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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之上,两对人影缠斗不休。外面的人却未察觉丝毫。
粉衫女子一个虚招晃过,凌厉的剑势逼向祁时黎而去,商儿旋身挑剑,将她逼退几步。那女子堪堪定住脚,食指曲起放在唇边吹响。
“糟了!”商儿知道那是在通知人,回身将手中的软剑递给帝爵。
“商儿,你这是何意?”祁时黎眉间紧皱,不解其意。
“一会打起来,商儿怕不能全然护得主子周全,主子拿着剑防身,也不至于手无寸兵”商儿快速的解释,弯腰拔出腿上的匕首。
平日里她是陛下的贴身女官,遇到危险时,她便是陛下的死士,她自小受到的是和影卫同样的训练,身手比寻常的影卫都高,软剑和匕首更是不可离身之物。
楼下传来脚步声,她护着祁时黎退了一段距离,脑海中冷静的分析,这个女子是夜魅的贴身侍女,一会来的人,武功应该会低于她,以主子如今的身手,应当能够对付,自己只要尽可能多的拖住人手,便得以保全帝爵。
“主子记得且战且退,拖延时间即可,不要伤了自己。”
“放心。”祁时黎目光再次扫过帝曦语打斗的身影,琥珀色的眼眸再度转回,冷冷的寒意蔓延,专注于眼前的战局。
来着皆是女子,使得是两尺来长的弯刀,弯刀,商儿跃入人群中,几招几式间便破了一人的招式,夺了那人的弯刀,左手持刀,与右手的匕首相配合,招手巧妙的出神入化。
帝曦语目光落在眼前的夜魅身上,匕首与骨扇长短相近,倒没有让对方占去兵器上的便宜。
眼见的有人上楼来,她虚晃一招,转头看去,只见商儿拖住的大部分的人,祁时黎身侧只有两人一左一右的攻来,祁时黎武功虽不高,却贵在冷静,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身优势,防的滴水不漏。
身后攻势再至,她闪身挡手避开。夜魅娇笑着:“怎么?祁姑娘还在担心自己的美人夫君,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好了。”
她居然还有心思去关心旁边的战局,等于是说在她眼里夜魅算不得威胁,夜魅看清了这一点,自然觉得十分恼火,她夜魅何时被人轻看过?!
若说刚刚的交手还有几分玩味的试探意味,那么此时夜魅的出手已经是毫不留情的屠杀,脸上仍是柔情似水的笑意,额间的紫金花钿映着发紫的瞳孔却显出嗜血的杀意。
那瞳孔底暗藏的紫色涌上来,渐渐布满整个瞳孔,由深紫色转化为亮紫色,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打斗间变化位置,帝曦语身后正是一方高几,摆着琉璃珐琅瓶,退无可退,与她交手的太过投入,一抬眼进那紫眸,心神一漾,脚下的动作顿时少了五分力道,身形一个不稳,已经出手的招式便成了虚招,眼看骨扇已至……
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循着本能的回手,匕首在腕间一转,狠狠抵去,堪堪卡在骨扇的两骨之间!
两兵相接,招式定格,双方都无法再出招,两相退开,夜魅退后几步却唰的合了骨扇,似是不准备在开打,“祁姑娘好身手!”
她瞳孔中的紫色在一瞬间的功夫里又重新聚拢缩回,藏在眼底,快的犹如不曾出现一般。
帝曦语也不答话,微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背上却是阵阵凉意袭来,瞬间湿透了衣衫,刚刚太过凶险,如今恢复了思考,便是十二分的后怕。
夜魅的那双眼睛居然能蛊惑人的心智,若不是自己坚韧的心性撑着,此时已经怕已是重伤。
夜魅善长于蛊毒已经是很可怕的存在了,竟然还能迷惑人心,加之她残忍无常的性子,果真是留不得了。留下来只是祸害人世的祸患。
夜魅眸中波光流转,心下也是惊讶不已。自己的蛊惑之术修炼多年,不习武的普通人可以惑上半柱香的功夫,打斗中施用在对方手上,可以使对方招式混乱,可她居然只是动作迟缓了半刻,就脱离了蛊惑之术的掌控。
这个祁曦到底是何身份,如此棘手可怕?
她眼光扫过祁时黎的方向,啧!不仅长的俊美,还能使的一手好剑,静如芝兰玉树,动如游凤惊龙,这样男子怎生就是别家的呢?
夜魅向着帝曦语扬起一笑,满是志在必得,玉手一扬,骨扇再次打开,旋手一转,竟脱手飞去,直直向祁时黎的方向,如一道绛紫色的夺命飞刀……
不及多想,帝曦语飞手掷出凤凰血玉匕首,匕首划出清冷的玄铁光芒,尾带一抹红芒,钉向骨扇,骨扇被钉离了原来的方向,撞向一侧的柱子。
夜魅再次空手袭去,帝曦语便空手来接招,两招一过,她觉得左手手腕一阵酥麻涌上,转手一瞧,原是被夜魅的指尖划伤了细嫩的皮肤,当下也顾不得细微的伤口,她继续扬手接招。
看见她手腕上细微的伤口后,夜魅的目光变了变,心下了然,这回,我看你怎么躲的过。
楼下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几道勾绳甩上栏杆,顷刻间,刷刷的十来道人影自楼外跃起,皆是一个腾翻便稳稳落在楼上。
“夫人!”影月手执长剑,跃到帝曦语身前,一剑挑刺,和夜魅交起手来。
宫儿与徵儿同时飞镖击出,向着攻击祁时黎的人飞去,硬生生逼退两人,化开了祁时黎的困境。
一时,帝曦语的人和夜魅等人缠斗到一起,帝曦语缓下来,退到祁时黎身旁,目光紧张的上下打量他,“阿时,你有没有伤着?”
“放心,我没事。”祁时黎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曦儿怎么样?”
“我也没事。”她安抚的笑笑,几步走到柱子旁,一把拔出凤凰血玉匕首,收进小腿里侧,影月等人来了,也用不着,免得漏了身份。
弯腰放完匕首,起身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眼前一晃,身形趔躅。
“曦儿!”祁时黎大惊失色,忙不迭的接住她。“你怎么了?”
“头……好晕。”帝曦语以手撑头,摇了摇头,靠着祁时黎勉强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