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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上天都看不过去,他重生在撞破那桩丑事的两个月之前。因为前世他之所以会推开那扇门,完全是因为被赵侧妃和宋华芙所引导,以至于重生后他将计就计,让那两人自食恶果,可到了后来才知道赵侧妃和宋华芙会引导他其实也是被人算计了的。
而那幕后黑手——
就是宋华沐!
只不过前后两世宋华沐在算计这件事的时候大约都没想到李妍在宋衍的心里分量会那么重,重到动辄成百上千条性命会为她陪葬,其中就包括他自己!
“你知道吗?其实宋华沐没有死,而陆颖萱就是他的女儿!”宋珏突然幽幽道。
姚景语的神情一凛,就握紧了拳头看着他,屋里昏黄的角灯映照下,宋珏的面色很平静,她略一思忖,就问道:“他人在北元?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宋珏松开了箍在她腰间的手,将人从自己腿上抱着坐到了旁边,又侧目看着她:“还记得之前你还在宸王府的时候本王外出过很长一段时间吗?那一次与宋华沐刚好打了个照面,若是运气再好一点,说不定他已经被本王擒住了……”
宋珏顿了下,又弯了弯唇,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陆颖萱那双眼睛和宋华沐简直是如出一辙,再加上她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得那么透彻,应当是宋华沐的女儿无疑了。不出意外的话,宋华沐就是这十几年一直陪在北元岚曦公主陆瑾年身边的那个神秘幕僚。”
时间能准确无误地对上,那人出现在陆瑾年身边时正是宋华沐被鸩杀大约半年后,而且依着宋华沐的才能,能帮着陆瑾年转弱为强,一举斗倒谢元华,甚至是现在和陆锦丰、陆宇铭父子鼎足而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闻言,姚景语这才豁然开朗——
难怪陆颖萱会莫名其妙地针对她,会千方百计地诋毁李妍和宋珏,原来宋珏和她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思及此,姚景语又有些气愤陆颖萱的险恶用心了,明明知道和宋珏有血缘关系,居然还故意挑拨他们!
新仇旧恨加到一起,姚景语眸色一深,就凑到宋珏耳边低声对他耳语了起来……
三日后,西蜀、北元使臣相继离京。
那日寿宴一结束,薛延平等人就提出西蜀皇帝年事已高,思念质子薛延旭,故此额外奉上大量珍稀异宝请求宋衍放薛延旭回国。彼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姚行之,虽然西蜀这几年表面上安分了不少,但内地里小动作频频,薛延旭更是狼子野心,一旦放虎归山,必将后患无穷。但是宋衍收了西蜀送的美人杨缨,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再加上苏玖和某些被薛延平打点过的臣子又站在西蜀那边为他们说了不少好话,这件事即便以姚行之为首的大多数人反对,到最后宋衍还是松了口,同意放薛延旭离开。
彼时,京城西郊,薛延旭高坐马上,回首望了一眼这曾埋葬过他毕生屈辱的云阳城以及奉命送西蜀使臣出城的姚景晏,一改往日隐忍的懦弱模样,眉眼飞扬地笑道:“安远将军,青山仍在绿水长流,本宫期待能有一日和当年在天井关一样,再与你一决雌雄!”
姚景晏并不惊讶薛延旭这副模样,狼就是狼,即便伪装再久一朝原形毕露就会现出自己的本性,他弯了弯唇,似笑非笑道:“本将军也希望到时候能和薛太子有正大光明交手的机会。”
薛延旭神色凝了一瞬,但很快就眯着眼睛冷笑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转回身子策马离开。
彼时,姚景易打马上前与姚景晏并肩而立,目光也同他一样追随着西蜀队伍离开的方向,开口道:“皇上此举放虎归山,看来要不了几年,边境就要再兴战事了!”
“皇上都不急,咱们这做臣子的着急又有什么用?”姚景晏轻笑了一声,然后就驱着马调头回京了。
姚景易脸色微微变了变,就也转头跟上了他的步伐。
而同时出城的北元这边却状况横生,因为是荣沁公主和亲,皇上特意派了姚景昊为首的一应礼部大臣以及一支精兵护送和亲队伍一路前往北元。
队伍一刻不停地行了整整半日,将至晌午,成王陆宇琛下令队伍就地停下来歇息片刻。
女眷诸如宋华芷和陆颖萱等人都留在各自的车驾里,苏皇后派给宋华芷的两个陪嫁大宫女冬梅和冬雪拿出早已备好的干粮,道:“公主,先吃些东西垫垫吧!”
