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哥哥有鸡腿,妹妹只有小米粥!
沈昔月哑然失笑,其他人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气氛陡然轻松下来。
沈昔月让厨娘把杳杳的小米粥换成鸡肉粥,杳杳这才满意,拿着小汤匙吃的香喷喷。
·
苏景毓的生日是在夏初。
杳杳脱掉棉衣,换上了较为轻薄的夏装,头发扎成丫髻,出落的更加水灵,比刚出生时白了不少,愈发玉雪可爱,说话也越来越顺畅。
苏景毓早上起来,沈昔月亲自把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端了过去。
“吃了长寿面,健健康康长大。”
苏景毓咬着面条,心里正感动,忽然发现桌上多了一样东西——一只陶瓷做的小乌龟。
他低头一看,看到了还没有桌子高的杳杳。
杳杳垫着脚,用力把乌龟推到桌子上,对上苏景毓的目光,转身就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往外跑了。
哥哥送杳杳金灿灿的小猫咪,杳杳回赠哥哥绿油油的小乌龟!
嘿嘿,杳杳记仇!哥哥才是小乌龟!
苏景毓看着桌上的礼物,陷入沉思:“……”
苏明德和孔宜的长女苏采婷在年后订了门亲事,男方是孔父以前的一个手下,是个八品小官,但算得上是官家门第,前景不错,是门不错的婚事,婚期就定在腊月中旬。
沈昔月彻底接手三房的产业后,大刀阔斧的整改了几间不挣钱的铺面,有不懂的地方就去询问苏昶和管事,她虚心向人请教,平时又极为刻苦,逐渐能够独当一面。
生意稍见成色后,她才开始着手准备新入手的四间铺子,那四间铺子都在黄金地段,只要利用好了,以后就有滚滚的金子入账。
她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窦嫣就跟在她身边学,帮忙处理一些小事,相处的日子久了,她们对彼此的了解俞多,相处的倒比亲姑侄还亲。
眼看着气候渐渐转凉,沈昔月愈发着急苏景毓读书的事,现在锦澜苑里还多了一个裴元卿,两个孩子都读书一事耽误不得。
她思索许久,亲自去找了苏昶,决定下个月就把两个孩子送去苏府花钱开设的族学读书。
苏景毓本来不愿意去,可他夜里做梦,梦到妹妹要吃鸡腿,他买不起,妹妹要吃鲍鱼,他还是买不起,最后,妹妹饿的要吃书,他不但买不起,还大字不识一个,连妹妹想吃哪本书他都分不清。
苏景毓就这样愁醒了……
这个梦虽然荒诞,但让人记忆深刻。
翌日用午膳时,苏景毓看着杳杳左手鹅腿,右手糖糕的样子,再想到梦中的情形,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心有余悸的想,幸好妹妹不吃书。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以稍稍努力一点,不然以后容易养不起妹妹!
……所以书还是要读的。
沈昔月亲手给他们缝了小布包,用来装书本,又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两套新衣裳。
裴元卿已经搬过来住了一段时间,平时话不多,却从来都不闯祸,沈昔月对这个孩子本来就心疼,相处久了更加疼惜,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我不去。”裴元卿冷冰冰的站在原地,不肯接沈昔月递来的布包。
谁成想他话音一落,坐在板凳上跟窦嫣玩翻花绳的杳杳就激动的站了起来,冲他跺脚,“杳杳未婚夫不能不识字!”
裴元卿额头青筋跳了跳:“……”小丫头这是嫌他给她丢脸
苏景毓在旁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裴元卿拽去了书塾。
不读书以后怎么养他妹妹!都得读书,都得为了他妹妹以后吃喝不愁而努力!这是他们身为兄长和未婚夫的责任!
杳杳站在屋檐下,踮着脚尖目送兄长和未婚夫走远,心满意足的跑去继续翻花绳。
因为知道他们在埋头苦读,她玩起来更开心了呢!
窦嫣含笑摸了摸她的头。
沈昔月坐在桌边看账册,指尖轻快地拨着算盘,抬头望了她们一眼,莞尔道:“杳杳对你比跟她两位堂姐都亲。”
窦嫣弯唇,小声说:“我也把杳杳当成亲妹妹。”
她心中忽然有些酸楚,也不知道杳杳长大后明白过来她不是她的亲姐姐,会不会就没这么喜欢她了。
沈昔月停下拨算盘的动作,“对了,窦家最近有没有给你递消息说婚事”
窦嫣红着脸摇了摇头。
沈昔月轻轻皱眉,她最近经常出府处理铺子的事,有几次看到程家的马车停在窦家门前,有的时候一停就是一天,一般两家这么密切的来往就是在商量婚事,此事事关窦嫣,他们怎么不让窦嫣知道
“我让人留意一下,如果有消息,你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窦嫣红着脸点了点头。
傍晚,苏景毓和裴元卿从书塾回来,两张小脸都黑黝黝的。
杳杳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桂花树下看枝头新发出的嫩芽,看到他们回来,颠颠跑过去,往他们手里一人塞了一块麦芽糖。
“读书奖励!”
裴元卿面无表情的回了屋,把麦芽糖扔进桌上的罐子里,咚地一声响。
苏景毓把麦芽糖放进嘴里,尝到一丝甜味,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只是回屋的脚步依旧有些沉重。
杳杳奇怪的看着他们,读书如此让人沉重吗
不过可以理解,毕竟是第一天去学堂嘛,不哭已经很不错了!
接下来几天,苏景毓和裴元卿从学堂回来,脸色都黑沉沉的,还显得有几分疲惫,这日苏景毓嘴角更是淤青了一块,手掌也擦破了皮,看样子像是摔了一跤。
杳杳是第一个发现的,蹬蹬蹬就转身去找沈昔月。
沈昔月快步走过来,看到苏景毓脸上的伤,急问:“怎么了”
苏景毓垂下眼眸,“摔的。”
裴元卿看了他一眼,闷不吭声的转身回了房。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昔月把苏景毓带进屋里,让他坐在凳子上给他擦药。
杳杳敏锐地察觉到便宜哥哥的情绪有些低落,颠颠跑过去,把下巴搁在苏景毓的膝盖上,抬眸眨着眼睛看他。
苏景毓坐的板凳高,她站在那里下巴正好到苏景毓膝盖的位置,脸颊圆圆,眼睛圆圆,像一个白嫩绵软的糯米团子。
苏景毓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来。
裴元卿从窗前路过,冷眼看了一眼。
呵,粘人精。
从那天起,杳杳就一直留意观察苏景毓,发现苏景毓身上时不时就有些细微的小伤口,情绪也一天比一天低落,只是他一直倔着不肯说。
杳杳暗暗攥紧小拳头,便宜哥哥肯定是被欺负了!
她苏杳杳的哥哥,她要自己来守护!
于是她蹬蹬蹬跑去找她娘。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只是一个奶娃娃,有事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