胸腔怦怦跳着,俏脸通红。
皇帝许久没回答,长公主十分不满,挪了挪身子,靠在了龙椅椅背上:“皇兄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喜欢的太多了,一下子说不完罢?”
这龙椅本是一人座,但造得宽敞,两人一起挤在一处恰好。可妹妹屁股胖,这扭了两下,压扁的臀肉恰好挤着她皇帝哥哥的大腿。
皇帝手一伸,从明雪芽腰臀的弧度中插了进去,将妹妹的腰揽住:“别乱动。”
他看向右手边的皇后,道:“朕昨日批了许多奏折,眼睛有些乏了,就由皇后来选吧。”
铜雀宫。
明雪芽坐在梳妆台前,身后是她的侍女巧闻,正替她将头上的钗子取下。
“巧目,你也过来,替本宫揉揉脖子。”
巧目闻言推门而入,在明雪芽的肩颈处按揉起来。
“累死本宫了,这些破钗子怎的如此重!”明雪芽轻轻皱着眉,巧目揉到酸胀处便蹙紧了眉心,眼中也浮起水光,像是被欺负了一般楚楚可怜。
“长公主,下次少戴些便好了,你什么都不戴也十分好看的呀。”巧闻道。
“不戴能显得出本公主的尊贵吗?”明雪芽回忆起今天那些秀女的打扮,气鼓鼓道,“你不晓得,那群女人为了勾引皇兄,打扮得多花枝招展!本公主怎能输给她们?!”
提到皇帝,几个侍女便不敢出声了。皇帝的妹妹同皇帝的女人争风头,这算什么事?
耳边没人说话,明雪芽也不在意,等头上的东西都取掉了,她便起身去沐浴。
浴池旁,一应用具早已准备好了,侍女没有跟进来。明雪芽一件一件除去身上衣袍,直到一丝不挂。
她的身体如白玉般纯净无暇,双乳浑圆挺翘,纤腰不盈一握,臀肉丰满。
可再往下,本该平坦的腿间,竟长了根男人的东西。那根小东西垂在胯前,把公主的馒头穴都给遮住了。
这哪是“她”,明明该是“他”。
第02章共枕
十八年前。
灵犀宫中,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叫。
一盆盆血水从屏风后端出来,稳婆的声音在这哭叫之间断断续续传出:“娘娘,头已经出来了!再使劲些!使劲!”
明承昭在屏风外面,脸庞还有些稚嫩,攥紧的袖子与额上的冷汗,都显出了他此刻的心焦。
“啊!!”
伴随着一声竭力的嘶吼,这声音渐渐弱了,起来的是婴儿清脆的啼哭。
明承昭脚步一顿,对着屏风那边道:“刘稳婆,我母妃如何?”
那边许久没有声音,却隐约听到稳婆恐惧的呼吸声,嘴里喃喃着什么。
明承昭眼神一凛,立刻拦住一旁准备进入的宫女,大步走了进去。
“二皇子!宫妃生产,男子不可入内啊!”
明承昭置若罔闻,一进入内室,血腥气更浓了,几乎令人窒息。他来到床边,看到母妃只是脱力昏了过去,稍稍松了口气。
转过头,那稳婆手上血淋淋的,抱着一个同样血淋淋啼哭着的孩子,身体不停发着抖。
“造孽啊……造孽……”
明承昭的脸色冷了下来,直起身,将孩子接了过来。
鲜血弄污了皇子的衣袍,留下一个个暗色的痕迹。明承昭低头看着这个皱巴巴像猴子似的孩子,孩子被他一抱,竟慢慢止住了哭,手脚蜷缩起来,用黑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明承昭与孩子对视着,呼吸一点点变得平稳,他用襁褓将孩子裹了起来,重新抬眼看向稳婆时,眼神已完全冰冷。
明承昭一步步走到稳婆面前,凌厉的目光将刘稳婆钉在原地不敢动分毫。明承昭扬高了声,令屏风内外都听得见他的声音:
“母妃辛苦了。恭喜父皇,得了一位,公主。”
于是,从那天后,明承昭有了一个妹妹,宫里多了一位十公主。
宫中事物繁杂,人事琐碎,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也是那天之后,负责为妃子接生的刘稳婆失踪了。内务府派人寻了一番,没寻到,便没有第二次了。
不知过了多少年后,冷宫附近的一个枯井内,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时间已太久,尸体都被分食,只剩残骨了。
枯井内,除了女尸,还寻得一个褪色的靛蓝色穗子,通常是挂在玉上,做玉佩的。上面的玉碎得彻底,拼不回来。负责打捞的老太监看了又看,觉得这穗子眼熟,似乎是……皇子出入宫的玉牌上的物件。
可很快便有人唤他过去,张罗事务,新皇新朝,宫中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这一点小事,自然是扭头便忘了。
亥时。
铜雀宫的侧门,悄悄开了个缝。
一个纤细袅娜的身影自侧门而出,打着哈欠,倦怠地将滑落肩头的外衫提上去。
门外停着辆小轿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明雪芽坐了上去。见长公主坐稳了,巧目才道:“起轿。”
声音不大,压不过盛夏的蝉鸣,和着地上疏落的竹影,掩映的月色,使得这一幕莫名夹杂着一丝隐秘意味。
轿子稳稳当当抬了起来,没有进入宫道,反而是沿着的枝叶繁茂的小道往前。
没过多久,轿子停了下来。明雪芽穿过侧门,来到一座宫殿前。
太监总管徐哲见他来了,连忙低头行礼:“长公主。”
明雪芽抬了抬下巴,徐哲恭敬地为他推开了门。殿内烛火摇曳,那坐在桌前正在批阅奏折的,赫然是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