二人跟着宋华芷去北元的目的彼此之间都是心知肚明,就是防着宋华芷心有不甘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情来,故此对于这个所谓公主,她们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敬意。
宋华芷兀自掀了盖头,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一支泛着寒光的冷箭噌的一声冲破车壁直直地插入了冬雪的背心,乌黑的血迹自她的嘴角蜿蜒而下,冬雪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头一歪倒在了车板上,双目圆瞪,当场气绝。
“啊——!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冬梅见刚刚还和她笑语盈盈的人瞬间就没了呼吸,顿时吓得双手抱着脑袋尖声大叫。
彼时,钉在车壁上露了一半在外头的箭羽还在微微晃动。
冷箭射出的同时,隐藏在北元队伍里的十数名刺客纷纷拔剑而起快速地朝宋华芷的马车冲了过去。
“保护公主!”等附近的侍卫回过神来吼叫出声时,已经有刺客冲上了车辕一剑抹了车夫的脖子。
宋华芷和冬梅常年待在深宫里何曾见过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闪着寒光的长剑挑开车帘刺进来的时候,二人吓得缩在马车角落里尖叫不止。
出于本能反应,长剑到了跟前的时候,冬梅下意识地将宋华芷一把推了出去挡在自己的身前……
一切几乎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宋华芷猝不及防地往剑上一撞,剑尖没入胸口,再猛然拔出,霎时间甩出了一长串温热的液体,宋华芷皱着脸痛吟一声,胸口处渐渐地漫开了一朵妖娆的血花。
“公主!”姚景昊吼叫着冲了过来,飞身而起,一脚将那刺客自半空中踢开,然后挑开车帘闪身而入抱着宋华芷的头将人平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抬手就按住了她的伤口,不让鲜血大量地往外流。
宋华芷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个虚弱却带着解脱的笑容。
彼时,外头早已乱成了一团,贺钦心急不已,无奈却被刺客给缠住了上不了前,只能干瞪着眼奋力杀死挡着他路的刺客,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这群刺客很明显是冲着宋华芷来的,因此退到一旁的陆颖萱那边倒是安全无虞。
侍卫们与刺客战成一团,无暇顾及到她,突然就听到马儿嘶鸣一声,陆颖萱坐着的那辆马车如离弦的箭一样猛地一下子冲了出去。
那马儿跟疯了似的,比当初宫门前冲向姚景语的那匹马速度还要快,反正就是闭着眼睛一个劲地往前。
陆颖萱原本还事不关己地坐在马车里,但后来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奔驰了起来,她冷不防就从榻上被癫了下来,她的反应也算快的,本能地就打开双臂抓着两边的车壁稳住自己的身子不被甩来甩去,但是马车行进的速度太快,她凄厉的呼救声都被淹没在了啸啸寒风里。
“不好,前头有一块巨石,快去追郡主!”贺钦一面说着一面就迅速翻身上了马朝陆颖萱的方向追了过去。
眼下他也顾不上宋华芷了,那马疯了,到时候陆颖萱或死或伤他回北元后都没法子跟陆瑾年交代。
但是即便贺钦的速度再快,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瞪大着眼睛看着那匹疯了的马一头撞到了巨石上——
脑浆四溅,马儿轰然倒地,只听到几声划破长空的惨叫,陆颖萱和她的两个侍女从车厢里被甩到了半空中,砰地一声,落到了地上,随后鲜血漫开,浓浓的血腥味渲染了一整片土地。
贺钦赶过去的时候陆颖萱倒在血泊里满身都是鲜血,双眼微微张着,奄奄一息的明显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而她的两名侍女运气不好脑袋撞到了巨石上,脑浆撒了一地,早已没了气息。
贺钦也顾不得冒犯不冒犯的问题,赶紧就冲了过去打横抱起了陆颖萱,然后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
宋华芷这边伤得也不轻,刺客解决了之后两边一合计赶紧就驾着马车迅速赶到了就近的罗州城。
进城后直接就去了驿站,同时把城里最好的大夫全都找了过来。
彼时,宋华芷的房间外头,姚景昊、陆宇琛还有贺钦三人皆是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还要朝紧闭的房门那里瞧上一眼。
陆颖萱已经确定没了生命危险,但双腿算是彻底废了估计以后都要瘫在床上了。
而宋华芷这边,所有的大夫都汇集一堂,那一剑正好中了心口处,大夫来的时候人就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虽然现在还在极力抢救,但估计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陆宇琛和贺钦都是一脸的紧张,生怕宋华芷真的就此丢了性命。
贺钦见里头迟迟没有动静,又急又怒,一拳就打在了廊下的红柱上——
这件事肯定和陆宇琛脱不掉关系,刺客要杀宋华芷,分明就是不想岚曦公主一派和南越扯上关系。今儿若是宋华芷真的毙了命,横看竖看皇上和太子一方都是最大赢家!再者,除了陆宇琛,旁人也没那个本事将刺客安插进去!
