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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沧笙黑着脸坐在绣墩上。
敖青抱着她的腿,一阵哀嚎:“……我也不知道那个妖王他是骗我的。明明我们一起玩得很愉快,还义结金兰。”他也是倒霉好不好,被刚结拜的大哥坑了,还差点被人抽筋拔骨拿去熬汤。
“刚认识的时候,九婴大哥对我可好。不仅带我去青楼长见识,还邀我去他家山庄的小温泉里畅游。后来,他说想去墓里找宝贝,还邀约了其他同伴一起。我也听说盗墓在人间是非常有趣的行业,就想去见识一番嘛,也没想那么多。然后……”
“然后你就屁颠屁颠的跟人家跑了?!”沧笙恨铁不成钢地瞪视他,“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人家带你吃喝玩乐一圈,你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买了?”
敖青委屈地嘀咕:“我又没长透视眼,哪里知道他是个两脸三刀、表里如一的人。”
“敖青哥哥是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红狐狸在一旁小声纠正他的用词。
沧笙气得仰倒,“合该怪我没给你挑个好兄弟陪你玩儿。”
敖青见她确实气得不轻,哪里还敢说别的,生怕她以后就不管自己了。这会儿赶紧低头认错,“沧笙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那妖王厮混了。以后见到他我都躲远远的,你别生气哈。”
说完,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记得今天好像是科举放榜的日子。也不知道秦轩之考中没有?”
沧笙深吸两口气,缓缓吐出堵在胸口的郁闷。脸色微霁,罢了罢了,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儿子,这么操心着什么。再说,敖青笨是笨了点,但好歹是个龙太子,最多被多骗几次,性命倒是无碍。
想通之后,沧笙脾气顿好,一边穿着店小二送来的新衣服,一边对敖青磕叨说:“放心吧,秦轩之肯定中榜。他可是大运亨通之人,有治国之才。”
当初就是看中秦轩之的大运亨通,所以才忽悠着他一起入京。如果不是秦轩之的气运镇压,他们哪里会这么顺顺当当地带着灵玉回来。
当然啦,这大部分的因素还是因为一路上都有浮空岛的人尾随,才镇压住那些蠢蠢欲动地妖魔。
“那我们去看看他到底中了几甲,听说中了状元榜眼探花还可以游街呐。”对于骑大马游街这事儿敖青非常有兴趣,“对了,对了,听秦轩之说,还可以榜下捉婿。就是谁上了榜,就捉回家当女婿。”
“走走走,我们也去捉一个回来做女婿。”敖青兴奋地拉着沧笙出门。
红狐狸一听这么有趣,也兴致勃勃地要跟着去。
沧笙无语地扶额,“有资格榜下捉婿的都是勋贵世家。咱们一介平民,捉来女婿也关不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一朝高中,当然是要求娶温婉娴静身世高贵且在仕途上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世家女,哪会看得上平民之家的女儿。
敖青对这么不懂,不过沧笙姐姐既然说捉来也留不住,那边不捉,不过……
“那咱们去围观秦轩之被人捉。”
闻言,沧笙趣味盎然地点头,“这个倒是可以有。”
两人一狐回了城,正好遇上报喜的宫人。此刻殿试已完,三甲之名已定,状元是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榜眼也过而立之年,只有探花才区区弱冠之龄,且长得清俊秀美,温文尔雅,实在是叫京城的未婚女子激动得尖叫了一把。
沧笙等人刚入城,就听见老百姓纷纷议论这个众人瞩目地探花郎。
“听说,今年的探花郎,长得那叫一个好哟。”买豆花的阿婆笑眯眯地对她家老相公说道。
阿翁酸溜溜地回一嘴,“你又没亲眼见过,咋就知道他长得好?哼,我看也不咋样,要真是个天仙样儿,以前咋就没听过他这号人物。”
“你这老头子就爱说酸话。我听说,圣人(皇上)可是在金銮殿上,当中众士子的面儿,亲口夸了那秦小郎一句:丰神俊朗,秀润天成。”
小摊前的食客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一声,“阿婆,没想到你消息还挺灵通啊。可不是嘛,那探花郎确实长得俊秀,比之京城的四位公子虽然稍差一点,却也是难得的世间好男儿。况且,这探花郎还是满腹经纶,年纪轻轻就中三甲,真真是了不得。”
“哼,什么探花郎。要不是他长得好看,这探花郎还轮不到他来做。”路过的一位长衫学子听到那食客之言,忍不住驻足哼道,“论学问,他可比不上江阙,如果他不是长得好,探花又怎么会落在他身上。”
学子的语气不算好,食客听了也不恼,只摇头道:“探花取美男,这是历来的规矩。再说,秦郎君与江郎君所作策论不分上下,就连太师都比较不出高低。这位郎君缘何要说秦郎君是单凭相貌长得好才得的探花?”
