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夺命第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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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就像秋天的风一样，都那么让人喜爱。

秋风没有夏风那么强烈，也不像冬风那么冷，只是轻轻的抚着游子的身子和脸颊。

春天的阳光也是这样，没有夏日阳光的炎热，只是温暖的照耀着大地。就像母亲对待儿子那样的温柔。万物在阳光的滋润下茁壮成长，到处一片生机勃勃。

春天是踏青的好时节，小湖旁的草地上，有着不少三五成群的人们，或坐或站，在嬉戏玩耍。

“大哥哥！你这个纸鹤折的真漂亮！”

路旁的凉亭里，一个小女孩盯着东方云手中的纸鹤说道。

东方云笑了笑，没说话。

随着将最后的那个折角塞进做好的纸缝中，纸鹤终于折成了。这纸鹤的确很漂亮，因为东方云不但折过很多纸鹤，而且每次都折的很慢，很认真。

“大哥哥，你这个纸鹤可以送给我吗？”小女孩终于鼓起勇气尝试着说道。

“我们的人生就像这个白纸一样，最后都会被折成各种东西，我这个纸鹤不能送给你，因为这个纸鹤代表着我自己！”东方云指着自己的纸鹤对那个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鼓起了腮帮子，露出了一种失望的表情，她没听懂东方云每句话的意思，但她听懂了那句我不能送你。

东方云拿起身旁的那个正在迎风转动的纸风车，递给小女孩道：“诺，这个送给你！”

“谢谢哥哥！”

接过东方云递过来的风车，小女孩欢快的笑了起来。

突然，太阳的光芒突然不见了，被漫天的乌云藏了起来，乌云越来越多。

“糟了，要下雨！”

“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乌云满布了，这个天怎么这么奇怪！”

“走，赶快走！”

行人们纷纷离去，果然，天空突然下起雨来。不是细细绵绵的春雨，而是暴雨。

“原来已经要到夏天了！”看着那暴雨，东方云喃喃道。

四周已经再无游客了，偌大的天地之间，好似只有东方云一人了。

不，还有人，这时有个马车从远处而来。驾车的人头戴一个斗笠，斗笠外面围了丝巾，挡住了那个人的脸，那人的手非常白皙修长，似不是驾车人的手，但是却也非常有力。

雨水将那个人全身都打的湿透了，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这么大的雨，他为什么不知道躲会雨，等雨小点再走呢，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赶路呢。

那人用手一拉马绳，疾驰的马车就这么停了下来。

“怎么了？”马车里面探出个头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中年的眼睛中带有一色惶恐的神色。当他看到路上的青年时，他眼中的惶恐更甚了。

“你就是‘白虎’？”那中年盯着路前方在雨中淋着雨的持剑青年道。

“不错！”东方云微感差异，他竟然认得自己，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是来杀我的？”

“不错！”

“好！”那中年也走出了马车，那人身材魁梧，手中提着一柄长刀。

“爹！”马车里还有一个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看到自己父亲要和人决斗，那女子非常担忧。

中年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然后就转过头来盯着东方云，似乎想把东方云看透般，但是他却看不透——这哪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模样，这明明是个落第秀才的模样。如果不是他手中还握着那一柄剑，自己差不多把他当成一个秀才。他全身没有一点习武之人的煞气，脸色清秀平静，眼中还带着一丝忧郁气息，似在同情着众人，或在同情着自己。

“这样的人能杀死自己吗？”雷老三有些怀疑。

“喝！”雷老三一声大喝，一刀往东方云劈来。雷老三的刀法走的是威猛的风格，漫天的雨水似乎也被这一刀劈开，纷纷往四周散去。刀快要劈到东方云的头时突然就停住了，东方云用剑鞘挡住了那一刀。

雷老三双手握刀，用力的将刀往下压去。东方云还是单手握剑，但是任凭那刀上怎么使劲，却不能在下去半分。雷老三终于有点诧异，他天生神力，但没想到东方云一只手握剑就抵住了他两手的力道。

雷老三于是收刀，改为横劈，他雷老三的功夫在江湖上可是排的上名的，所以他的刀法不仅只是单纯的力道，还有迅捷的诸多变化。刀法变了，突然变的很快，一刀刀的往东方云或劈或削或刺而来。就像天上那点点落到东方云身上的暴雨一般。

东方云在那刀影中穿梭，那刀虽疾，虽妙，但奈何却连东方云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雷老三的脸也变的难看起来。

那个驾马车的那人已经从马上下来了，他躲在马下，他似乎很害怕，他在发抖，或者说他在假装很害怕，他以为他装的很像，瞒过了别人的眼睛，其实并没有，他做戏的本事太差了，这大概是他很少做戏的缘故。