这笔账,他迟早要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王爷算个清楚!
约莫一炷香后,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头被打开,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绷着脸走了出来,为首的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又叹息一声:“人已经去了……”
老大夫也是一脸的可惜,看那小姑娘才十几岁的样子,又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这一辈子才刚刚起步就这么去了……
贺钦不相信,动作粗鲁地一把将老大夫推了个趔趄就大步冲进了房间里头。
彼时,宋华芷一身鲜艳的大红嫁衣,双手合在身前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神态安详,就跟睡着了一样。
贺钦有些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了她的鼻下……
很快,就跟触了电似的猛然缩了回来——
真,真的没气了?
随后赶来的姚景昊一把将人推开,他弯身站在床沿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宋华芷身下的床单——
即便知道宋华芷只是服了假死药,但是现在见她躺在床上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姚景昊心里还是一阵抽痛,同时又带着点淡淡的心疼。这心疼源于何处他并没有去深究,只当是自己堂堂一个男儿看不得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竟要靠这种假死逃生、金蝉脱壳的方法才能免于自己一生被毁。宋华芷再怎么样以前的十几年也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可往后,她就只能隐姓埋名,什么都靠着自己了!
一旁陆宇琛是有些惶恐的,又见姚景昊黑着一张脸,就小心翼翼地上前开口道:“姚四爷,这次意外也是咱们始料未及的,公主年纪轻轻就去了,本王也十分痛心,回头自当亲自手书一封给越皇道明前因后果!”
姚景昊豁然转过身,就沉着脸怒声道:“成王殿下最好尽快查出凶手,否则我南越绝不会善罢甘休!”
姚景昊反正是按照姚景语交代的做——
态度越硬,北元这边才会越相信宋华芷是真的去了!
陆宇琛自是忙不迭地应下,之前他打听过了,这荣沁公主虽然是自小养在苏皇后身边,但并不是她亲生的,回头他随便找个替罪羔羊送过去这事大概就算了了!反正他也是一头的雾水,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到底是谁混在了他们北元的队伍里对南越公主下杀手,贺钦那边怎么看都不可能,毕竟人是他未来媳妇,又是陆瑾年和南越信王之间的桥梁……
难道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他?陆宇琛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凉意,想着回头队伍里的人一定要好好整整,免得再有个意外到时候他丢了性命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南越和北元那边商量了一下,决定双方现在罗州城驿馆暂时停下来,先去一封书信给宋衍,再等待定夺。
只不过当天夜里,漆黑一片的驿馆,姚景昊手下的两个心腹扛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就偷偷摸摸地从后门出去了……
夜色下,缓缓驶向云阳城外清风观的马车里,姚景语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宋华芷,有些不放心地问向宋珏:“不是说这假死药的时效只有六个时辰吗?怎么时辰都过了,她还没醒来?”
宋珏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宋华芷一眼,开口道:“她受的伤是实打实的,虽然本王派出去的人有分寸,但是为了不让人怀疑,离着心口致命的地方只不过毫厘之差,她现在身子虚弱,尚在昏迷之中也很正常,回头到了清风观让她留下来休养一段时间便没事了!”
