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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时熊熊燃烧,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一想到童贝贝会离开他,就陷入了狂暴的境地。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知道跟自己的配偶痛苦纠缠,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两个人会分开。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童乐生死了,姨夫疯了,集团尽在掌握,他还有什么不满足?但他就是不满足,他饿,他空虚,他时时刻刻都被一把火架着烧。
已经到手的东西从未给过他半分的满足感。只有缠着童贝贝做/爱时会得到一点宁静。
可是他又不敢总是与他做/爱。
他怕自己戒不掉,他只会在自己憋不住的时候跑回家与他抵死纠缠,第二天再狼狈逃窜。
在童贝贝闹离婚的几个月里,他经常会产生一种想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念头。他甚至会在半夜跑去他的房间,望着他的脖子发呆,幻想自己的手架在天鹅的颈项上。
他想,如果我杀了他,他就不会嚷嚷着要离婚了。他会把他的尸体烧成灰烬,再将他的灰烬炼成钻石。他会割开自己的胸口,把钻石埋进去,缝起来,让他永远也逃不掉。
当他从这种疯狂的臆想中回过神时,童贝贝已经被他掐得翻白眼了。
他惊惧的望着咳嗽的童贝贝,又惊惧的望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
他看着自己的手,他想,他终于还是疯了。
或许在某一天,他真的会杀死他的童贝贝。
这一刻他分不清,究竟自己是魔鬼,还是引诱自己杀死他的童贝贝是魔鬼。
他癫狂的喊来管家,歇斯底里的喊道,把他给我赶出去!赶出去!
童贝贝在哭泣,屋外在下雨,世界在倾覆,他就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中昏倒了。他一直睡,一直睡,直到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他的心理医生说了很长的名词,她告诉他,他有先天性的某种人格障碍,一旦遇到刺激就会情绪狂躁,严重的还会诉诸暴力。叶邵然不认可这种说法,他笑着反问,医生,您认为我这种从底层爬起来的人,会是人格障碍吗?我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理智、稳定。
那心理医生笑:“那是因为在您发病之前,您一直在模拟社交。您做得天衣无缝,您是这方面的天才。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人都是有情绪的,过于理智和稳定反而意味着不正常?”
“叶先生,您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来控制狂躁的症状,不然您会伤害到其他人。”
心理医生同时也很遗憾的告知他,这种病是没有办法治愈的,只能通过吃药缓解症状。
“除非,您能找到控制您情绪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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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邵然!”童贝贝使劲拍他汗湿的脸,“醒醒呀!大混蛋!快醒醒!“
陷入痛苦的叶邵然猛地睁开眼,开始急促的呼吸。世界从模糊到清楚,童贝贝终于从一个大体的轮廓显现成了具体的人。
叶邵然终于从情绪失控中挣脱出来,他穿过汗湿的眼睛看向那个把他拉出深渊的人——
“按钮……”
他呢喃。
“你把我吓到了!”
被他吓一跳的童贝贝见他睁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到底怎么了?你是怕黑吗?我都没怕,你怕啥?”
虚脱的叶邵然笑了笑:“不是怕黑,是怕你不在……”
童贝贝瘪了下嘴:“拿我练习土味情话,好去跟别人说吗?”
叶邵然无奈道:“没有别人了。”
童贝贝感觉到他慢慢的坐起来,在一片黑暗中摸索自己的嘴唇。那人温热的呼吸和濡湿的双唇贴上童贝贝的唇瓣,但他却只是轻轻的贴着,既没有啃咬,也没有将舌头伸进来。
童贝贝却觉得唇角湿湿的,似乎是水。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小下——苦苦的,咸咸的。
那是什么呢?
他想,应该是叶邵然滴下的汗水吧!
叶邵然又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童贝贝感到他的汗水汩汩流出,很快浸湿了自己的衣襟,他有些疑惑的问:“很热吗?你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这汗水多得不像是汗水了,反而像是眼泪。
对方只是闷闷的摇摇头,一言不发。他似乎因为掩住了口鼻而有些难以呼吸,喘气声越来越重。他紧紧的握住童贝贝的肩膀,捏得他很疼。
童贝贝不知道叶邵然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他能感到他的痛苦。
他确实是恨他,可是他又确实是心软,他毕竟是自己爱过的人。
他自然而然的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就跟以前那样:“他们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呢,我觉得有些憋闷了。”
车厢内的空气确实越来越稀薄,他的呼吸越来越费劲。
叶邵然抬起头来,似乎想要说什么,车子突然隐隐的动了一动,接着便开始向更深的地方滑去。
“该死!”叶邵然低咒一声,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第78章
叶邵然从童贝贝的身上爬起来。
手机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叶邵然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怎么又动了?”童贝贝小心翼翼的问。
叶邵然打开手机照明,在散落的杂物中翻找着工具:“咱们跌落的地方应该是个泥滩,车子重量太大了,会顺着泥滩往湖里滑。旁边是个很深的断层,咱俩要趁滑下去之前快点自救逃出去!”
童贝贝一听便慌了神,他跪起来看着叶邵然的背影:“怎么逃出去?门窗都打不开了!”
叶邵然终于在那些杂物中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他举起它得意洋洋的对童贝贝笑:“山人自有妙计!”
这是一个小巧的锤子。
一年半以前,他俩曾经爆发一次激烈的争吵,童贝贝想要回童宅住,但是叶邵然不同意。他说,你如果想回去那就自己回去,我讨厌童乐生住过的地方,我不会踏进去一步。童贝贝逼问他为什么恨童乐生至此,叶邵然回答,因为他逼我跟不爱的人结婚。
他撒了谎,但是他没有眨眼。
童贝贝独自回了卧室,他伤心欲绝,又好几天没有出门。
叶邵然当时便后悔了。他这两年总是这样,他无法控制自己说些伤害他的话,说完以后又懊恼到无法入眠。
他没办法跟童贝贝道歉,他只会走到童贝贝的床前,问他要不要去看樱花。
他总是会轻易的原谅他,哪怕他被自己伤害到遍体鳞伤。
那是童乐生死后,他俩唯一一次出游。童贝贝兴奋得不得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半路突然饿了,童贝贝吵着要吃从家里带来的核桃。叶邵然被他烦得不行,开车绕了几个地方,终于在一家小五金店里买了一把小锤子。童贝贝在车上砸他的小核桃吃,还故意把嘴砸得吧唧吧唧响:“想不想吃?想不想吃?”
叶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