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周成凉学聪明了,提前躲开半步,用掌心接住他的拳头。
小臂隐隐发麻,可想而知这一拳要是落脸上,会有什么后果。
“好大的力气。”周成凉赞叹道,“晚饭吃挺饱啊。”
“周成凉!”俞印眼神更像见鬼了,“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往后跳得老远,一脑袋撞墙上,凭着一股倔强忍住了痛呼:“你突然来我家做什么”
周成凉不答反问:“主席,跟别人打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怎么抽不出五分钟回我消息”
俞印/心里一阵发虚。
何止不回都还没敢打开看呢。
“因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他低声道,“谁叫你非得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哦,你连我消息看都没看。”周成凉挑了下眉,“好狠的心。”
俞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没看”
周成凉双手抄兜,不紧不慢逼近:“因为你看了就会知道,后面几条语音我都在跟你解释。”
俞印:“”
解释所以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他就知道周成凉还是直男!
“你有病啊不早说!这种事儿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他恼羞成怒地掏出手机,打算听完当面算账,谁知道被周成凉抓住手腕,锁屏都解不开,不由得急躁,“干什么”
“有点好奇。”周成凉眼里有笑,但很轻,和平时那种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完全不一样,“我要是不解释,要是真的,你就要这样躲着我了”
俞印被问住了。
躲着吗
他抿唇思忖许久,抬头道:“应该不会。”
周成凉挑了下眉:“嗯”
“性取向是无法改变的,直男就是直男,这是唯物客观层面永恒的事实,是不以人类意志改变的真理,只要你是一天直男,那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是直男!”俞印诚恳道,“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神志不清,我会帮你找回自己的!”
周成凉:“。”
一个政治稀烂的理科生居然还学会用哲学定义讲道理了。
人无语到极致会笑出声,周成凉亦然:“要是改不回来呢要是我说的真是你误解的意思呢要是我真是男——唔”
他的嘴被捂上了。
俞印双手严丝缝合卡着他下半张脸,严肃道:“不许说这种丧气话。有什么改不过来的你就是变性了我都能去给你找个人工——唔!”
他的嘴也被捂上了。
周成凉眼神冷得好比大润发杀了十年鱼,嘴虽然被捂着,但眼里杀意很明确,无声胜有声。
局面,僵住了。
“你俩,”俞飞达和赵蘅悠携手走出电梯,不解道,“犯病呢”
俞印:“……”
周成凉:“……”
他们松开手,低下头,捡起所剩无几的面子,灰溜溜滚进卧室。
有些事情,只适合关门上锁,兄弟间自行处理。
第27章
【反应为“他是gay他弯了他在跟我表白”,那你的应激程度已经非常严重了。】
【“他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不对,他是gay吗”,这种算敏/感多疑。】
【“哥们你有病直说”,这种是正常人类。】
【没有回复我的三十七个小时又二十九分钟里,你在想什么】
……
俞印虔诚地坐在床上,惭愧至极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凉哥,”他说,“对不起,你这么为我考虑,费尽心思为我脱敏,我竟然还质疑你的性取向……哎!我真是的!太不该了!”
周成凉端的一副大度姿态:“可以理解,我不跟你计较。”
俞印惊讶地张大嘴巴:“你周成凉不跟我计较得了理不跟我计较你鬼附身了”
周成凉额角暴起青筋:“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非要具体形容吗”俞印自认语文不错,给他来了个惟妙惟肖的比喻,“纯种哈士奇和羊驼生的河豚。”
又二又皮又倔又爱生气。
周成凉缓缓倒下,捂住胸口。
气死他了。
“你看。”俞印点着他鼻子道,“又生气了。”
“……”周成凉面无表情坐起来,“换回最初的话题吧。”
“哦。”理亏的俞印挺乖的。
可理亏归理亏,他这次也不是完全服气。
“说实话,凉哥,我觉得你也有问题。”俞印和声和气讲道理,“你说说,前几天莫名其妙的是不是你忽然给我发莫名其妙的话的是不是你我还生着气呢,你忽然来一句我,我……嗯嗯你,你说谁不误会”
最关键的是,如果周成凉那句玩笑是真的,那前几天对方所有莫名其妙的行为都解释得通了。
能怪他误会
他敏感过激没错,周成凉不合时宜的玩笑就一点错没有吗
周成凉听完,心底长出一口冷气。
自己何尝不知一时脑热干出的事荒谬离奇这不正补救呢吗
其实后面解释也挺离谱的,估计只有面前这个神经条又粗又长的人能接受。
他不是得理不计较,他是压根没理,生怕多说两句话给俞印脑袋瓜子点醒了。
周成凉矜持地清了清嗓子:“好吧,我承认我也有错,我那两天……”
真不会说谎的人卡壳了。
幸好俞印给力。
“我懂了。”俞印恍然大悟,“是不是我那两天给你造成了什么误解,你也在怀疑我是男同”
就像这两天他躲着周成凉一样,周成凉一定也是误会了什么,在躲着他!
周成凉以为自己会顺着他的借口说下去,点头道“是”。
但事实上,他连这种瞎话也没法对着那张纯过头的脸说。
所以只能揉了把对方头发,轻声道:“去洗漱吧,听你舅舅说今天淋雨了,泡会儿热水澡,我给你把宵夜热一下。”
某人拎回来的外卖早凉透了。
俞印不明所以地被推进了浴室。
所以……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
挺玄乎的。
俞印放松身体,缓缓沉入浴池。
算了,不想了,就这样吧。
反正周成凉的说辞在他看来逻辑满分毫无漏洞,周成凉还是他的亲兄弟。
这点不变,一切都好说。
“鱼仔,”亲兄弟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你外卖盒子里有两个鸡腿。”
俞印嘴角微抽,扶额道:“想吃就吃。”
周成凉说:“那多不好意思。”
周成凉又说:“椒盐味的,不错。”
俞印拿起浴缸里的小黄鸭砸向大门:“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儿去。”
这要不是周成凉,他早就让对方滚蛋了。
俞印轻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