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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的触感,但温度更像是金属物件会有的寒意。
“你……”浅川遥开口,但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为什么无法离开?是不想让她走还是要将她彻底扣留下来?
三日月叹了口气。
他找到了答案,为何自身的暗堕总在最后停滞不前?为何对方会实打实对本丸造成影响。
人类女子黑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其中一点点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也无。
当然了……怎么会恐惧呢?
付丧神的手指轻轻落在浅川遥悄然有晕开血迹的腹部,苍白的手指染上艳丽的红,碰到越多的血液,那原本细小的联系就越发明晰。
三日月确信自己没有相关记忆,但毫无疑问,他与面前的人类拥有着某种牢不可破的契约关系。
同生共死,一方活着,另一方必不会死去,互为守望,永不伤害——一种格外公平的契约,这个东西在时之政府最常用的场合是在审神者和婚刀结契的时候。
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婚契。
三日月又叹了口气。
浅川遥本想对付丧神持靓行凶乱摸自己伤口的不礼貌行为表示抗议,但话到嘴边的话语鬼使神差变成了:
“为什么要叹气?”
下一秒,她的眼镜被冰冷的手指温柔地摘下。
面前的一团漆黑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付丧神的面容仍是美到极致,但有怪异的骨刺从他的额头缓缓探出,像锋利的角。
“啪嗒。”
惨白的骨刺刺破了付丧神的皮肤,不只是额头,还有全身上下,不过数息之间,三日月便长出大大小小的骨刺。
他比浅川遥更像濒死之人。
凄厉的美扑面而来,能直直刺破心脏。
被子裹得过于紧了,浅川遥无法一跃而起,只是一眨不眨地用眼睛记录下一切。
那股灵感再一次击中了她,使得女子睁大的眼睛亮得惊人。
想要……记录下来!
“啪嗒。”
血液在蔓延,不断扩大,有血顺着付丧神的手指滴落到浅川遥的脸颊上。
同时陷入到诡异沉默的一人一刀陡然一惊。
“抱歉,让您看到如此丑态。”三日月又道歉,他似乎短暂清醒过来。
他的声音哑极了,又有些不解地看着两眼放光的浅川遥。
“有纸笔吗!”
要不是付丧神压着被子,浅川遥几乎要跳起来。
什么危险,面前的存在是否会暴怒,自己的重伤……统统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必须要记录下来,就算死掉也无所谓!
浅川遥进入工作状态时就和疯狂艺术家没两样。
“?”
顶着可怕暗堕模样也难以阻止三日月头上冒出问号。
……感觉面前的姬君忽然变了个人呢。
浅川遥不知何时挣脱了牢牢压住她的被子,挥舞着手臂,“不行,一刻都等不了,我现在就想记录下来!”
她一把捧住三日月沾满鲜血的手,大声说道:“您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珍宝吗?
倒是久违了。
往常在本丸黑夜时便会进入深度暗堕状态,从而失去理智的三日月今日一反常态,他没有心情去在残破的庭院里留下大大小小的刀痕了。
拖着一身骨刺和乱七八糟的血迹去仓库翻找人类口中的纸笔。
本丸不知破败了多久,三日月自然没能在仓库里找到想要的东西,长出丑陋骨刺的怪物在月光下长久地呆立在原地。
非常……非常……奇怪的心情,还有奇怪的姬君。
还有链接在人类心脏和付丧神本体之间的那一道契约,再也不能忽视。
第5章生死
不提长满骨刺的怪物翻找仓库多么奇怪,就结果而言,浅川遥如愿以偿拿到了纸笔。
变得怪模怪样的三日月递出纸笔,安静地伫立在和室的角落注视着人类奋笔疾书,对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将三日月这位灵感源头忽视个彻彻底底。
三日月最后放弃在乱七八糟的仓库里寻找,而是在其中一间闲置的空房间里找到了人类要求的物件,那些名贵的纸笔来自于叫做歌仙兼定的刀剑付丧神……只是崇尚风雅的刀剑早因暗堕而折断了。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纸笔摩擦的沙沙声,间或有浅川遥的喃喃自语。
时间过得飞快,浅川遥再回神,已经是天光大亮,付丧神也没了踪影。
她放下笔,纸上没有付丧神的身影,条件有限本丸内没有颜料,画布上全部是不明所以的线条,组成诡异的图形。
“要喝茶吗?”消失的付丧神去而复返,在门口礼貌敲门,向浅川遥发出邀请。
期间三日月路过画布,没对上面的图案发表任何意见。
浅川遥摸摸肚子,说来奇怪,她一点也不饿,也不口渴,联想到没有愈合痕迹的腹部伤口,想必这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并不对等。
坐到茶桌旁,浅川遥诚实地问出了心中疑问。
前一天的经历似乎使一人一付丧神达成了什么不可言说的默契,浅川遥直觉不管问什么对方都会给出答案。
“时间……当然,”捧着茶杯的付丧神微笑,他的面容在茶杯的热气蒸腾中不真切,“本丸的时间是独立于外界的。”
“和我离开冲突吗?”浅川遥问。
三日月放下破口茶杯。
前一夜的对话止步于这个问题,浅川遥看了眼付丧神暗自猜测对方是否会和昨夜般听到这个问题就开启不得了的狂暴模式。
事实上,不会。
但事情的发展向其他方向狂奔而去。
浅川遥身下一轻,深蓝色的布料一下子变近了,她和距离鼻子不到半个手掌远的付丧神胸口大眼瞪小眼。
就……挺怪的。
从小到大家族里的男丁不是忽视就是把她当作任意驱使的仆从,记忆里拥抱的次数约等于零,唯一一个关系不错的表哥最多也就是把她当麻袋扛起来到处乱走。
浅川遥的意思是,公主抱这个姿势未免太新鲜了。
仰头就是付丧神的下颌角以及仍然不减威力的美貌,浅川遥不说话了。
“一起……”三日月说道,那微笑牢牢焊在付丧神的脸上,如固有的面具,一切喜怒哀乐都藏在他眼中朦胧的弯月后面。
“什么?”
三日月顿了顿,才说道,“姬君,一起奔赴死亡吧。”
浅川遥想到了围墙外诡异的白雾,还有口吐人言的黑狐狸。
若这位三日月先生真的没有恶意,那么只能是当下的环境中另有危机存在。
几次直面三日月对方都从未为难过自己,浅川遥不知不觉间卸下来一部分防备,就比如现在她被抱着也完全有心思想东想西。
顺便一提,能看到瘴气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