姚景语怅惘一叹,宋华芷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是彻底摆脱了和亲一事,但自此后就是个隐姓埋名的普通人,身子若是调理不好说不定以后还会留下病根。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宋珏知道姚景语从来就是个重情义的人,于是就拉过她的手安慰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她在宫里处境不好,苏皇后不会真心为她打算,若是继续留下来就算没有这次的和亲以后也都少不了被拿出去作为信王手中的筹码去笼络势力。”
姚景语虽然知道这么个理,但还是免不了替宋华芷难受,抿了抿唇,她又问道:“驿馆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现在驿馆里躺着的那个“宋华芷”其实是死了之后的冬梅脸上贴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虽然白日里贺钦已经确定了人已经没气了,但难保会出现什么意外。
宋珏嘴角掀起一抹冷峭的笑容:“贺钦和陆宇琛哪里顾得上宋华芷的事情?陆颖萱就够他们烦的了!岚曦公主最宠爱的女儿成了瘫子,只怕回去后不管是贺钦还是陆宇琛都不好交代。”
顿了下,又继续道:“至于老头子这边,他估计都不记得自己这个女儿长什么样,再者宋华芷已经等同于是出嫁之女,也进不了皇陵,回头最多是吩咐下礼部的人寻一块风水宝地。倒是便宜那个背主的丫鬟了!”
姚景语努了努嘴没再接话——
对于暗中对陆颖萱出手一事,反正她是一点愧疚都没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要是那日让她得逞了,说不定现在成瘫子的人就是她了!
马车在黑夜里缓缓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清风观。很意外,在道观门口等着他们的居然是林振。
“这里……是你的地方?”姚景语侧目看向宋珏。
宋珏点头,并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姚景语微微蹙眉,她记得前段时间听父亲提过,皇上最近这一个多月十分宠幸一位清虚道长,而此人之前正是清风观的观主。那么就是说,这位清虚道长也是宋珏的人了?他是在做什么打算?
还没待姚景语开口相问,就见燕青领着两位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子走了过来。
“见过王爷!”几人颔首。
宋珏随意扫了那两名女子一眼,就吩咐道:“这段时间你们就留在清风观里,好好照顾荣沁!”
二人态度恭敬地领命。
宋珏和姚景语将宋华芷安置好之后,没多久就坐了马车赶回云阳城去了。
宋珏走后,两名年轻姑娘里一名唤远黛的就凑到林振跟前问道:“林振,这次二统领怎么没跟着王爷一起过来?”
这两名女子皆是夜杀成员,远黛口中的二统领正是燕白。
林振瞥了她一眼,很快就挪开了视线,然后依旧像往常那样冷得连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就走开了。
远黛冲着林振的背影嘁了一声,小声嘀咕道:“不是都说咱们这第一杀手换了副性子了么?怎么我瞅着比之前更像冰块了呢!”
另外一位叫眉黛的没好气地道:“就是换了性子也轮不到你去享受,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爱跟别人接触!”
远黛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反正我心尖尖上的人是二统领!”
眉黛哼了一声:“他不过是跟你玩玩罢了,真以为和你做了那事就是把你放心上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相好的!”
“你就是嫉妒!”远黛瞅了眼眉黛这中等偏下的相貌还有那干扁扁的身材,和自己这前凸后翘的身材以及精致的相貌比起来差远了,这人分明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眉黛懒得和她争论,转身就走,要她说,只有大统领燕青那种洁身自好的男人才是女子最可靠的归宿,只是大统领英俊倜傥,自己大概一辈子都只能仰望他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他身边也没别的女人!
彼时,回城的马车里只有宋珏和姚景语两人,宋珏也就不避讳地把人抱着仰躺在他的腿上:“你怎么不问本王有关清风观的事情?”
姚景语眨了下眼睛:“那现在我问你,清虚道长是你的人?你将他安排到皇上身边是为了……?”
“为了咱们的以后……”宋珏抬手在她光滑的脸颊上流连。
清虚道长之所以大受宋衍信任无非是因为他进献了金玉丹,宋衍已然花甲之龄,体力早已不复从前,但是却依然不肯服老,夜夜流连后宫,金玉丹能让他精神亢奋、雄风大起,再加上西蜀如今又送了个西贝货美人给他……很快,宋衍对金玉丹的需求只会多、不会少,等到他再也离不开金玉丹的那天,主动权就到了他手里了!而这天,不会太远了……
宋珏一双玉手渐渐由着她的脸颊往下抚摸,掠过细长的脖颈,一边不动声色地挑开衣领伸了进去,一边声音如常地继续道:“本王手下有一支夜杀,里头有男有女。清虚观里的那些道士都是夜杀名下的杀手,还有,平日里为了掩人耳目和打探消息,云阳城里的倚翠阁也是夜杀的基地之一。”
“刚刚那两个姑娘就是倚翠阁的?”心口处贴合的掌心温度烫得姚景语浑身一颤,她一把抓住宋珏的手不准他再随意放肆,同时明亮的眼神里染上了一些戏谑。
那挑开的衣领下的一大片雪白美景,宋珏居高临下地全都收在了眼底,他喉头动了动,偏这时候还一本正经地接着她的话:“你想说什么?”
