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杨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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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不大，摆放着简单的生活用品和四架木床。林舟三人换好翠绿色的丫鬟服饰，跟着紫玲去往府中教导新人专用的房室。教导新人的一位嬷嬷，五十岁上下，灰棕色服饰的映照下看起来严厉异常，她向紫玲点点头后盯着三个女童瞧了老半天。

“既然已经进来，以后就是就要一心想着主子，别的也不要再想也不要再念。“教导嬷嬷板着一张脸，“你们叫什么名字?不用回答，以后也用不着你们那腌臜姓，十五日后十三小姐回府自会赏你们一个高贵的名儿。“

林舟低着头垂下眼做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余光扫到付瑶和另一位女童似懂非懂的唯诺模样。

跟着紫玲走了这么一圈，遇见的仆从众多，气质多是朴实，下人居住环境简洁却不简陋，府中面积广大，装饰也颇为大气，这杨府倒不像是一个喜爱钱财的商人家，反而有些书香门第的意味。观那管家的尊敬模样和紫玲说自己是九夫人的大丫鬟隐约透出的自豪，想来这府中多半是九夫人做主了。九夫人一身柔意却不小家子气，想来府中装饰多半是出自她之手。

只是这教导嬷嬷言语用词颇为随意，随口一个高贵下贱的，方才一路走来也没见着有甚保镖一样的人……这杨府只是气质向上却人员松散?

“……这十五日你们就先跟着服侍九夫人，隔一日上这来学规矩。“教导嬷嬷絮叨一大堆后结束了训话，林舟回过神来。

……

进府的时间是下午，来回一折腾时辰已有些晚，林舟三人跟着紫玲去用饭。

和现代集体大食堂一样，杨府仆人用餐是在一个大厨房里，职务不同的丫鬟小厮分着批吃饭。

饭菜是简单的家常菜，青菜豆腐再一简单葱花汤。林舟醒来这么久一直啃干粮，热腾腾的饭菜入胃只觉浑身畅快，旁边的付瑶也是一副开心激动的样子。倒是另一个女童神色淡定，眼底流露出的是怀念。怀念?林舟挑眉，许是先前这女童的家境不错但中道崩毁了，今日只能卖身为奴婢。

“紫铃，这就是今日九夫人挑进来的那三个？”不似主人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平时伺候主子不能闲聊，吃饭的时候大家显然很有兴致唠上几句。旁边餐桌上和紫铃一样穿着的大丫鬟眉飞色舞很是活泼，“是给十三小姐挑的吧？”

“是的。”紫铃点点头，夹起一筷子青菜和着米饭吃下，别的却并不多说。

林舟想可能这就是九夫人交待紫铃引导新人的原因，紫铃性格沉稳，对待新人尽职尽责，和府内其他人相处言语虽少却态度温和。两厢皆顾及，是个妙人。

饭后，跟着紫玲熟悉了一下从集体住处到九夫人住所宣亭阁的路程，紫玲便叫三人去休息了。杨府向来宽厚下人，三人第一天到，又是什么也不懂的小童，不着急做事。

简单的梳洗一番，整理好床铺，林舟三人便已钻进了被窝里。

一起梳洗时交谈了一下已知道另外的那个女童叫梅香，以前家中殷实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她受父亲的熏养也就识得几个字。至于为何落到如今地步，却是闭口不言了。

林舟自然也不会深究。现代社会世上不幸的人多了去，何况是天灾人祸极多到的古代。

四架木床上梅香睡最里面，付瑶其次，林舟最后。

身后传来付瑶窸窸窣窣的翻身的声音，半响也得不到消停。黑下来的天色斜挂者一弯浅浅的月亮，房间里黑沉沉一片，和着细碎的响声显得幽深诡异。半响，付瑶开口打破了逐渐凝固起气氛。

“小舟......我们今后就在这了吗？”

清脆的女童声因喜悦、不安、恐惧、茫然的情绪夹杂成暗哑，她本能的向唯一认识的人索求答案。

“嗯。别怕，我也在。”林舟轻呼一口气，出声安慰，“这里比流浪好。”又翻了个身做平躺姿势，林舟闭上了眼，“小瑶，累了一天，好好睡吧。”

听到了肯定的答复，付瑶似乎安下了心来，不再辗转。片刻传来了均匀的呼气声。

十几日来都在马车上渡过，睡觉就是硬梆梆的木板。古代的道路不似现代的平坦沥青地，再平坦也是石子铺就的，贩夫走的又是小道，马车行走起来摇摇晃晃像要把人的恶骨头颠碎，林舟一躺上柔软的床就感觉整个人被吸了进去，睡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杨府么。只是暂时的。暂时的停靠地。该来的命运不会把时间停在这。

......

早起伺候九夫人洗漱、用餐，换班的时候去吃早餐；午时伺候九夫人用餐、午间小憩，再换班吃午餐；下午伺候九夫人用餐、饭后散步消食或是看书吟诗，再换班吃晚餐；晚上伺候九夫人沐浴就寝。

隔一日去教导嬷嬷那学规矩。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了下来。九夫人性情温柔，对下人很是宽和，林舟三人跟着她身边的丫鬟们一起伺候倒也没犯什么错。教导嬷嬷虽严厉但只要按她说的做一切也都顺利。

大半个月下来，认全了杨府中的仆人，因林舟三人年龄小进府时间又晚没什么威胁，大家关系说不上好却也是点头之交。个别不知原因莫名的讨厌林舟三人的，使绊子动作也不大。

生活似乎就这样安定了下来。付瑶一日日的褪去不安，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有时候听着年长一些的丫鬟们说以后要出府找个好郎君过日子也会害羞着跟林舟讨论。那个叫梅香的女童有别一开始的唯唯诺诺跟九夫人的丫鬟打成了一片。

而林舟屏没将心思放在府中人员的交际上，依旧沉默寡言。她一边做认真样听付瑶的悄悄话跟她更加亲密刷着好感度，一边暗中观察着杨府的布局和守卫情况。

总是会离开的。她不清楚《扶摇直上》里提的那场杨府突然冒起的大火是因为何种缘故，也不知道文中女主女配是怎么逃出去的，但摸清杨府的情况总是没有错的。

但就这样规律的过了大半个月后，林舟三人本应调到十三小姐那去，却被告知正主不会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