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大人!
沈昔月最近虽然有些忙,却也留意到了苏景毓的不对劲,正想今天偷偷去书塾瞧瞧,见杳杳激动的跑过来,只好把杳杳这个小尾巴也带上了。
秋日微风习习,沈昔月抱着杳杳慢慢走,快到书塾后,杳杳就不肯让她抱了,迈着小短腿跑在前面。
书塾里远远传来嬉闹声,杳杳循声而去,远远看到苏景毓和苏景祖站在湖边的钓台上。
苏景祖指着湖里的游鱼,低头问着什么,苏景毓看了一眼水里的鱼,低声给他讲解着。
苏景耀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手里拿着一卷书,却没有看手里的书,而是冷眼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杳杳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见智哥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鬼鬼祟祟的凑到苏景毓旁边。
杳杳心里咯噔一声,正要大喊,就见智哥儿骤然抬起手,用力把苏景毓推了下去。
噗通一声,湖里溅起水花。
杳杳眼睛睁大,脚下不停的往前跑,可她腿太短,还是眼睁睁看着苏景毓扑凌着掉进了湖里。
她气得眼冒金星,想也不想就一头撞向智哥儿,智哥儿砰的一声跟着掉了下去。
杳杳冲的太猛,俨然高估了自己身体的平衡性,把智哥儿撞下去后,小小的身子一歪,也不由自主的往水里扑去。
她猛地闭上眼睛,预料中的冰冷却没有袭来,她睁眼回头望去,裴元卿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后,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她的后领。
裴元卿低头看着她颤动的睫毛,轻轻挑了下眉,“刚才不是挺勇猛么,现在知道怕了”
杳杳:“……”可恶!被他装到了。
秋末的湖水冰冷透骨,苏景毓落入水中的一瞬间,觉得四肢都冻麻了,他用力睁开眼睛,想要浮上岸,手脚却被水底的藤蔓缠住,根本挣脱不开。
隔着浑浊的湖水,他隐约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身影飞速跑了过来,一头撞向推他入水的那个人,紧接着水里又溅起一片水花。
是智哥儿掉了下来。
他轻轻勾了勾唇,在这样寒冷入骨的情况下竟然还觉得有些想笑,他苦中作乐的想,妹妹两岁就敢拿脑袋撞人,长大后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他看到继母慌慌张张的跑到岸边,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把手伸向他,将他从水里拉了出去。
苏景毓愣了愣,继母纤细的手臂用力将他拖了起来,把他牢牢抱在怀里,一步步往岸边走。
沈昔月跳水前喊了人,小厮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把智哥儿也救了上去。
这里的湖水其实没有那么深,但对小孩子来说,还是没过头顶的高度。
智哥儿被救上来后,鬼哭狼嚎的在地上打滚撒泼,苏景耀和苏景祖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不见了踪影。
苏景毓吐出两口水,稍微好受了一些,目光阴沉沉的看着智哥儿。
沈昔月压下火气,吩咐小厮把智哥儿送回去,赶紧把苏景毓抱回了锦澜苑。
进门后,于娟见苏景毓身上湿透了,惊叫一声就扑了过去,想把苏景毓从沈昔月怀里抢过去。
“毓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快让乳娘看看!是不是有人只顾着照看自己女儿,没照顾好你,害得你掉水里了”
沈昔月没时间跟她扯皮,抱着苏景毓进了屋,厉声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大夫!”
于娟不甘心的咕哝了一声,见苏景毓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不知道听没听到她说话,只好转身去找大夫。
沈昔月赶紧吩咐厨娘煮姜汤,亲自拿被子给苏景毓盖上,又让人准备热水,好让苏景毓快点泡个热水澡。
苏景毓拢着被子,冷得瑟瑟发抖。
他看着沈昔月滴着水的头发和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哑声催促:“您……也快去换身衣裳吧。”
沈昔月一愣,眼睛弯了起来,“好,我这就去。”
苏景毓微微窘迫的低下头。
锦澜苑里一通忙活,大家脚不沾地的跑来跑去。
沈昔月换好衣裳,见大夫还没到,不由急了起来,“大夫怎么还没到”
红丹快步走进来,脸色有些难看,“于娟把大夫请回来了,可她半路听说二夫人也在急着给智哥儿请大夫看诊,就急忙把大夫带去二房了……”
苏景毓眸色黯了黯,身子冷的抖了一下。
“她这是人在三房心在二房了!”沈昔月压不住火气,怒声道:“赶紧另外去请大夫,等于娟回来,让她直接收起包袱搬去二房,以后不用再回来了!”
苏景毓张了张嘴,本来想给于娟求情,却忍不住呛咳起来,沈昔月赶紧给他抚了抚背,将他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点。
苏景毓看着她眼中关切的神色,求情的话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这么一耽搁,等大夫赶来,苏景毓已经发起了高烧。
杳杳和裴元卿年纪小,沈昔月怕他们感染风寒,让人把他们拦在外面,没让他们进来,自己留下来照顾。
于娟回来后,得知沈昔月要赶她走,在门口闹了半天,还吵着要见苏景毓,不过苏景毓喝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压根就没听到她的哭闹,于娟吵的嗓子都哑了,最后只能气冲冲的离开。
苏景毓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身上不像之前那样冷,反而有些热,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恹恹地垂下眼眸。
从来都是这样,姨母要照顾智哥儿,担心会被过了病气,所以每次他生病都只有下人照顾,姨母不会露面,顶多隔着窗户安慰他几句。
他生病时想见父亲,姨母都说父亲要忙着读书和赶考,不让他打扰父亲,还说他如果耽误了父亲读书,祖父是会怪罪的。
因此他以前每次生病,基本都是这样孤零零一个人。
姨母说过,沈昔月是为了让人称赞她是个好继母,想博个好名声,才会对他好的,私底下肯定厌恶他至极。
姨母还说过,他的亲生母亲是因他而死的,怪他命硬,沈昔月一定也嫌弃他,全府里的人其实都不喜欢他,只有她是亲姨母,所以才不讨厌他。
苏景毓鼻尖发酸,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来。
沈昔月端着煮好的汤药走进来,看到苏景毓裹着衾被坐在榻上,仰头望着窗外清凌凌的月光,眉目间神情憔悴低落,两颊烧的泛红,小小一个,看起来孤零零的。
沈昔月心底一软,走进去点燃蜡烛。
苏景毓回头看到她,眼睛微不可察地亮了起来。
沈昔月笑了笑,把汤药端过去,坐在榻边亲自喂他,“吃了药才能快快好。”
苏景毓往后躲了躲,睫毛低垂,小心翼翼问:“您不怕我将风寒传给您么,如果妹妹也染了风寒怎么办”
沈昔月抬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