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分家后,你愿意认谁就认谁,跟我无关,反正我苏家的族谱上不会有这个人的名字。”
大房和二房顿时都慌了起来。
窦如华上前一步,声音焦急问:“父亲,您真的要分家”
“是。”苏昶眼眶泛红,痛声道:“这个家早就该分了,是我一直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指望着你们能悔改,一次次的给你们机会,也是我,让你们有了不该有的期望,一步步膨胀了你们的野心,所以你们才会屡次生出事端,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怪我一直犹豫不决,让这个家走到了分崩离析的这一步。”
老太太站了起来,声音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昶转过身面向所有人,神色漠然的看向老太太,“我的意思是,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你永远都只是我的侧室,我不会将你扶正,也不会将你写到族谱上,之前是我一直优柔寡断,现在起我要拨乱反正,从此以后这个家嫡是嫡、庶是庶,嫡庶分明,你们不得再目无尊卑。”
老太太尖叫一声,“苏昶!你没良心!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我!”
“你做过的错事足以让我把你赶出家门,我给你保留侧室的位置已经是最大的仁德。”
大房和二房也急了起来,苏明德和苏明善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去,乌泱泱跪了一地。
“爹!我们也是您的儿子啊,您不过是名义上多两个嫡子而已,嫡母都没有意见,您何必如此狠心呢我们以后如果成了庶出,还怎么出去见人您就算不为我们着想,也总该为您的孙子想想吧”
苏昶目光哀痛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是变成庶出,是你们本来就是庶出!你们现在都不明白,是你们的嫡母仁慈,才想给你们一个更光彩的身份,可是你们不知道知足,不但不敬嫡母,还屡次陷害你们的嫡弟,不辨是非,不知感恩,既然如此,我只能将给予你们的一切收回来,你们目无尊卑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老太太扑过去打他,“你对不起姐姐!姐姐临终前明明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能让姐姐言而无信!”
苏昶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对,夫人是答应过你,可是我不答应!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老太太愣住。
苏昶一把甩开她,“夫人心肠软才会被你哄骗,我早知道你心思不正,念在夫人的份上才对你屡次忍让!”
老太太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苏昶指着她骂道:“我不是没有想过把你扶正的事,你但凡肯好好对三房,做个慈母,不要把明德和明善引到歪路上,说不定我真的可以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把你的名字记到族谱上,可你贪婪至极,整天搬弄是非、搅风搅雨,没有半分当家主母的样子,我们给了你正室的尊荣,你就妄想霸占整个苏家的财产,你根本不知道何谓知足!”
老太太怒火散去,徒留害怕,神色渐渐仓皇。
苏昶冷道:“你本是一个陪嫁丫鬟,做了妾室,又做了侧室,府里从来没有人看低你,你的儿子得以跟嫡子平起平坐,你竟然还不知足!现在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夫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位,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老太太面白如纸,多年夙愿一朝落空,她双手无法克制的抖了起来,牙齿打颤吱嘎作响。
苏明德神色慌乱,害怕起来,“父亲,您如果不肯认耀哥儿这个孙子,那我就还把他养在外面,您只当他不存在就好,我绝不会让他再出来碍您的眼。”
苏景耀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厌恶。
苏昶眼眶发红,“你们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直以来我只希望你们能把心思用在正途上,可惜上梁不正下梁歪,再这么下去你们的子女也会跟你们走上歪路,不如及时拨乱反正,让你们脚踏实地做人,省得你们一辈子只会惦记苏家的财产,没有一点长进。”
苏明德和苏明善仍想哀求,苏昶却态度决然。
“我心意已决,即日起分家,你们只会得到庶子该得的那份。”
苏明德和苏明善跪地痛哭流涕。
“爹!我们也是你的儿子,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啊!”
“父亲,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绝不会违抗您。”
苏昶忍下眼中的泪意,不容置喙道:“分家后,三房不必搬出去,这里是苏家老宅,本来就该是明迁的,我会帮你们找好房子,你们搬出去住吧。”
老太太伏在地上,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尖锐嘶哑,透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恨。
苏景耀面色阴沉,眼神晦暗难明。
一夕之间他不但失去了苏家大公子这个光彩的身份,以后能分到的财帛也骤然变少,他失去了强有力的靠山,还被族里除名,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他不但名声有损,还会于仕途有碍。
他不由在心里暗恨,恨苏昶、恨三房,恨苏昶明明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这么精明,不能像老太太一样好糊弄。
苏昶看向苏景祖和苏景智,指着苏景耀对他们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谁敢跟他学,我全都家法伺候,绝不留情!别以为分家了我就管不了你们,只要你们是我孙子一天,就都得给我堂堂正正做人!”
苏景祖和苏景智惊恐的站在了一块,像两只受惊的小鹌鹑一样缩着肩膀,直到多年以后他们仍然记得这一幕,每当想行差踏错的时候都会想起苏景耀那一身鞭伤,瞬间把什么花花肠子都收了起来。
……
杳杳跟着沈昔月回了锦澜苑。
苏昶这次态度坚决,无论大房和二房怎么哀求都没用,他派人把族中长辈叔伯们都叫了过来,要连夜处理分家的事,估计一时半刻处理不完,她们就先回来了。
沈昔月这些天本来已经开始着手让人收拾行李,忽然知道不用搬出去了,人还有些恍惚。
不过想到不用再跟那些人乌烟瘴气的生活在一起,也觉得松了口气,苏明迁失踪期间她已经看尽了他们的丑态,哪怕他们现在装的再可怜,她也不会心软。
苏景耀心思歹毒,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处只会让人寝食难安,分家后干净利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和隐患。
杳杳回去后,径直跑进裴元卿的屋子里,喝裴元卿桌上的茶水,吃裴元卿桌上的糕点,然后手托着腮发呆。
裴元卿把书放下,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杳杳像小松鼠一样嚼了嚼嘴里的糕点,把刚才的场景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描述的绘声绘色。
裴元卿越听眸色越沉,听到最后轻轻眯了眯眼,在心里把苏景耀狠狠记上了一笔。
早晚有清