姚景语墨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透了一丝狡黠:“王爷手下那么多美人,就没想过收那么一两个到自己房中?”
“本王就想收下你一个人!”宋珏的嘴角邪邪勾起,用力在她左心房上抓了一把,然后就慢慢地俯下了身子……
宋华芷遇刺身亡的事情最后果然如宋珏所料想的那般不了了之,宋衍也只是随意命令礼部给她寻个风水宝地,毕竟这会儿他满门心思都是杨缨,甚至接连两日都没上朝了,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个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女儿?
姚景昊将宋华芷的事情善后事宜处理好回府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
彼时,得知和亲路上出了意外的赵湘湘是既欣喜又担心——
欣喜的是宋华芷意外身亡,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姚景昊的心会被她勾走了。虽然关于宋华芷的臆想只是源于那日宫宴上姚景昊的短暂一瞥,可赵湘湘整个人就跟神经质了一样,特别是她的秘密被周梓曈知道了之后,但凡姚景昊稍微对任何一个女性生物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态度,她就觉得那人可能会把姚景昊从她身边抢走,这其中,就包括姚景语!赵湘湘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肮脏龌龊,可是她控制不不住!
话说回来,欣喜之余她又担心,因为按照原本的打算,姚景昊这一去北元,最起码也得两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她用了徐嬷嬷的药,说不定就能治好了,可现在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起这几日周梓曈已经和京城里好几位家中有适龄嫡女的夫人见过面,赵湘湘双眼平视着前方,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拢成了拳头,凸起的骨节泛着深深的青白。
半晌,她豁然起身,将徐嬷嬷喊了进来:“嬷嬷,加大药量!”
徐嬷嬷脸色一变,赶紧阻止:“少夫人,不能再加了!”
赵湘湘有些不高兴了,就沉声道:“之前你不是和我说只要最后再加大一次剂量,我马上就能恢复正常吗?”
徐嬷嬷叫苦不迭,她之所以会把这事告诉赵湘湘完全是因为四爷去了北元,横竖少夫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可以慢慢来,她哪知道人会提前这么长时间回来呀?
“可是,再加大的话一个弄不好就会危及性命。”徐嬷嬷苦着一张脸。
赵湘湘觉得她在危言耸听,之前不还说这药不能用?可她用了这么长时间不也好好的?
“让你给我用就给我用,你要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就趁早收拾收拾包袱回赵家去!”赵湘湘耐心告罄,就拉下了脸。
明明是从小就照顾她的奶娘,怎么就不知道替她着想呢?不知道她现在什么处境吗?再慢慢来,到时候四郎平妻都要娶进门了!
徐嬷嬷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劝她,少夫人如今在四爷的事情上就是钻进了牛角尖里,她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姚景昊回府的时候已然是月上中梢,彼时,赵湘湘特意换上了一身微微薄透的大红色轻纱亵衣在房里等他,想弥补一个最好的洞房花烛夜。
姚景昊如往常一样按时回了房间,甫一见到赵湘湘这身不伦不类的衣裳时,他很快就皱了下眉,开口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种衣裳?”
随后,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大了些,就缓了下语气,道:“屋子里虽然铺了地龙,但是现在还是大冬天的,以后别这样穿了,担心受了凉!”