东方云终于出剑了，没人能形容这剑的快，他往雷老三刺去。

高手总是容易发现敌人的破绽，然后去进攻，这样往往能迅速制敌，也不会浪费多余的体力，东方云发现了雷老三的破绽，所以他出手了。但是，他出手时，自己也露出了破绽，因为人在进攻时就会有破绽，但是这并没关系，因为就算雷老三发现了这个破绽时他也来不及进攻，因为他马上就要死在东方云的剑下。

终于，那马车下面的那人也出剑了，他也看到了这个破绽，这一剑也快的无法形容，这一剑竟然不比东方云的剑慢。

东方云的剑太快，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躲过他的快剑，就算是他自己在无防备下也不行。

“铛！”长剑相交发出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

长剑相交之际，东方云往后退了一步，立马成为三人对立之势。

这一剑东方云在毫无防备下也是不能躲过的，但是他躲过了，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在防备，这个破绽也是他故意露出的，他这一剑不是为了杀雷老三，而是为了引这个人出剑。因为东方云知道这个人是个极厉害的杀手，虽然那人在装，但是他明显装的不高明，到头来他谁都没有骗过，唯一骗过的大概只有他自己，亦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东方云动了，那人也动了，一阵阵兵刃相交的声音发出。

片刻间，他们已经过了上百招。没人能看清他们是怎样出招的，那一刻他们手中仿佛已经没有了剑，没人能看清他们手中的剑，除了他们自己。

这是东方云艺成以来，碰到的最强劲的对手，这几年来，能碰到这样让东方云全力以赴的对手不多。

没有和东方云交手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剑法有多可怕。但是和他交手的人呢？他还没到十岁时就开始和各种人战斗了，他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战斗的，任何普通的剑法到了他的手里都会变的神奇。尤其是当他全力以赴的时候。他全力以赴时，不可能的事情也都会变的可能，以前有好多次，他碰到比他还强大的对手，但是后来他都击败了他们。好多次，他身受重伤，但是就是在那样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反败为胜。

不得不承认，那个戴斗笠的人剑法很高，甚至不比东方云差。但是他还是在一步步的倒退，东方云在一步步的前进。

这样下去，戴斗笠的人可能马上就要输了，如果是他两人决斗是这样，但是他还有一个盟友，雷老三也是江湖中排得上名的高手。

雷老三出手了，他们前后夹击，东方云腹背受敌，慢慢由上风转为了下风。东方云体力开始不支。他一直练剑，将剑法的速度练到了极致，但是他内力修为毕竟一般。以往他总是几招制敌，很少有能拖到这么久的。所以他一直也比较忽略耐力的训练。

雷老三似乎看到了他的弱点，一双长刀运足力气，虎虎生威。

“嘿！”东方云一声大喝。

好似有光芒从东方云身上发出，人身上怎么会有光芒闪出，莫不是幻觉么？

就在那一瞬间，东方云的剑刺入了雷老三的喉咙，东方云使出了“夺命第五剑”，雷老三不可能躲得了这招，东方云拔出剑，雷老三倒了下去。

东方云的身上也被那戴斗笠的人刺了一剑，那一剑离他心脏不远。那人本来是要刺东方云的心脏的，但是他刺歪了！不是那人手下留情，那人为救雷老三不会留情，也不是那人没认准心脏的位置，那人是个专业杀手，他精通人体的所有致命部位，并对那些部位的位置了解的分毫不差。

但是他还是刺偏了，是东方云让他刺偏的，因为刚才东方云的身上的确发出了光，这正是东方云在东瀛时修炼的“幻剑”——能够在短时间干扰人的视觉。在决斗中，这短短的瞬间能决定很多东西。

戴斗笠的人拔出了刺在东方云身上的剑，鲜血从东方云的身体流出。

只要刺入的不是心脏，东方云就不会死。但其实东方云这次伤的并不重，因为这一剑刺得并不深。也许戴斗笠的人这一剑只是为了救雷老三，他并不想杀东方云。又或者他知道，他这一剑如果刺得深了，他也会露出破绽，那样东方云也有可能会杀死他自己。他自忖躲不了东方云刚才杀雷老三的那一剑。

东方云终于杀了雷老三，但是他并不开心，他眼中似有泪水流出，他又恢复了雷老三刚见到他时的那个模样，那么落魄，那么文弱。

东方云一步步的走远，任凭雨水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伤口上，伤口中还有一丝丝鲜血渗出，合着雨水一起，流到地上。

他是那么厌倦，这种厌倦也许没人能懂。的确，杀手的厌倦很少有人能懂。但是那个戴斗笠的人却也流下了眼泪，好像他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