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照亮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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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西城里灯火通明，举城欢腾，酒香和食物的香味浮在空气里，笑声和闹声传遍于街头巷尾，此刻的定西是不夜城。

帝曦语已经喝的半醉了，挽着叔栖北的手臂絮絮叨叨的念着，“北姨，北姨总算可以歇歇了，叔如蔺镇守北域一时怕是脱不开身，北姨要是想他了我就安排人送北姨去。”

叔栖北侧脸看着肩膀上靠着的人，硬朗的面容和煦了几分，“臣记下了，待西疆完全安定后再说吧。”

帝曦语手指扶上太阳穴，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干脆懒得看闭上眼，“北姨你真好。”

“傻孩子……”叔栖北的眸子里现出笑意，只手端着酒杯饮着佳酿，“陛下在这里，帝爵起来何处怎么没见他？”她有些疑惑。

帝曦语皱眉想了想，“不知道。他说有事要离开一会，让我在这里等他。”

叔栖北抿唇终于还是低声问出来，“小曦，既然你唤我一声北姨，那北姨能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问你几句话吗？”

帝曦语听她换了称呼，不免离开她的肩头直视着她：“北姨尽管问。”她已隐约猜测出对方大概要问什么。

“你对蔺儿……？”叔栖北皱着眉有些困惑。祁时黎和帝曦语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早已互通心意，先帝又早早的钦定了婚约。她当初就是因为很清楚两人之间的感情所以不许蔺儿入宫。可后来宫中又传出两人不和，陛下独宠叔如蔺的消息，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我与如蔺从来只是止于礼。”帝曦语正色答道。“我心里只有阿时一个人北姨是知道的。虽然如蔺曾经有着我侧室的名分，但我只视他为朋友，为兄长。”

“如蔺有大将之才，我欣赏他的为人，欣赏他的才干，他应该得到他应有的荣耀，而不是待在深宫空顶着一个少卿的虚名。那段时间不过是同他一起讨论些朝事和攻打大魏的事罢了。”帝曦语像是看穿了叔栖北心里的疑惑。

叔栖北目光落在她面上，半晌伸手覆上她的肩膀，“小曦，谢谢你。”

帝曦语咯咯的笑着，顺势靠在她肩上，“结果北姨也看见了，他不愧于他的姓氏。”

叔栖北的目光掠过明艳的烛火，面色掩不住的自豪，“叔氏儿郎当如此。”夜空中星光点点，她遥望着星空喃喃自语：“夫君，你也为蔺儿自豪吗？”

笙歌曼舞还在继续。

徵儿遥遥而来，一脸神秘，“拜见陛下！”

“徵儿，咦？你不是和阿时办事去了吗？”帝曦语有些不解，徵儿回来了，阿时还不见踪迹。

“帝爵让我来请陛下，他在彼处等着陛下。”徵儿笑晏晏地。

她有些不解的蹙眉，“大家都在这里庆祝，他在做什么？”话虽这么说，她已经撑着席案站起来了。

“陛下去了就自然知道了。”

“那北姨慢慢喝，我先去了。”帝曦语向叔栖北打了招呼，徵儿赶忙来扶她。

醉酒走路有些不稳，帝曦语扶着徵儿的手一路慢慢行来，夜风凉爽，走了许久，风吹散了醉意。

她放开徵儿的手，远处夜空中明月皎皎如圆盘，男子站在城墙之上，白衣飘飘欲飞，容色比这月色更柔和三分，更添七分暖意。他出手来，示意她。

帝曦语漾开笑容，一步步拾阶而上，直至将手放到他手心。他指尖微凉，掌心却温暖如初，他收紧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冷么？”

她摇头又点头，环住他精瘦的腰窝进他怀里，“有一点，抱着你就不觉得了。”祁时黎低笑着抱住她。

帝曦语仰起头望着他，“你叫我来该不会是站在城墙上吹冷风看月亮的吧，虽说今日的月亮的确……”挺圆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吻堵住了嘴，夜色正好，她的脸近在咫尺红唇张合，祁时黎有些情不自禁。只是浅尝遏止的一个吻，他停下来同她额头靠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缠绕，“自然不是请你来吹着冷风看月亮，是有别的给你看。”

帝曦语把脖子向后仰了仰，太近，她说话都不利索了：“什…什么？”

祁时黎扳着她的肩膀给她转了个身，从她身后环住她，下巴蹭着她的耳廓，“看了就知道了。”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帝曦语把目光转向远处漆黑的夜空。

远处响起破空之声，正对面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腾空而起，留下一路耀眼的金色光芒，最后消失在夜空中，接着又是数声，左中右三面一个半圈的耀眼金色光芒腾空而上，照亮了半边夜色！

是烟花！

好漂亮！

帝曦语惊喜的转头看祁时黎，这是他给的惊喜。

他笑容宠溺温暖，“后面还有更漂亮的。”她迫不及待的转头期待着。

夜空中腾起数朵烟花，次第绽放，金黄，翠绿，耀紫，大红，样式繁多，色彩绚丽，三面同时绽放宛如置身于烟花筑成的花海。

如此浩大的烟花海引起了城中欢庆的人的注意，纷纷仰望着天空，欣喜赞叹。

彩色的烟花燃放了半柱香的功夫，突然不止为何停下来，接着有细小的白色光芒飞跃起，高度远不及刚刚的烟花飞的高。

正看烟花的众人也不解，这么快就没了？

“咦？”帝曦语不解的转头，却感到一阵白光再次照亮夜空，转回目光，原来是一路更高的白色光芒，就在那光芒恰恰散开时，突然有数股火红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窜天而上，正迎上落下的白色光芒，如同从一片白茫茫银闪闪的星光间穿过。

火红的光芒次第绽开，巧妙的组成了字句，

吾妻，周年快乐！

帝曦语望着夜空的烟火哽咽难语。他俯身在她耳畔轻喃：“吾妻，一周年快乐。”

今日是六月十五，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日子，帝曦语近日忙的很，竟然都忘了，他却默默记着，还花心思准备了盛大的烟火。

烟火还在继续，夜空繁丽明亮，她看的眼睛都模糊了，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哽咽着嗓子抽气，“阿时……阿…时……”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重复的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