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疼!疼哇!”
苏景智捂着耳朵,吱哇乱叫着走远。
回到锦澜苑,沈昔月叫来大夫给两个孩子处理伤口,窦嫣得知消息匆匆赶过来,杳杳立马爬到她怀里撒娇。
窦嫣心疼的不得了,拿着药亲自给她上药。
杳杳坐在她怀里,她涂一下,杳杳就疼得往后缩一下。
窦嫣低头给她吹了吹,动作愈发仔细和小心,因为不敢动作太急,涂了半天伤口还在流血。
裴元卿蹙起眉心,冷着脸上前抓住杳杳的手,按住不让她躲。
苏景毓接过伤药,飞快洒在杳杳的伤口上,两人配合默契,动作速度极快。
杳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疼的泪眼朦胧,可还没等她叫出声药就已经涂好了。
半刻钟后,杳杳靠在窦嫣怀里,举着包扎好的手,期期艾艾地看了裴元卿和苏景毓一眼:“哎!我哥哥……木头!我未婚夫……冰块!我苏杳杳……命好苦的!”
窦嫣心疼地给她吹了吹掌心,深以为然的瞪了两个不解风情的冰块木头一眼。
苏景毓:“……”
裴元卿:“……”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有一便有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给杳杳读书便成了裴元卿每日都要做的事。
杳杳趴在暖炕上,手里捧着一碗银耳羹,耳边是裴元卿的朗朗诵读声,窗外落雪纷纷,处处银装素裹,屋子里暖炕烧的极为暖和。
她看了看手掌上即将愈合的伤口,开心地晃了晃腿,养伤的日子实在是悠闲又逍遥。
裴元卿念完一卷书,放下书卷,斜靠在窗边,支起一条腿,抬眸看着天上飘浮的白云。
他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没有皇宫那么奢靡浮华,也没有皇宫里那么腥风血雨,日子平静安逸——除了苏杳杳有些呱噪之外。
他因为身世和父皇的态度本来难免有些悲秋伤怀,可自从搬到了锦澜苑,杳杳根本不给他回忆往事的机会,因为她,他每天的生活里都充斥着各种惊喜和惊吓。
只是他依旧很想念父皇和皇兄。
不过他知道,他不能回去,父皇已经不要他了,有他在,皇兄会为了他不断顶撞父皇,母后已经不在了,皇兄在宫里的日子本就艰难,他不想再给皇兄添麻烦。
也许祁粲从这个世上消失,对所有人都好。
他偶尔会想,他如果真的只是苏家小七娘的未婚夫就好了。
……
轩窗被风吹开,一丝凉风吹拂进来,裴元卿思绪戛然而止,回过神来,抬手把窗户关紧。
杳杳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银耳羹递给他,声音软而清甜,“哥哥吃!”
裴元卿对上她晶亮的眼神,不用问就知道她心里又在打鬼主意,故作不知的把银耳羹接了过去。
杳杳挨挨蹭蹭的坐到他旁边,等他把一碗银耳羹吃完,才软着声音说:“哥哥,我想听故事,你会讲故事吗”
裴元卿瞥她一眼,将瓷碗放到窗台上,“不会。”
杳杳瘪了瘪嘴,把受伤的那只小手举起来,可怜兮兮说:“我受伤了,伤口可疼可疼了,听故事才能转移注意力。”
裴元卿看着她掌心已经结痂的小小擦伤,眉梢轻挑了一下:“你确定还疼”
“……其实不疼,但有点痒。”
裴元卿在她眉心戳了一下,“你是为了给你哥哥出气才受的伤,找你哥哥给你讲故事去。”
杳杳鼓了鼓嘴巴,努力端水,“不要那么小气嘛,如果你被欺负了,我也会给你出气的。”
裴元卿沉默了一会儿,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笑意,“你真的要听我讲故事”
杳杳握着手里的团扇,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还主动拿起团扇殷勤的给他扇了扇风。
裴元卿可是皇子,说不定知道什么宫廷秘闻,她想听!
裴元卿默默推开她手里的团扇,“……”这么冷的冬天还记得给他扇风,可真是感人肺腑,可惜他无力承受。
杳杳期待的看着裴元卿,宫廷秘闻!后宫两三事!皇帝风月史!她来者不拒!
“行。”裴元卿捏了一下她软乎乎的脸,“那我就给你讲一个白衣女鬼闹衙门的故事。”
杳杳身体一僵。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听不听”
“……听。”
鬼故事也是故事嘛!
香炉里的白烟袅袅飘过来,裴元卿靠在大迎枕上,不疾不徐的讲了起来。
“前朝有个衙门,衙门里的县令是个贪官,贪官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整座县城的百姓都对他怨声载道。”
“一日夜里,他带着小妾在衙门里嬉戏,因为白天刚听了一出戏,两人兴致颇浓,学着戏里的样子在县衙里演了起来,贪官装作被审问的犯人,小妾穿着他的官服坐在案后装青天大老爷。”
“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衙门里只点了两根白蜡烛,小妾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一拍惊堂木,其中一根蜡烛就晃了晃熄灭了,小妾坐的位置陷入黑暗,另一根蜡烛颤颤巍巍的燃着,映照的贪官脸色忽明忽暗。”
杳杳听得认真,一双杏眼随之微微睁大。
“小妾问道,堂下跪者何人”
“贪官跪在地上,夜色太黑,他只能隐约看到小妾的轮廓,可能是因为相隔较远,他总觉得小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森遥远,他以为小妾是故意为之,肆无忌惮的笑了一声,只觉得有趣,也配合的跪拜答道,小的李三诚。”
“小妾再次拍响惊堂木,大声呵斥,李三诚,你强抢民女,欺压百姓,鱼肉乡民,你是否认罪”
“贪官一脸坏笑答着,是,小的犯了□□之罪,见到美人便不忍辜负了良宵,尤其是大人这般姿色的美人,小的认罪,小的色欲熏心,小的该死。”
“贪官笑着又拜了拜,匍匐在地上时,发现小妾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了桌案下,那头发极黑,如同浸泡在深水里的海藻一般,贪官不由奇怪,小妾的头发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说起头发,他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裴元卿故意顿了顿。
杳杳立刻抱着他的手臂追问:“谁谁谁”
裴元卿唇角微勾,不紧不慢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松子。
杳杳鼓起包子脸,恋恋不舍的分了他三颗,亲自剥了,把松子仁放到他掌心。
“小气。”裴元卿把松子喂到她嘴里,继续往下讲:“贪官想起,他两年前曾经强抢过一个民妇,那民妇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在河边梳洗头发时,被他一眼看上了。”
“他还记得那民妇的头发特别长,柔顺乌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见色起意,看四下无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