赵湘湘一开始听到他类似于质问的语气是有些生气委屈的,泪珠子在眼眶里转着差点就掉下来了,但后来听他是关心自己,脸上就立马转阴为晴换上了一副羞涩的笑容。
这身衣裳是她让徐嬷嬷悄悄去成衣店里买来的,像她们这种大户人家的正室主母,一般都不屑于这种烟花女子或者妾室才用的低俗东西,但是她想让姚景昊有一个最好的体验,让他在他们真正圆房后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所以这会儿哪怕是心里臊得厉害,她也顾不得了……
“四郎,我这样穿好看吗?”赵湘湘羞红了脸,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低声问道。
只不过,她这一片“苦心”注定是要弄巧成拙了——
姚景昊自小就是一本正经地被姚行之教出来的,在他眼里女子都该端端正正的有个正经模样。
成亲后除了脑海里醉酒的那一次“洞房”之外,他和赵湘湘平日里都是一张床两个被窝的,再加上姚景昊不善言辞赵湘湘又是那种有话全都憋在心里的人,所以虽然成亲已经很长时间了,但相互之间其实并不了解,和成亲之前也没有太大区别。
因此,现在对于姚景昊而言还是个陌生人的赵湘湘如此行径在他眼里就多少有些孟浪了,碍于是自己的妻子,他也不好像对手下官员那样张口就教训,于是就干脆眼不见为净地转了个身走到床边,一言不发地换起了衣裳。
赵湘湘心里有些失望,敏感的性子使得她很快就胡思乱想了起来,她都这样了姚景昊还无动于衷,难不成他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
狠狠地掐了下掌心,赵湘湘用尽最大力气摒开脑海里那些令她发疯的画面,就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足了勇气走到姚景昊身后一把圈住了他的腰将脸庞贴在他宽阔可靠的背上,放柔了声音道:“四郎,大夫说我的身子已经好了!”
言语之外的暗示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说实话,姚景昊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赵湘湘长得也很好看,两人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每日和自己同榻而眠,若说他对她的身体没有冲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赵湘湘告诉他她的身子暂时不宜同房,就连“洞房”那次之后她都在床上病了好长时间才恢复,所以姚景昊就是再有冲动,那也得忍着,毕竟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置妻子的身体于不顾不是么?再加上他从小就被姚行之教导男子汉大丈夫要有责任心,所以他把赵湘湘娶回来之后就没动过纳妾的心思,甚至赵湘湘以自己身子不好主动为他纳妾都被他一口拒绝了!
按理来说,现在赵湘湘主动,他不应该拒绝才是——
可或许是因为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心情也不怎么好,反正这会儿他是没什么心思行夫妻之事的!
赵湘湘等了半晌不见他有回应,就按着徐嬷嬷塞给她的压箱底中的那些羞人的画面一样,大着胆子将手伸进他的衣裳里往下挪去……
彼时,姚景昊一把抓住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裳里抽了出来,然后转过身来,又拿着自己的衣裳披到了赵湘湘单薄的身上,就难得轻声细语了一回:“今晚先睡吧,以后不要再穿这种衣裳了。”
姚景昊是尊重自己妻子的,不希望她不顾自己的身子自贬身份做这种取悦夫君之事。
但是赵湘湘却想岔了,她的眼睛里瞬间就噙满了眼泪:“四郎,你为什么不愿意碰我?”
姚景昊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粗人,平日里也是直来直往惯了,他是真的很不喜欢她这种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性子,甚至之前还几次三番地和他哭诉,话里行间都在隐晦地暗示母亲和七妹不喜欢她、故意针对她……
他自己的娘亲和妹妹是什么性子难道他还不了解?
故此,这会儿见赵湘湘没说两句话又哭了起来,姚景昊就有些生气了:“以后没事别胡思乱想!”
他既然娶了她又怎么会不愿意碰她?只不过今日真的没心情而已!
姚景昊的声音有些大,赵湘湘先是一愣,随后眼里的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她紧紧抓着姚景昊的手,声声泣诉,越说越过分:“四郎,你不肯碰我,是不是因为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不喜欢我对不对?你喜欢外面的那个女人对不对?”
闻言,姚景昊豁然就黑了脸,一把将她的手甩开——
真是,被这么冤枉,神仙都要发火了!赵湘湘要是个男人的话,姚景昊的拳头直接就对着她的脸上去了!
“你先睡吧,我还有公务,今晚就歇在书房那边了!”姚景昊冷下了声音,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赵湘湘身子晃了晃,随后就赶紧追了上去再次从后面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哭着不让他走:“对不起四郎,对不起,我不该质问你的,你要是真的喜欢外面那个女人,我就让你把她接进府来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