“哼,强词夺理。”学子无话反驳,只得拂袖而去。
同样路过的沧笙听到这二人的言论,不由抹了把汗,好家伙,秦轩之这日子过得也忒精彩了。
“来了,来了,状元郎游街了。”突然,一个乞儿从街头激动地跑来,双手挥舞着大喊道。
沧笙和敖青一愣,皆是好奇地抬头望去。结果还没看到人,就被不知从哪儿涌出来的人群给挤到角落了。
几乎是在眨眼间,街道两边站满了人群,就连二楼的茶楼酒肆也高朋满座,听到游街开始,纷纷放下杯盏站在二楼栏杆处踮脚眺望。
沧笙和敖青被挤到墙角,失神的看着这些踮起脚拼命伸长脖子想要一睹状元郎探花郎真容的百姓。敖青喃喃:“这也太疯狂了吧。”
沧笙小心翼翼地挪移着脚,生怕被人踩着,“是有点疯狂,不过还能理解。毕竟,朝廷科举三年一次,而上一次因为战乱取消了科举,时隔多年才出一个状元郎,百姓激动兴奋也是在所难免。”
“快看,快看,探花郎秦相公来了……”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就是胸前带大红花的那个,哇,真的长得好俊哦,快快,把香囊准备好,等到走到咱们跟前,好扔他怀里……”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担心仍不准,万一扔到那个糟老头子身上怎么办?”
沧笙:“……”糟老头子?说的不会是状元郎吧?
沧笙汗颜,原来这些人这么激动,都是奔着丰神俊朗的探花郎来的。
当秦轩之打马从闹市走过,沧笙和敖青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榜下捉婿’、什么叫‘一家有郎百家求’。
只见秦轩之骑在马背上,抬手向两边观礼的百姓招呼,刚一张嘴,就有无数的香包手绢从天而降,纷纷砸在他头上。
有胆大的姑娘甚至还大声报上性命,“秦郎君,我是芷泉街头吴三娘,心慕郎君已久……”
“秦郎,我是项林街头的许家姑娘……”
“秦相公!”
“秦公子……”
这厢姑娘们斯斯文文地喊完话,那边就有家丁莽莽撞撞地冲出来拦街,“秦郎君,小的是大理寺少卿刘大人家的,我家五姑娘冰雪聪明国色天香蕙质兰心婉约大气菩萨心肠……”
夸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从人群堆里挤出来,对着那家丁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啊呸!好你个睁眼说瞎话的刘三儿,你家五姑娘明明长得五大三粗青面獠牙,也配说是国色天香?!还有啊,谁不知道你家五姑娘性情凶残暴戾,一年内至少要打死贴身丫鬟七八个,你也好意思说菩萨心肠?!”
那人把刘三儿堵得说话出,转面对秦轩之遥遥一拜,朗声道:“秦小郎君,小的是兵部侍郎于大人家的。我家九姑娘可比刘家五姑娘心慈善良多了,连一只蚂蚁都不踩……”
“啊呸!什么不踩,我看时不敢踩!谁不知道你家九姑娘是个胆小如鼠的傻子,风吹一声都能吓得她哇哇乱叫。”刘三儿拆台道。
“你说谁是傻子!”于家奴仆顿时怒道,“我家九姑娘那是单纯心善,可不像你们家那个母大虫,整日里喊打喊杀……”
“你说谁是母大虫?有胆子你再说一次!”刘三儿一脸怒容地挽袖。
于家奴仆也不是个怕事的,“母大虫!母大虫!你家五姑娘就是个母大虫!”
好哇,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起来了。
有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就在于家和刘家的奴仆打得难分难舍之时,光禄寺的一个官员奴仆悄悄摸到秦轩之的马边,呵呵说笑两声,便与秦轩之攀谈起来,“秦公子,我罗家十三姑娘乖巧可爱……”说话间,趁众人不注意,牵着秦轩之的坐骑就跑。
于刘两家的奴仆见了,大怒:“他奶奶的!你是哪家的贼货,竟然敢截胡!”
怒吼一声,两家架也不打了,拔腿就追上去,“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你别跑,站住!”
罗家的仆人见状,牵着马跑得更快,“快快快,快走。”
秦轩之一介书生,不会骑马,整个人吓得抱住马脖子,脸色惨白:“停下,快停下……”
然而没人听他的。
沧笙:“……”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