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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二叔和爷爷说了关于小鬼被抢的事情,并表明已经请人帮忙找回来。爷爷无所谓的点了下头,似乎没太把这当回事。
必须得承认,那些擅于干坏事的人,在对付坏人上也有一套。第二天一早,两个抢劫犯就被送了过来。黑帮成员已经帮我们审问过,这是两名韩籍惯犯,靠抢劫为生。他们抢走东西后,回去发现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感觉很是晦气。这俩人对佛牌了解不多,本想直接当垃圾扔掉,但恰好有一个附近的中国游客看到,以为他们是牌商,便过来买走一只。
黑帮成员已经把买走小鬼的游客在哪个酒店居住,包括房间号都查清楚,写在一张纸上。我在旁边看的钦佩不已,什么是专业,这就是专业!
二叔在送回来的黑袋子里翻了翻,发现确实少了一只小鬼。看在同胞的份上,爷爷让二叔去把小鬼要回来,免得出麻烦。然而,二叔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依然两手空空。因为那位中国游客不愿意归还小鬼,认为是自己花钱买的,凭什么给你。他甚至还威胁要报警,态度蛮横的把二叔赶出了房间。
我很是着急,觉得给爷爷他们惹了麻烦。二叔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已经给他留下了电话号码,过段时间,他会来找我还东西的。”
我很是不信,说:“人家现在不愿意还,以后还能愿意?”
二叔说:“养小鬼的忌讳很多,他连自己买的到底是什么小鬼都不知道,迟早会触犯忌讳惹出麻烦。到时候,自然会来找我解决。那时,可就不仅仅是把小鬼还回来那么简单了,吃了我一毛,非让他吐出一百块不可!”
我当时对小鬼什么的,还停留在非常粗浅的认识上,并不把二叔的话当真,只以为他在安慰我。
之后,二叔带着我四处游玩,光是芭提雅都去了好几趟。这个有着亚洲夏威夷,泰国东莞之称的城市,的确很容易让男人堕落。刚来的时候,我还会因为二叔的玩笑话脸红,等熟悉了环境,我们俩又毫无顾忌了。一对贪玩的叔侄俩,也够爷爷头疼的。
许多天后的某日早晨,二叔吃早饭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他随口说了几句,便挂断了,还哼了哼说:“架子不小,什么玩意。”
不等我问是谁,电话又响起来,这次,二叔说的时间稍微长点。因为是用国语,所以我也能听懂:“二十万泰铢,先付钱再解决。对,刚才是十五万,但现在我心情不好,你再啰嗦就涨到三十万了。嗯,行,你到了后找家酒店住下,我会带阿赞师去找你。”
待挂断电话,我再也忍不住,连忙问:“怎么了?一会二十万一会三十万的。”
二叔哈哈笑,说:“上次买走小鬼的那个游客还记得吗,我说他会来找我,你还不信。”
我立刻想起十几天前的事情,很是惊讶的问:“他真惹出麻烦了?”
二叔点点头,说那人一开始还想端着架子,毕竟二十万泰铢也相当于人民币四万块左右了。他觉得花了那么多钱,想让阿赞师来个上门服务。以二叔的性子,怎么可能任由他摆布,直接把价格涨了百分之五十,爱来不来。那人估计惹的麻烦够大,不得不答应。
上次虽然见了阿赞洞,但只是匆匆一面,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我央求再见识一次,二叔装模作样半天,才答应带我去看看。他叮嘱说,阿赞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到时候如果看到什么古怪的地方,最好不要大呼小叫。
我自然满口答应,耐心等待傍晚时分,那位不知名的中国游客再次打来电话,说已经入住曼谷亚洲酒店。二叔不慌不忙的让他等着,吃了晚饭后,才带我去把阿赞洞请出来,带了过去。
与上次相比,阿赞洞看起来更黑了,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色衣裳,两手和脖子都挂满各种项链戒指,上面雕刻了或复杂或简单的图案。而裸露的皮肤上,一处处鬼怪刺青,更是看的人心惊胆颤。和这位黑衣阿赞坐在同一辆车里,实在很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阿赞洞一路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像个死人,我很怀疑,二叔上次给他的泰铢是不是假币?不然这位黑衣阿赞的脸色,怎么如此阴沉。
亚洲酒店不大,几层小楼,环境还可以,属于性价比较高的临时居住点。我们一行人走进酒店后,服务人员看到阿赞洞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后他们似乎都明白遇到了何种人物,纷纷面带敬畏的退开。
畅通无阻上了二楼,二叔敲响了某间房门。很快,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色休闲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他看了我们一眼,或许觉得人太多,神情有些紧张。
二叔见他半天不让开道路,便说:“不欢迎?那我们走了。”
那个年轻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我们请进去。房间并不大,我们几个人包括阿赞洞的一个徒弟,几乎挤得落不下脚。年轻男子有些尴尬,便自我介绍一番,来缓解气氛。
二叔并不在意他是做什么的,直截了当的问:“钱呢?”
年轻人犹豫了下,见二叔脸色逐渐低沉,只好到床上打开包,将一捆泰铢递了过来。我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年轻女子,她闭目不醒,似乎睡着了,没察觉我们的到来。
二叔点了点钱数,确认无误后,对阿赞洞说了几句,然后,又问那个年轻人小鬼在哪里。
年轻人连忙从包里掏出一个木盒,盒盖上用几种颜色的笔画了咒文。我自然是看不懂,感觉比甲骨文还难认。年轻人把盒盖抽开,我探探头,看到里面放着六个瓶子。分别是不同的颜色,用细棉包裹。瓶身上贴着金箔,不知是何用处。
二叔看了眼,指着最左侧的那瓶问:“怎么只有这么点?”
年轻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女子。二叔立刻明白,这事与那女人有关,他伸手拦了下正准备走向女子的阿赞洞,对那个年轻男人说:“你先把事情讲讲,要是太麻烦的话,说不定还得额外收费。”
年轻人看了眼二叔,他心里肯定在想,这人心真黑,但这话可不敢说出来。所以,在回想一阵后,开始说起买走这小鬼的事情。
这个年轻人姓陈,单名一个林字。家里是做生意的,也算个富二代吧。当初二叔去酒店说起劫匪的事情,他心里明白,这肯定是真事。如果是骗子,也没必要因为一只小鬼跑过来。当然了,这种想法是因为他不了解自己买到的东西价值几何。
国人贪便宜的性格,使得他明知是错,依然将错就错,不愿意归还小鬼。只不过,赶走二叔后,他多留了个心眼,没有扔掉那张名片。
回到国内后,他便把小鬼供了起来。虽然对佛牌一知半解,但是人都知道,买这东西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愿望。所以,他对盒子里的小鬼许愿,保佑自己桃花朵朵开,艳遇不断。对稍微有点钱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愿望再正常不过。
二叔听的似笑非笑,说:“小伙子运气不错,知道你买的小鬼叫什么吗?”
陈林哪可能知道,自然摇摇头。
二叔说:“那你知道这六瓶东西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